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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战神金身

风骤停,浪消散,冰火九重洞再次恢复平静。

已经来到金身旁边的倚弦与耀阳,当然不知道这次是他们帮了杨戬,一看杨戬竟然这么快破除结界,心下不由大骇。二人对望一眼,心中大呼完蛋了。他们虽然已经靠近金身,但根本想不到办法阻止杨戬破除金身的行为。

杨戬自空中缓缓飘下,踏足水面之上,胸口起伏不定,气息紊乱,显然方才破除金光结界时消耗魔能过巨。杨戬稍微调息了一下,便踏波向灵珠子的金身行去。

“难道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以自身灵体去挡住杨戬的攻击?”看到杨戬刚刚催发魔能的状况,倚弦想到就算兄弟俩趁其不备同时出手,只怕也不会是杨戬的对手,心中不由泛起无可奈何的感觉,只能急怒交加的眼睁睁看着杨戬走近。

耀阳何尝不清楚这一点,脑中思量良久,再次看了旁近的金身一眼,忽然灵机一动,摆出一副死马且当活马医的样子附耳低语道:“小倚,记得每到关键时刻,只要你我联成一体就可化危为安。我们不如……”于是,他将心中所想一一说出。

倚弦眉头一皱,清楚这已经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有孤注一掷了。

二人相互对望一眼,果断地携手扑至灵珠子金身之上,催动体内归元异能,依照二人在“破天阁”中顿悟五行玄能的办法,顺利冲开金身封印的禁锢,二人灵体同时融入灵珠子金身之内。

杨戬行近金身,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道:“灵珠子,记得当年神魔大战之时,你是何等英雄,我圣门群雄死在你手下的不计其数。你应该还不知道这千多年来自身背负罪责,完全是你们自诩正义的神宗门人一手促成!你也万万没有想到千年之后,你会死在我手上吧?”

张狂的大笑声中,杨戬额间魔眸中异芒大盛,到达灵珠子金身不足尺余地方,右手高高举起,五指曲拢成爪状,催出一股魔能,耀出刺眼魔芒,与魔眼中射出的电芒融为一道厉焰射向金身,正是魔门秘传——“噬焰灭度诀”。

谁知灵珠子金身却忽然睁开双眼,翻身掉进水池之中。

杨戬这一击莫名奇妙的落空,射入池水中掀起大片浪花,并将水池旁的冰壁轰下好大一块,冰与火的交击激起水雾蒸腾,杨戬倏地一惊,悚然忖道:“难道……难道灵珠子的金身业已与他的元神融合一体?”

杨戬的身形暴退至半空,死死盯住水池中的阵阵涟漪,心中惊疑不定。

原来耀阳与倚弦进入金身体内,深蕴灵体内的归元异能激荡涌出,就好似当初归元魔壁一般分左右而居,相互依照无人能够理解的玄异轨迹流转替换。

倚弦与耀阳感觉到自身灵体完全融入金身之中,同时试着努力去控制金身,却因为二人同时用力不协调,致使金身滚入水池,也正因如此才避过了杨戬这一招重击!

落入池水,紫青结界恰时出现,让两人感觉在水中也并没有什么异常感觉。冰壁倾倒落水的声音二人听得一清二楚,这时自然不敢贸然出去送死,只好暂时窝在水中。

相反此时最为玄异的是,在共居一体的情况下,耀阳与倚弦之间那种偶尔得之的心灵感应,居然就像举手投足一样容易,任何一方只要心思稍动,彼此的想法都会巨细无遗地呈现在各自的思感中,让兄弟俩感到好奇不已。

杨戬知道眼前这万莲炎池乃神宗十大法阵之一,方才虽然侥幸可以破除,但毕竟身居金光洞内,再面对此等法阵,他再怎么胆大也还没愚蠢到做出下水打捞金身的举动,再则,此事不过受人所托,为了一点小利而已,实在犯不着以身涉险。

杨戬思量再三,决定隐遁身形稍作等待,再行决定去留。

池底内,耀阳神识传感道:“小倚,咱们与其躲在这里受杨戬的鸟气,还不如练习一下怎么控制身体,出去好好与他拼上一场。不要忘了,上次在太乙那老家伙手里咱们还能成功脱身哩!”

倚弦不由哑然失笑,传感道:“就依你所说,我们先试试怎么运用这个金身。”

兄弟俩由于各自灵身均被归元异能禁锢于金身躯体的左右两边,所以只好利用从小形成的默契分别控制金身。二人在池底琢磨好半响,终于摸到一点门路。这才打定主意浮上水面,伺机而动。

倚弦与耀阳在水面看了片刻,见四处没有杨戬身影,二人才摇摇晃晃从一个昏暗的角落爬上岸来,但由于偶尔的不协调终于又“砰”的一声跌倒在地。

杨戬暗中将一切看在眼中,虽心中不解灵珠子此番行动为何如此,但仍顾忌灵珠子威名,不敢贸然现身上前阻拦。

当他看到金身再次跌倒在地,误以为是因为灵珠子元神与金身还没有彻底融合的缘故,不由现出身形,大笑出声,踏空朝前缓趋两步,双臂一振,额间魔眼异芒流转,强劲魔能蓬然四溢。

倚弦与耀阳登时感觉一股狂风巨浪般的无形魔能劈头盖脸、急卷而下,顷刻间便被压得呼吸不得。二人心中大骇,当下思感互换,凝神导脉,合力运用归元异能猛地将山岳般沉重的气浪朝上推起,借势朝后疾退,勉强冲出魔能的层层包围,但仍被杨戬的魔能震得憋闷难受之极。

两人始知杨戬早已发现自家行踪,心中再也不敢存有丝毫轻率之意,各自凝神聚集异能,凛然戒备。

杨戬施展出这一记“排山倒海”,力势万钧,极是突然,原本以为至少可令这灵身元能还未契合的灵珠子受伤,岂料竟被他瞬间反震回来。

“想不到这灵珠子元能之强,实是匪夷所思!”杨戬目中闪过讶异之色,微笑道,“灵珠子果然不愧为当年天庭神帅,好生能耐!”

杨戬一边说话,一边疾步上前,全力展出方才那一式“排山倒海”,衣裳猎猎鼓舞,气势如山岳汪洋般狂涌而出。

倚弦与耀阳二人顿觉那排山倒海压迫而来的元能又强了十分。金身的任何动作此时都被压制下去,只能随着杨戬逼来的步伐,一步步朝后退走。

仅只片刻后,隐隐可见一道巨大的黑色魔能,在金身头顶匀速旋舞,一点点的将金身弹压下来,洞内的碎冰池水、万千莲花瓣,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涡漩所吸,就连洞外白雪似的雾气也被卷入其中。

那道魔能越来越强,隐约可闻风雷之声。二人心中的惊骇越来越盛,金身带给他们的痛楚难受也随之加重。但两人性情都极为好强,遇挫不馁,反而激起他们心中更强烈的好胜之心。

倚弦心道:“小阳,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金身带离此处。杨戬的修为虽不如闻仲、妲己之流,但也绝非易与之辈。倘若硬拼只怕难以全身而退。再说,眼下先机已失,需得先扰乱其心志,然后才能伺机反击逃脱。”

耀阳毅然答应下来,他感到越激烈便越是来劲,于是与倚弦共同商议了一会儿,便意守丹田渊海,鼓动全身元能,哈哈大笑道:“杨戬,你以为敖丙让你来此,真的只是为了毁掉我的金身那么简单吗?再说以敖丙的个性,那‘摩元筒’真的就那么容易得到吗?”

杨戬闻言面色大变,忖道:“我与敖丙私下交好之事,除了师尊以外,在魔宗之中都极少为人所知。眼下听这转世灵珠子的话语,竟似对我与敖丙交谈之事甚是明了……难道他真有神鬼莫测之能?”想到此处,他一时之间竟心神不定,斗志有些动摇。

耀阳与倚弦等的正是此时,心意相通的二人蓦然间鼓动体内异能,乘隙闪电般跃起,红白流光同时自金身双臂中暴舞而出,“傲寒诀”与“天火炎诀”朝杨戬电射而去。

两种属性各异的流能令杨戬立感不妙,心中更是震骇灵珠子居然能同时施展出迥然两异两种玄法。他的双手急速挥动,一身魔能尽出,与倚耀俩人所催的异能轰然交接。

三股元能在池水上空相遇,轰然爆炸开来,夹杂着水中雪白莲花,伴着乱舞彩光直如雪夜霹雳、狂龙飞舞。“砰”的一声巨响,两边冰壁粉碎迸散,瞬息崩塌。

混乱之中,倚弦与耀阳顾不得金身受创带来的莫大痛楚,施展遁术冲天飞起,向洞外激射而去。

不料刚刚穿过水池,却忽然坠落地面,余势不减的翻滚数下才算停了下来。

金身嘴唇嚅动,原是耀阳忍不住嘟囔道:“都怪你,我说用土遁,你却偏要用风遁,如果听我的,现在还不早出去了!”

倚弦正要开口反驳,却又忽然闭口不语了,只因他想到如被杨戬发现灵珠子体内正是他们二人,那岂不更糟。

耀阳立时知晓他的心意,再也不敢胡乱说话。

二人转首向洞内望去,却见洞中冰石堆积,残花荡水,四周已是一片狼藉,而杨戬却早已不知去向。耀阳不敢出口说话,只是向倚弦传感道:“杨戬那小子肯定是把咱们当作真的灵珠子,怕打不过就跑了!”

倚弦却没有这么乐观,呼出一口浊气,心道:“或许他正在周围窥伺也说不定!”

耀阳扫了一眼洞中环境,再道:“不管怎么着,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免得待会儿逃都没地方逃。”

其实,杨戬此时早已远遁乾元山外,因为他此次前来本就心有所惧,当灵珠子金身忽然有所举动时他已经萌生退意。尤其后来灵珠子道出他与龙三太子敖丙密谋之事,使他误以为此事还有其他神玄二宗的高手参与,所以在方才混乱中趁机溜之大吉了。

耀阳与倚弦提心吊胆地向洞外行去。才一走到洞口,耀阳赫然发现外洞中除了两只仙鹤仍然毫无反应之外,原本昏迷的两名童子早已不知去向,不由想停下脚步看个仔细。他这一停步倒不要紧,只是控制金身另一半的倚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仍然继续向前走,因为二人脚步走叉,兄弟俩又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兄弟俩不得不从地上爬起,相互交换了各自的意见,最后都认为两名童子或是遭了杨戬的毒手,或是偷跑通知太乙真人去了。不管是哪个可能性,都表示危险将近。二人于是跌跌撞撞转至洞后,环视四周一遍,二人才敢停下来稍作休息,他们驾驭的金身也在这一路上沾满了土屑灰石,搞得狼狈不堪。

正当俩人哭笑不得、怨声载道之际,骤然发觉眼前不远处,姹紫嫣红的花草从中,一名身着淡黄云衫的绝美女子正素立其中,静静地看着他们。

两人倏然一惊,原来这名淡黄衫女子竟是龙三太子敖丙的妹妹紫菱公主。可是仔细望去,又觉得不像是紫菱公主,虽然眼前女子与紫菱公主的样貌长相、衣着打扮都宛若一人,但这名绝美女子的柳叶黛眉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偏透出无限沧桑,凤目眼角却已有了些许鱼尾淡纹,使得她更多出一股风韵独具的成熟魅力。

山风徐徐,绝美女子幽幽的醉人体香吹来,兄弟俩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但看她淡黄云衫翩然舞动,夕阳余晖正洒落在她美丽优雅的肢体上,好似给她添上了一层金色光辉,使她周身都绽放出一圈淡淡的光晕。这一切都使她的静立之姿尤显出典雅非凡的绝代风华。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都无不让倚弦与耀阳疑似天上仙子下凡,不由都看得痴了。

绝美女子缓步上前,娇躯站定在金身咫尺之处,绝世容颜无比凄美地绽放出一丝笑容,轻举素手温柔地抚摸着金身的脸庞,戚然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声音轻柔无比,又隐含凄楚动人呢喃细语,让人闻之心疼。

倚弦与耀阳呆在那里,不知是否因为面对她的出尘仙姿,他们此时竟做不出丝毫动作,更不知为何,感觉一股热流就这么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绝美女子轻柔的将灵珠子脸庞上的泪水抹去,喃喃道:“……我们应该知足了,你莫要这样……莫要这样……”言语间,控制不住的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正当耀阳与倚弦不知所措的时候,白衣女子忽然转身飘然而去,飘渺如云的声音远远传来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猜到你们应该没有恶意。不过万事小心一点,方才有人一直在监视你们……保重!”

好半响,兄弟俩才回过神来。

倚弦好奇道:“这名绝美女子好像紫菱公主幻化的那个模样,奇怪,难道……”

“你是说,她可能是紫菱丫头的祖姑姑?”耀阳摇摇头,贼眼兮兮地笑道,“管他哩,我只知道那个女人真的太美了,比我们所见过的任何一名女人都美哩!也不知道她是谁,好像又是跟俊小子的前生有些干系,还真想不到俊小子前生倒挺有美人缘的!”

倚弦道:“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而且她还让我们小心留意,那个一直跟踪咱们的人又会是谁呢?”

耀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先不管这些,天快黑了,咱们还是先把金身带给哪吒那小子吧,然后还是灵身护体,管他什么跟踪不跟踪的人,谁能拿我们怎么样!”

倚弦想来也只有如此了,于是二人再次起程,驾起熟悉的风遁术向陈塘关飞去。

暮色沉沉,天色昏暗,赤彤色的云海汹涌起伏,沉甸甸地挤压着巍峨连绵的山峰与苍莽辽广的大地。高空之上时而亮起一道道雪亮的闪电,闷雷隐隐不绝。

倚弦与耀阳想来居然又耗费了一天时间,而珠灵与敖丙的婚典也就又接近了一天,虽然心中焦急,但是俩人依旧不敢急躁,因为灵珠子的金身虽然强悍,但如果风遁术失灵,从这高空中坠下,那倒不是他们现在敢于尝试的。

正要靠近陈塘关边境,蓦然间,兄弟俩心神一阵莫名浮动,心有所觉的顿住身形,向前方极目望去,只见远处狂风怒舞,云彩纷扬。“呜呜”的风声中,东面忽然传来一阵阵高亢而激越的兽吼,惊雷似的在群山之间轰隆回震,滚滚不断。

一道炽光紫电劈过,云层迸飞裂散。紧接着“轰”的一声,一辆白金飞车呼啸冲出。那异兽飞车极为宽大,富丽堂皇的车身,在暮色中依然炫目已极,让耀阳与倚弦颇觉眼熟。

转眼间,白金飞车已然近前。

耀阳与倚弦终于从拖套飞车踏空而来的那八只飞狮异兽想到了他们的主人,对望一眼,同声惊呼道:“淳于琰!”二人忽然想及杨戬与敖丙的勾结,自然也就明白这个魔头定然也是敖丙遣来。一念及此,两人一阵慌乱,好不容易协调施展起来的风遁术登时消散,金身从空中直坠向地面。

耳边风声呼啸,眼前云雾离散,耀阳与倚弦只感下坠之势甚疾,如果真的摔实,那后果着实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兄弟俩再也不敢多想什么,忙静心屏息,配合对方再次施展出风遁术。

风遁术终如愿以偿地施展开来,兄弟俩下坠的势头终于得以缓解。

耀阳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心中对倚弦道:“小倚,咱们先去那座山后面躲一会儿,暂时避开蠢鱼的拦截,然后再想办法逃走!”

倚弦点头同意,合力转换风遁的方向转过山头,终于逃出淳于琰的视线,急忙落到下面一片山林内,或许因为有些着急的缘故,他们在距离地面不足三丈时控制不住自身力道,重重地摔在林中坡地上。

但世事并不是都遂人愿,只听一阵裂空之声响起,淳于琰的招牌张狂笑声从他们所在的山林上空传来:“灵珠子,本公子从小就听家父提及你勇悍无双,想不到今日你居然见了本公子便鼠窜而逃,实在让我大失所望!”

声音中仿佛有一种魔魅之力,在两人耳边嗡嗡震响,难受之极。耀阳与倚弦清楚一个杨戬已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如果再加上淳于琰与他的手下,那还了得。届时不要说带不回金身,就是自身恐怕也都难保。

他们心中登时慌了神,下意识想着逃跑,一时间早已忘了协调身形,金身立马站立不稳,砰然摔倒在地。

山林地形向下倾斜,金身立时顺着坡度滚了下去。一直滚到山下一处小谷洼地才停住。耀阳心道:“不知道现在跑还能不能成功?”倚弦却道:“咱们恐怕已经没那么容易逃走哩。”

果不其然,他们心念未落,紧追其后的淳于琰已经赶到,车前的八只飞狮脱离飞车,闪电般射空而至,落在两人周围,各自按一方怪异位置站定身躯,只只异兽怒目圆瞪,都是一副要将人生撕活剐的凶狠模样。

八兽立定,一道魔能结界轰然运转起来。

耀阳与倚弦只感到周身天地自然界的五行灵气忽然被隔绝起来,待要施展各种遁法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听任这八只飞狮所布的结界将金身禁锢其中。

尽管没有异兽驾车,淳于琰坐于飞车上依旧平稳如常,在空中盘旋数圈后,终于落下。那四名驾车的美艳女子抬起车上一方洁白玉榻,缓步下车,轻巧地置放在地上。

淳于琰斜卧玉榻之上,将头枕在其中一名妖媚女子浑圆修长的大腿上,饶有兴致地望着被困在结界内的灵珠子金身,猫抓耗子般戏弄道:“灵珠子,本族的异兽结界滋味还不错吧。本公子还准备了我共工氏四大魔将来伺候你,哈……你慢慢享受吧!”

倚弦与耀阳这才看清楚,原来在淳于琰的飞车后还有一只巨大怪鸟,紧随其后盘旋在空中。只见那怪鸟形如巨雕,四首一身,八爪如钩,双翼张开长达五丈,黑羽如漆,颈毛雪白,威风凛凛,鸣叫声更如金石齐奏,刺耳之极。

怪鸟背上载有四人,身姿婀娜,脸容冷艳,竟是四名英姿勃勃的孪生女子。几人样貌衣饰、面部神态均如一个模子刻出,只能凭借她们的着衣颜色与兵器互相分辨。最前的女子一身白衣黑甲,手持分水长戈;左首女子青色战甲,腰悬青绿玉柄弯刀;中间女子一身火红,斜背赭红兽角长弓,弓上缠绕七条蓝莹莹的尖头怪蛇;右首女子一件黄色披风将身躯尽数遮住,只有一只白藕玉手裸露在外,掌心托着一面黄铜圆镜。

这四女正是共工氏的四象魔将,专职护卫宗主,依次名为白虎、青龙、朱雀、玄武。却不知从何时开始竟成了四名孪生女子,想来应是淳于琰喜好女色的缘故所致。

淳于琰的狂笑声中,忽听怪鸟发出一声尖厉刺耳的怪叫,它背上四名女子已齐声叱喝,衣甲鼓舞,跃下鸟背,身形齐齐掠入异兽结界之内。

朱雀与玄武两人已经展开身形分位站定,催施魔能张展法宝向金身攻去。青龙与白虎虽没有进击,却也悬立空中,全身魔能鼓动紧紧锁住灵珠子金身。

玄武铜镜一亮,黄光电射,将四下照得通黄亮堂,更有一股巨力将倚弦与耀阳两人驾驭的金身束缚住,使之动弹不得。

倚弦与耀阳心中叫苦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朱雀倏地翻手张弓,闪电似的抓起一条蓝色怪蛇,“咻”的一声,朝着灵珠子金身怒射而出,蓝光电芒,疾如流星。怪蛇“呜呜”尖叫,稳稳当当地射入灵珠子金身之内,金身应声而倒。

淳于琰翻身坐起大吃一惊,一直微眯的双眼蓦地张开,呈现妖魅海蓝色的双眸不敢置信地盯视灵珠子半响,冷然道:“哼,灵珠子,你以为这样就能骗了本公子不成?四将尽管给我打!”

四象魔将俯首领命,各催魔能袭向金身,“砰砰”一阵乱响,四象魔将所有攻击系数打中金身,但是灵珠子却依旧毫无反应,如同死尸一般。

四象魔将一阵惊骇,暗赞此人果然不愧当年天庭第一神帅,如果换作神玄二宗寻常一般高手,在她们姐妹的重击下绝对早已肉身难保,可是这灵珠子居然毫发无损。四人对视一眼,缓缓接近灵珠子的金身,决定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灵珠子金身忽然直立而起,悬空尺余高处,昂首狂呼。

一直紧闭的虎目蓦地睁开,两道紫青异色的眼光倾射而出,宛若实质!更有一道红白交间的气浪从他口鼻之间冲天而起,摄人心神。“轰”地一声爆响过后,灵珠子忽然发难,澎湃元能奔涌而出,且阴阳属质各异,一冷一热,刹那间遍及数丈方圆。

四名女将忽遭异变,被灵珠子气势所摄,一时间不由心神巨震,但转瞬业已恢复,同时飞身暴退,但是为时已晚,她们均被金身元能所伤,挡抗元能力量的手臂酥麻难忍,两股绞缠的巨力几乎毫不受阻的侵进她们体内,四女都感喉头一甜,齐齐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

那几只飞狮异兽的巨躯也被统统震飞,轰隆数声跌落地上,结界应声而破。

原来那条射入金身的蓝色怪蛇乃是出自苦寒阴地的维龙山,位居共工氏七大异虫之首的“蓝晶蛇”。它身具阴极寒气,平常人如被射中定然会化为冰屑,而此时它又被四象魔将中的朱雀糅合共工氏“阴魄弓”之力射出,因此蕴满了阴极异能,立刻打乱了耀阳与倚弦体内来自归元魔壁双极异能的阴阳平衡。

而蓝晶蛇也经受不住二人护体异能的挤压拉扯,转眼间化为灰烬融于金身体内。但倚弦与耀阳绝不好受,失去平衡而不受控制的归元异能此时再也不能形成互汇交通、相抵相成之势。

由于受金身所限,两股归元异能裹带两人的灵体展开一场角逐,或寄予不足弹丸之地积压对方,或割据金身拉扯撞击。此时稍有不慎,兄弟俩就有魂飞魄散之忧,届时归元异能自可破体而出。但那对两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总好过归元异能炼狱般的折磨来的痛快。

然而就在此时,共工氏四名女将恰时出手,倾尽全力攻击金身,她们所修练的“魔元极法”本就是魔门至上秘功,正与兄弟俩灵体内的归元异能份属同性,所以致命的打击相反成了适当的调理,而且四女元能更被兄弟俩自然而然吸收了,致使俩人灵体内的异能鼓胀不已,急需宣泄,所以金身才有了这威力骇人的一击。

淳于琰翻落玉榻立于地面,眉头紧锁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时青时白,忽然笑道:“你们尽管出手,他此时定然灵元未能彻底融合,还妄施御敌之术,只要时间拖得长久,他绝非你等敌手!哈……哈……”

四象魔将齐声领命,换位移形,再也不敢大意。白虎翻手现出一弯寸许的白色螺角,张口含进嘴中,吹出一种奇怪的呜咽律音。八只飞狮异兽听到声音后齐齐昂首狂嘶,赤红双目射出骇人异芒,再度布成结界虎视眈眈地盯视金身。

倚弦与耀阳由于方才体内异能稍有宣泄,二人才逐渐恢复神智。却在这时,突听耳边传来“嗤嗤”几声轻响,数道凌厉杀气闪电冲至。他们此时心慌神乱,丝毫没有防备。只是体内异能被杀意所激,蓦地破体而出,倏地化为一道紫青光弧结界,绕体飞舞。

只听“噗噗”连响,似有无数锐气破入他们的护体光弧结界之中。

耀阳与倚弦大吃一惊,急忙旋起身形向旁侧闪,意欲避开犀利的攻势,但为时晚矣,只感巨痛侵身,显然受到重创。体内异能狂涌而出,随之他们同时生出痛苦与舒爽两种感觉。而且在没有二人思感调聚的情况下,体内归元异能居然自行循经度脉,依他们最为熟悉的“天火炎诀”与“傲寒诀”冲荡出两股攻击元能。

一时间,“阴魄弓”呜呜弹射激响,玄魔镜金光绚丽,龙影刃刀芒密雨激射,魔螺铮天裂响,同时抗击金身所发出的攻势。

随着“天火炎诀”与“傲寒诀”的使出,倚弦与耀阳只觉体内的鼓胀感逐渐消失,酥爽的感觉让俩人不由齐声清啸,不由开始推波助澜般鼓动异能进击。

顿时间,山谷内碎石土屑四射飞舞,五人八兽战成一团。只有一旁的淳于琰悠哉悠哉,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双方元能交击,“轰”地一声巨响过后,灵珠子与四象魔将齐齐后退数步。

青龙朱雀惨叫一声,跌落在地,登时晕了过去。白虎与玄武也是衣甲破裂,发鬓凌乱。八只飞狮围在四旁痛嘶怒吼,赤红瞳孔内尽是惧怒之色。

耀阳与倚弦因金身护体,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耀阳哪曾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不由心情大为舒畅,见淳于琰在一旁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心情极不舒服,于是哈哈大笑道:“你这条蠢鱼,去看看你那一帮没用的手下,包括你在内,都他奶奶的是饭桶!”

淳于琰确实没有料到灵珠子此时还能重创四象魔将中的两人,又见灵珠子如此猖狂的取笑于他,顿时恼羞成怒,冷哼一声不吐一语,蓦地腾起身形,周身魔能卷起一股狂风向灵珠子金身攻去。

倚弦与耀阳两人只觉四周狂风卷舞,万钧之力当头压下,令二人顿时被逼得手忙脚乱,毕竟方才是瞎猫撞到死耗子,才打退了四大魔将的进攻。他们的本质仍然是毫无任何攻守经验的法道初学者。

白虎、玄武在旁看得大喜,借飞狮作掩护鬼魅般游走偷袭,玄魔镜忽而旋转,忽而收拢,万千魔劲神出鬼没。白虎夺星偷月之手神出鬼没,偷袭电射,逼得倚弦与耀阳躲闪频频,形势愈趋险象环生。

耀阳感觉到体内激荡的归元异能逐渐减弱,心下暗骇,原来异能也有竭尽的时候,于是对倚弦心道:“小倚,如果咱们再不冲出他们的包围,只怕大大不妙了。”倚弦也感到力有不逮,无奈回道:“就凭咱们两个怎么脱困?从刚才能够活到现在,还不是拜那几个女人所赐。”

二人说话间,已然挨了淳于琰等人两掌三拳,虽然金身受力总被对方的元能震飞数丈,但他们的灵体只是被震得颇不好受,好在并没有多少疼痛的感觉,暂时淳于琰等人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耀阳再次观望四周,轻咦一声,心道:“我想,只要咱们把那几只小红猫解决掉,自然就能施展五行遁术走人了。”

倚弦知道他指的是那几只飞狮异兽,烦恼道:“可是那几个家伙好像很能挨打,我们怎么才能解决它们?”

耀阳嘿笑道:“山人早有妙计,你注意到没有,咱们每次挨打都不会感觉到疼痛,只要这样的话,我们就自然有机会哩!”

倚弦心中一动,立刻知晓耀阳心中本意。二人相互招呼一声,猛地将逐渐转为薄弱的归元异能引入脚底,然后念动风遁法咒,闪电般弹起身形,从淳于琰三人的攻势之中脱出,向身前最近的一头飞狮撞去。

飞狮怒声狂吼,巨翅抡扫,一把拍中金身,但倚弦与耀阳这一撞的力道何其霸道,飞狮兽被硬生生被撞得失去重心,“轰”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八兽之间的均衡配合立刻被打破,四处结界不攻自破。

倚弦与耀阳得以脱困,不由哈哈大笑,熟练地运起风遁术,驾驭金身疾冲而起。淳于琰大怒,暴吼一声,并拢右手五指,在空中急速虚划数下。一条宽大水幕蓦地出现,急旋飞转,骤然收缩为一柄长约两尺的水蓝色玉杖。

玉杖手柄居然是一具水晶****女子,那女子纤美的十指插入自己高昂的臻首发际,直垂臀部的长发之中,让本已高挺的****更显丰硕。虽面上容貌如梦似幻般瞧不真切,却栩栩如生予人一种似欢悦又似痛楚的表情。

水蓝色杖身正是从女子腹下腿间伸出,被女子那一双修长光滑的美腿紧紧缠绕,极为奇特难见。衬以杖身邪魅的水蓝光芒,一种诱人心魂摄人神魄的魔异引力缓散而出。如此淫邪魔器正是魔门十大名器中名列第五位的“姹女魔杖”,也是共工氏历代相传的圣物,淳于琰赖以成名的法宝秘器。

姹女魔杖在空中盘旋两周,怒射飞出,直袭金身而去。白虎玄武也各展法宝向金身攻去。姹女魔杖倏地离散开来,化为漫天水蓝色的流能,纷纷飞舞,挡在金身面前,倚弦与耀阳一阵慌乱,不知此是何物,骇得当场身形一缓。

金身的小腿、背心等处被三十余道大小各异的流能击中,瞬间没入金身肌肤,在皮下鼓动扭舞,缓缓向内钻进。耀阳与倚弦只觉双腿、背心蓦地麻痹,全身乏力,登时失足掉下半空。

淳于琰狂笑道:“本公子的‘姹女幽魂’如同附骨之蛆,滋味不错吧!”

倚弦与耀阳晃晃悠悠地摔落在地。眼见体内异能消散,难以为继,但好在三十余道钻入体内的邪劲此时已然消散。眼前白光一闪,嘶吼如雷,八头飞狮齐齐跃落在两人面前,踏踢咆哮,龙须倒立,闪电般朝两人攻来。

魔咒绵绵,劲能滔滔,登时将金身固于空中,金身双腿也蓦地发出“咯咯”脆响,凝结出一层坚硬寒冰。与此同时,冰层还不住上窜走,眨眼间漫过腰身欲冻结金身。

倚弦与耀阳心中大骇,知道必是淳于琰等人施展了类似“傲寒诀”的魔功,想将金身封印。不到片刻功夫,就听一阵“咔咔”脆响,金身四周三丈方圆内顿时被缤纷涌来的水蓝色光芒耀亮,绚光爆舞。气浪崩飞,霍然将金身冻结成一根冰柱,再也动弹不得,只余下两人思感灵神还未停歇,勉强可以知晓外间的事态变化。

只听淳于琰长声笑道:“灵珠子,妄你号称神宗三十六重天四大神帅之首,今日还不是被本公子手下的小小魔将轻易抓住?哈……”

正当二人无计可施之际,熟悉的蜂鸣传入耳际,两人循声望去,三眼怪蜂正环护金身之前,虎视眈眈地盯视魔宗诸人。倚弦细审己身,才知定是方才受击震荡,灵体有所松弛,才致使包囊中的三眼蜂飞出,只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蜂儿竟也有护主之心。

耀阳兴奋地喊道:“小家伙,好样的!”

倚弦心中感激,却不忍见这个一直陪伴他们兄弟的小家伙有什么三长两短,怜惜地念诵驱蜂咒,道:“小家伙,你还是回到你主人身边去吧!”这时,他又想到了婥婥,心中浮现出一股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异样滋味。

淳于琰被眼前这只三眼怪蜂以及金身所说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起来,电光石火间,手中的姹女杖率先穿过空中土屑,呼啸射向三眼蜂。

三眼蜂极赋灵性的几次躲过蓝晶手杖,但它在空中高翔低冲了片刻,最后还是避不开淳于琰的魔能束缚,被姹女杖蓦地错身击中,悲鸣声中,三眼蜂登时被洞穿,鲜血喷射,刹那凝结为嫣红冰晶,纷纷铿然掉落,蜂儿苦苦强撑,哀鸣悲嘶,奋力飞翔。

耀阳与倚弦又惊又怒,失声大叫道:“蠢鱼狗贼只敢对蜂儿下手,算得什么狗屁人物!你******有种就冲我来!”

谁知他们话音未落,玄武掌中玄光镜蓦地暴出一片黄光,化作丝网将三眼蜂紧紧裹住,更生出无数强烈光线刺向它,“咄”地一声,几将三眼蜂射穿,三眼蜂再也抵受不住,扭头向金身处望了一眼,悲声长鸣不再动弹。

“啊……”耀阳与倚弦齐声惊呼,心中悲痛莫名,怒目圆瞪,似是喷出火来,嘶声吼道,“放了它!”

在此危急万分的时刻,空中传来一声娇叱。紧接着,一道七色彩虹自天而降,穿透漫漫云彩,击在玄光镜上。

玄光镜“哐啷”一声掉落在地,玄武惊呼一声暴退数丈。

那道彩虹影霎时消散,现出原形掉落在三眼蜂周侧,原来是一串七色彩环。随后一紫一白两道身影电射而至,紫色光影首先将七色彩环收起,并从玄光镜上放出三眼蜂,缓缓注入魔能为蜂儿医治。

淳于琰收起心中惊疑,朗朗说道:“不知这荒山野岭有何魅力,竟然引得防风氏掌令双娇齐至?两位妹子真个好兴致!”

被冰封的倚弦与耀阳,也都认出眼前这一紫一白两名女子,正是与他们都有过一面之缘的婥婥与姮姮。

姮姮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婥婥一边抚慰三眼蜂,一边转头道:“淳于公子都这么有空带这么多手下来欺负一只蜂儿,这么大的事情,婥婥怎能不来瞧瞧热闹呢?”言语间,她瞥了一眼身旁被封印的红甲男子,心中充满疑问。

耀阳欣喜若狂,想不到救命的人会从天而降,而且还是有交情的熟人。倚弦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自婥婥与姮姮两姐妹接近此地,他心中就已隐有所觉。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居然有既想见又想躲两种念头,他也想不通为何两种迥异的想法竟然在脑海里同时存在,这让倚弦难过得差点想要吐血。

淳于琰听到婥婥这番讽刺,立时怒道:“哼!区区一只怪蜂何需劳烦本公子?恐怕婥婥小姐是为了这个家伙来的?”说着用手一指金身,又道,“难道他便是堂堂风月双娇的老相好不成?怪不得……”

“哼,贱胚找打!”一声冷哼将淳于琰还未说完的话打断,白衣姮姮的身形激射而来,御风飞舞,轻盈飘乎,身法优雅,快捷如电,登时引来倚弦与耀阳的喝彩声。

淳于琰却好整以暇站在原地,好似丝毫不为自身安危担心。他身后的玄武忽然出现在他身前,黄袍飞舞,一股浩然魔能汹汹鼓舞,令她四周的空气剧烈震荡起来。

姮姮白衣倏然后卷,猎猎翻飞。周身彷佛被狂风刮拍,摇摇欲坠,脸上也如水波般抖动起来,似乎随时都要随风卷去,宛如风中芦苇般摇摆不定。一道银白长绫破空飞舞而出,朝玄武当头拍下!

玄武正要接招还击,淳于琰却抢先出手,姹女杖适时点在攻来的“柔月丝绫”上,然后呼地拉着玄武倒飞三丈开外,道:“二位妹子,你我同出一宗,怎能因为一点小事便伤了和气,今天为兄就看你们俩的面子,放过这个男子了!”

婥婥娇笑一声,偏头对姮姮道:“姐姐,人家都讲和了,就算了吧!”

姮姮闻言收回“柔月丝绫”,翩然回转身躯,冷脸观望众人。

淳于琰狠狠瞪了金身一眼,带领四象魔将乘坐白金飞车铩羽而归!

只等淳于琰等人渐渐远去之后,姮姮娇躯却忽然变得摇摇欲坠,“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婥婥大惊,急忙上前扶住姮姮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姮姮勉强笑道:“妹妹不用担心,昨晚与石矶一战,姐姐受了一点伤,此时只是旧伤复发而已。”说话间,姮姮已然晕厥过去!

婥婥心知姐姐伤势严重,不再多言,急忙扶正姮姮的身躯,鼓动魔能舞起“柔月丝绫”,霎时裹成一个巨大银茧将自己姐妹包裹其中。

倚弦与耀阳趁机调动异能将金身的冰冻封印化开,二人终可恢复行动,但见姮姮为救他们旧伤复发,不由围着“柔月丝绫”形成的光茧团团乱转,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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