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雪戈高举者一堆猎物,惊动了全村,这两日来村里人都看惯了雪戈谪仙般的人物,飘飘欲仙,就差乘风而去,现在却跌落到凡尘里,变成一个粗嚎的山里汉,却强壮有力,肩上成堆的猎物,让很多人羡慕。
顾明智与顾明誉俩兄弟,眼睛贼亮发光,犹如黑夜的明灯,闪闪发亮,吸引人的眼球,那歪到天边的嘴巴,整个人如打了兴奋剂,持续高兴得蹦哒。两人一个背上背着一篓野免,里面还有两只獾子,另一个背篓里张满野果,上面还铺了一层野鸡蛋,大约有三四十个,还借缝插针的装满了鸟蛋,两兄弟两手各拿了几只野鸡。
顾明暖听到动静,出门迎接雪戈,那双溢满情意的秋眸,让雪戈差点沉溺其中,两人擦肩时,雪戈伸出手搂住顾明暖:“娘子,想我啦?”是什么让小妻子浑身扬溢着浓情蜜意,双眼透着对自己深深地倦恋。不管发生什么事,总归是好事,小夫妻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嗯,想你,很想很想。”顾明暖很直接的表达了对雪戈的爱意,明显感受腰间环挠的大手,又夹紧了一些,体温也上升得更快,脸蛋红扑扑的,像百年陈酿,又香又醇,让人恨不能立刻拆开入腹。
唉,小妻子随时随地撩人,让惹火的雪戈又燥热了一些,喉咙干咳一声,缓减自己的窘迫。
把猎物往地上一丢,溅起一堆尘土。后面围上来的三姑六婆,开始清点猎物。
“哇塞,这头大野猪,有三四百斤吧,明天村晏的肉管够。”
“看,那是什么,梅花鹿,这可老值钱了,明日村晏也有鹿肉吃吗,这可老补了。”
“那是獾子吧,竟有这么大,有五六十斤吧,刚才看见老四老五背上还有两只小的呢,这是打到人家老窝去了。哈哈哈哈!”(这是和老宅几个堂兄一起排名,阿智老四,阿誉老五。)
“还有一头野山羊,这玩意下火锅好吃,明天有口福了。”
…………
几个大汉进院子,主动帮忙处理这些猎物,顾来实也回来了,大伙满的热火朝天。
雪戈把猎物丢在院中便没再管,拉着小娘子进屋,顾明暖赶紧递上温好的热茶,又帮雪戈整理衣服,“洗澡水我烧好了,先去洗个澡吧。”
“不急,我答应阿智他们,下午带他们一起下河摸鱼。”雪戈倒是很喜欢粘人的两兄弟。
“姐,姐,我告诉你,姐夫超厉害,哇!真是神人啦!”人还未至声先到,一听便是稍显毛燥的顾明誉。
两兄弟已把猎物都放在院子里,那么多人,他们也不需要帮忙,便进屋跟老姐炫耀姐夫在山上的英雄事迹。
“姐,姐夫太厉害了。我和二弟跟在姐夫身后入山林,如入无人之境,哪哪有猎物,哪些猎物危险,特别是一群野狗群,姐夫带着我们轻意避开了,我们还看到了野猪群,姐夫让我和哥躲在树上,姐夫轻易赶跑了野猪群,留下了一只最肥壮的。我都没看清姐夫怎么出手,只觉左手一扬,野猪就倒下了。那只梅花鹿在山泉进喝水,发现有人蹬腿就跑,也没见姐夫怎么追,三两步便赶上了。还有好多野味,那野鸡蛋一抓一个准,猎户都这么厉害吗?姐夫便是我心中的神,我要向姐夫学习。”一进来,顾明誉又口沫横飞的讲着山上的事。
“姐,我也想向姐夫学习打猎,这样爹娘便不用愁我和二弟的学费,我们的日子也好过。”
顾明暖面含微笑的听着弟弟们夸赞雪戈,一边默默为两人倒上水,还贴心的把一杯水送到二弟手中。
“哇,渴死我了,总算活过来了。”顾明誉接过茶水,咕噜一声,一口喝尽。
顾明智也觉得有些渴了,但比弟弟动作斯文,活脱脱一个文弱书生样。
“阿智,阿誉,你们两太不够意思了,上山打猎也不来带着我,这么拉风的事,怎么少了我呢。”听到风声的顾明谨从老宅跑了过来。“大姐,姐夫。”还算有点书生样,见到人倒知道先见礼,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崇拜的人在此,与顾明暖他可一向自来熟,称暖姐儿,很少叫大姐的,估计是想给雪戈留个好印象,下次打猎能带上他。
“大姐,奶和小姑在后头跟来了,奶听说姐夫打了好多猎物,说明日不可能吃完,大伯一家在镇上,日子艰难,得送点好东西过去,大哥二哥读书也辛苦,得好好补补。”顾明谨边说边撇嘴,很不稍顾老太的言行,大伯一家在镇上不知多逍遥快活,还日子艰难。整个顾家,谁不知三叔才是最苦的,却从没听奶说过一句关心的话。
“你啊,今日没去念书,怎么不早过来,今日送你文房四宝,认真学学吧。”顾明暖还是很喜欢这个耿直又有点小心机的堂弟,他虽顽皮有点霸道,但像二伯二婶,为人奸诈,又爱贪便宜,只知欺负算计自家人。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以前我教你,结果你比我学得更快更好,现在他们两一样,才一年就超赶我了,我没什么能教他们的了,二十个铜板不好赚呀!”说着搭拉着脑袋,一副无可奈何,暗自伤感的模样。
“你呀!他们兄弟我准备送去镇上读书,谢谢你一年来的关照,以后就轻松喽。”
“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啥,哎呦,他们两准备去镇上读书,哪家学堂,怎么不到村学来读啊,这里比镇上便宜多了,才三两银子一年,镇上最少的都得六七两呢。”
“他们两考上了青山学院,我便准备让他们去那读书。”顾明暖没打算瞒着顾明谨,五天后阿智两兄弟只要去读书,这事肯定瞒不住。
“青山学院,是所好学院,二哥想去都进不去呢,好是好,就是学费太贵了,二十两银子一年的束脩。”他开始羡慕起阿智两兄弟,唉,他也想去镇上读书,见见识面也好,虽书读得不是太好,但明年就可以下场参加县试了,只要考个童生也是好呀,姥爷也说明年如果考不上县试,就不要读书了。其实读不读书,他也不太在意了,天份摆在那,他又不是个热忱读书的人,但总想考个童生为自己读书生涯划个圆满记号,毕竟也读了九年书了,明年便是第十年了。可是家中的钱,都先紧着阿爹,他能一直读下去,还是在外公那不要束脩才可以呢。
“想读,四日后大弟二弟便要去书院读书了,如果你想去,便跟着去吧,只要你考得上,我也帮你交一年的束脩。”望着他明晃晃喑沉下去的眼睑,顾明暖又想起因她想读书,顾明谨从二伯那或从他姥爷那偷偷‘借’出书来给她看的日子,虽付出了一点小回报,却不过是山上不值钱的野果子罢了。
“大姐,你太好了,我爱暖姐儿。”兴奋的谨哥儿话儿一出,本想扑上去给顾明暖一个熊抱,却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钻出。
注意他主动的两小只,一人一手赶紧拉住,开玩笑,除了大姐刚回来那会,他们一起拥抱过,后面只要一有此举,周身就散发出莫名寒气,抬头便看见姐夫不善的眼神,明明面带微笑,却如十月寒潭。
顾明暖会意的捏了捏雪戈放在桌下的手,就是一个醋坛子,阿谨话一出,空气中的酸味十足,真拿他无解,他们是姐弟,姐弟好不好,姐弟间的醋也要吃,服了,只能象征性的安抚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