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言抬起头来,看着东方淩风,心里一阵惊叹,果真是江湖之上的奇才,姑娘心上的情郎啊!这长得……啧啧,那是一个祸国殃民。不过,他秋子言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你是?”东方淩风很困惑。
“想必你是东方淩风吧?谢谢你出手相救。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说完,秋子言扶着亦轩头也不回就离开。
东方淩风只有愣愣地站在原地,似自言自语地说:“也好。”
“子言,这样好像不合礼数?好歹他……”亦轩这时缓过一阵了,还没说完,子言就气冲冲地打断她:“对东府的人不需要礼数。我不是说了别惹东府的人吗?为何不听?”
“亦雪生了病,我给她找大夫。不巧,遇见一个东府的无赖。我本无意纠缠。”
“好吧。算我们倒霉。吃晚饭时一个人也找不见,亦雪生病了,一问,说你一个人出来了,找到你时,听见那个人喊东方淩风的时候,把我给急得。你说说你,以后再不许这么鲁莽,一个人出去,有什么事给我说,一起去。知道没有……”秋子言又开始了絮絮叨叨的说话模式,吧拉巴啦说了一大堆。
“子言!”亦轩突然说,“那个人……认识幻术!”
“什么?你对他施了幻术?”子言感觉晴天霹雳,以为自己幻听了,一时间气得无与伦次:“你……你,我不是说了你们的身份……我不是说了不可声张吗?还被东府的人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子言,对不起。其实我的幻术我自己还不能完全控制。刚才情急之下……”亦轩也很着急,“不过,他们是东府什么人?”
“东方凌彧是东主的侄孙,功夫不错。不过人品不行,他现在不过十七八岁,但是他风流好色江湖人尽皆知。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东府也没什么好东西。那个东方凌风倒是不近女色,但是比东方凌彧更可怕。”
“为何?我看他还……”
“不能为他外表所蒙蔽!别看他白白净净,长得好看。你不知道,他今年只十六岁,就已经是风系术师了,最少比其他人早了十几年!江湖上谁不知道他东府有个怪胎,武学天才,早就被如今东主当成下一任东主来培养了,他那三个父辈都排不上号呢。东主为了让他冷血无情,从小就让他杀人。东府前几年隔几年就要招一批侍卫进府,传说都是陪东方凌风练功杀死了的。他们说,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只有四岁,那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啧啧,真是一个杀人工具。”
“竟是如此?”亦轩有点难以相信东方凌风这个杀人工具的身份。
地上的落叶又被风卷着卷着吹起到了半空中,亦轩他们面前又出现了那个蓝衫少年。温润如玉,实在不像血腥暴力的杀人工具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亦轩曾经在书上读到过这句诗,还痴痴幻想过,这样的公子哪里能遇到呢?怕只有天上有。但是现在觉得这诗配他,可真是绝配。
“你们,即刻离开郢城。”东方淩风掷地有声。
一开口,好像杀人工具上身,一下子亦轩心中温润公子的形象就荡然无存。此时亦轩突然发傻,张嘴就说:“不走,你就杀我们吗?”
……
子言和东方淩风面面相觑,谁能想到一向冰雪聪明的亦轩会问出如此……
“我自是不会。但有人会。”东方淩风回答。
“我自然知晓。不过,愿君守诺。”子言依然疏离。
东方淩风看着他搀扶着亦轩的手,神色古怪。
“告辞。”他转身离去。
亦轩和子言到了客栈,天色已黑。亦轩此时想起亦雪还病着,说:“我们不能走!”子言吃惊,“姑奶奶,不走就等死啊!”
“亦雪还在病中,怎可远行?”
“我刚出来寻你时,已让客栈伙计寻了大夫给亦雪看。现在吃了药,兴许病会好些。”子言解释说,“菁竹林在尧城有驻点,我们先到尧城去,行一日就可到。到尧城才可放心。”
“只能如此。”
亦轩快速地给亦雪穿上衣服,拿上行李和药方,子言背着亦雪,马上就向尧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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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府。
“东主,侄少爷说有要事禀报。”
东主正在用饭,听仆人说,挥挥手,说:“他不吃饭的吗?让他进来。”
“爷爷。”东方淩彧进来行了李。虽然他是侄孙,但是他功夫好,又是遗孤,东府大老爷喜欢他,让他也随着东方淩风他们叫。
但是喜欢当然比不上东方淩风,毕竟东方淩风是他老爷子心里面承认的少东主。
“彧儿,有何要事非得如此匆忙?”
“爷爷,我今日见着一个绝色的女子……”
“砰!”东主把筷子一撂,面色不悦地说:“你饭也不吃就来跟我说这个?你那些风流事我是不管,但你也别得寸进尺!”
东方淩彧吓得马上跪下,忙解释说:“爷爷,不是,彧儿哪里敢!我今日见着一个绝色的女子,她居然……居然会使用幻术!”
“幻术?”东主将信将疑,“莫不是你被人家迷住了,产生幻觉吧?菁竹林的尊主可是一儿一女,那秋清苓也死了十几年了,我可是亲眼所见!我老头子还没糊涂呢!”
东方淩风这时正在屋外,听见东主说……“亲眼所见?莫非爷爷与凝冰幻女之死有关?”
东方淩彧见东主不相信他,急得正想解释,东方淩风刚好进来了。
“爷爷。那名女子我也见过,不过是名普通女子。”东方淩风施了礼然后平静地说到。
“风儿,她施幻术时你并未见到,你怎知她是普通女子?”东方淩彧更急了。
“你如何知我未曾见?她所施的不过普通术法。”
“普通术法?那风儿可知我剑刃的霜是怎么回事?”
“就我所知,水系术法可以变换水形。”
“若真如此……”
“别吵了别吵了。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啊?”东主有些不耐烦地重新拿起了筷子,“风儿,你刚刚从北都回来是吧?我问问你正事再说,萱儿怎么样了?”
“回爷爷,萱儿已经安全抵达云山,云山长徒亲自迎接。”东方淩风回答。
“那死丫头,性格如此执拗!老子杀了一辈子的人了,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去救人的孙女!也不为我考虑,说什么……宁可断亲缘,不可绝生愿!当时把我气得……整整三天吃不下饭!”东主又把筷子一撂,右手比了个三,情绪激动地说了一大堆。
“爷爷息怒。其实萱儿学医也有益处,萱儿自小体弱多病,以后可以自医。”东方淩风只能如此安慰。
“自医?我没有钱吗?府里不是有个人专门给她医治照顾吗?我需要她自医?”东主越说越气,东方淩风也无言以对。东主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唉。我刚能吃下那么一点点饭,就被你们来搅和了。罢了,你们都走吧。”
“可是,爷爷……”东方淩彧还不甘心,东方淩风马上就说:“那孙儿就不打扰爷爷用饭了。孙儿告退。”东方凌彧无奈只得和东方淩风一起出去。
“你那么护着那个女人,莫非你对她上了心?她若真是幻女,你敢喜欢?”东方淩彧心里还是不快。
东方淩风说:“我并不喜女色,与你不同。刚才仅实话而已。”
东方淩彧回去还是气得很,饭也没吃,就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脑子里一遍遍回想那个场景。不觉夜已经深了,窗户开着,外面月关洒了一地。
寒气如丝就从那个女孩洁白的掌心冒出来,白烟一样浓稠,剑刃上全是霜。
不对!修习水系术法的人虽然也可以变换水形,但却不可以凭空变换,那时候那姑娘的手心里一点水也没有!除了幻术,还有哪家术法可以做到!
他正出了门,又想到东主怕已经睡下了,只得返回。“彧少爷!”却见东主的仆人跑过来喊他,“还没睡下呢?正好,东主叫你去议事。”
“好,好!我就去!”简直是心想事成啊,他拔脚就走。
“爷爷。”他刚行了礼,东主面色严肃,直接就说:“把你的所见细细给我说一下。”东方淩彧细细描述了一番,顺道把自己刚刚思索所得也加上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东主笑了笑,“只是这幻术从来不重复。秋清苓就是凝冰幻女,若是她的女儿,幻术断不会炼冰。但是不管她使用的是什么妖术,你都去给我抓来见见。原本那幻术也就是妖术。我还没见过风儿为谁说过话,有这本事,我也得见见她。”
“是!”
东主说完肯定似的点了点头,说:“你做得不错。”
东方淩彧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