所有人盯着木门,敲门声停下后对面似乎犹豫了几秒,门把手转动了起来。
我蹭地跳开,抽出匕首,身边几人有枪的端枪,没枪的亮兵器,统统对准木门。
“吱”木门拉扯着快要断掉的声音缓缓打开,我揉了揉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我们的角度看,木门和地面呈45度角倾斜,门后自然就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宁国华、城哥、花姐三人站在通道里,里外双方一时无语。
“你们怎么斜了?”大李子和花姐同时指着对方说。
宁国华目瞪口呆,他试探着把一条腿伸出木门踩在地面,扎了个奇怪的马步姿势,抓着头发道:“天啊,门两侧重力的方向不一样!”
他们三人从门内出来后都跳了几下,确定踩实了地面才放心,宁国华有些兴奋地说:“真是了不起,我们的科学院还能设置出这样的机关,回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原理。”
他下面说了啥我反正是左右进右耳出,和真天交换了一下眼色,警惕地观察花姐的动作。
花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眯眯地和我们打招呼后就帮着搀扶其他队员去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插回了身后抓着的匕首,手心冒汗。真天走到城哥身边小声询问着什么,两人又招呼我过去,城哥一脸阴沉地说,从“支奴干”上跳下来开始,花姐从头到尾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范围,包括睡觉的时候也是两人一组守夜。
我愣了,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毫不留情地下死手?不过这里确实还有疑点,想拿我命不要太简单,背后用刃拳捅一捅,不就完事了吗。
还没回过神来,脖子却被缠上了冷冰冰的东西。
现场正互相打招呼的热乎场面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这边,城哥的逆鳞鞭在我脖子上绕了几圈,他只需要轻轻一拉,我的脖子立马就会皮开肉绽,百分百命丧当场。
“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吧。”城哥的目光比这满地的雪还要寒冷。
哈?我袭击了他们?
“城哥,我怎么你了?”
他没有表情地盯着我。
“我袭击你们的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做了什么?”
“昨晚入夜后两三个小时,我们与提督人马走散,在靠近南迦巴瓦的山裂中前进时遭到了落石袭击,我们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
说罢叹了口气,一会又说本来没打算给我机会的,不过鉴于刚才真天告诉他的信息,姑且听我解释一下。
我朝真天挑了挑眉毛道:“可以帮我作证吧?”
“他昨晚确实和我……在我的监视之下,时间范围大约是天黑一小时到后半夜。”
“然后你睡着了吗?”城哥问。
“不……我离开去做其他事情了,接着遭到了白泽的袭击……”她警惕地朝花姐望去,花姐手指触唇,一脸诧异地做出what的口型。
这么说,我们都遭到了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的袭击。
气氛一时凝固。
“我有一些不同的想法,我觉得有必要验一验祁小姐背上的伤。”许久不发话的宁国华突然站了出来。真天听罢一脸不乐意,她扯紧衣袖左顾右盼,似乎才发现只有她一个女的,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半晌,她拔出长刀指着我说,你过来。
绕到雪堆后面,真天背对着我,伸手把长马尾捋到胸前抱着,肩膀上下轻轻起伏。
“不是要验伤吗?愣着干嘛?”
我平复了好久心跳,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向上撩起。
……
回到众人面前后,我神色凝重地告诉大家,真天背上的伤,不是被花姐的刃拳割伤的,更像是被五个手指的利爪抓伤所致,花姐遂亮出双手指甲,修得整整齐齐。宁国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答案暂时保留,他需要更多的证据,并告诉我们不要互相猜忌,犯人一定不是我和花姐。
大伙将信将疑,不过眼前确实还有更离谱的事情值得深究,答案先放一放也未尝不可。
老宁说,他们也是从这一模一样的石狮子和木门进去的,从白天走到现在,尽头又是这样一扇门还打不开,三人绝望透顶时听到门外先有雷声滚滚再有人声,出来一看大雪封山,连太阳都下山了。
“这一带景色非常眼熟,大雪覆盖的情况下不能确定我们进入木门的地方离这里有多远。”老宁额头上的皱纹又挤在了一起,“太奇怪了,我虽然从未来过第五技术交流中心,但确实有听说过这里的结构,‘从石狮门入,走到尽头既到’。没有听说过尽头又是一扇通往外界的门。”
大李子没烟抽,脾气比平时更急躁,抖着腿道:“别磨叽了回去再走一遍!这里留几个人,我们去找另外一道门,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说罢便留下几个队员和罐头,推着我们一干人等再进这略显拥挤的通道中,踏入通道时我感觉到自己身体重心奇怪地偏移一晃,随后便恢复正常。
进门却是无路可走,老宁说有个按钮,按下去门会关上封墙移开,才会有路。话音未落大李子一巴掌拍了上去,身后木门轻轻地自己带上了,门外一阵响声,怕是铁板也已经闭合。
通道内漆黑一片,一行六人挤在这不算宽敞的地方,感受着实不太好,老宁说忘记告诉我们这里没照明,他的包也丢在外面了,众人只得在黑暗中摸索身上还有没有手电筒。
我摸了一遍身上没有手电筒,便闭上眼睛感受这片黑暗,似乎有轻微的气流在人群中穿梭,看来不必太担心这里空气的质量问题。
咔咔咔,咔咔咔……
身旁的黑暗中传来了轻微的咔咔声,人的五感在这样的环境中会变得特别敏锐,其他几人翻找东西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想必也是听到了这异响,正竖起耳朵。
啪,一束手电光线照亮了发出咔咔声的位置,刚才冲得最猛的大李子现在双手抱起牙齿打颤,浑身大汗脸色煞白地站在那。
我忘了这家伙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上前拍拍他肩膀。
“干什么!老子就是有幽闭空间恐惧症,谁还没点怕的东西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光有史上最强强迫症,还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密集恐惧症、深海恐惧症、恐高症等等等等,你是我见过活得最辛苦的人,向你致敬。”
见他脸都快气绿了,我也没再继续取笑他下去,接过真天递来的手电,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