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古城最深处的那人望着那轮大日,冷哼一声,只见磅礴的血芒自他的身躯涌出,冲天而起,汇入了苍穹之中的那轮血月,只见那轮血月轰然炸开,漫天血雾如同帷幕一般遮蔽了整个苍穹,将皎洁的太阴染成了血色。
只见被染为血色的太阴星散发着幽幽血芒,将拉上来的太阳压了下去,血色笼罩了整片大地。
白泽面带不屑,只见它长吟一声,天地灵气化为九条真龙,这些真龙在半空中翻腾,悠长的龙吟响彻整片天地,只见无数的锁链自它们的身躯延展拉住了下落的大日,止住了其落下的趋势。
望着僵持不下的局面,白泽前蹄轻轻的踏了一下,只见又是九条天地灵气化成的真龙加入了战圈,这一次它们的加入打破了僵局,将大日再一次拉了起来。
在大日散发的光与热面前,血雾纷纷溃散,如同被利剑斩断的乱麻。
古城深处的那人透过重重血雾,望着再一次升起的大日,狠狠的一掌拍下,只见那些溃散的血雾凝结成一只巨大的血色手印,狠狠的压向被十八条灵气真龙拉起的大日。
在这压倒性的力量面前,灵气所化的真龙纷纷炸裂,崩溃回纯净的天地灵气,而大日则被这一掌拍出了丝丝裂纹,以更快的速度落下。
白泽见此,一声怒吼,只见它托起了落日,立于虚空之上。
或许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怒了古城中那神秘存在,他站了起来,血芒闪过,一支漆黑而又扭曲的长矛出现在他的手中。
矛尖处的空间被那无形的凌厉刺破,血气注入其中,只见漆黑的矛身上一个接一个的血色铭文亮起,放佛下一瞬就有鲜血滴落。
他手持长矛,瞄准了白泽的头颅,这一矛将会刺穿其头颅,然后将其背上的大日熄灭。
一矛刺出,如一条赤色的流星划破天际,白泽怒吼一声,金色的瞳孔猛地亮了起来,如同俩轮小太阳般,滚滚灵气化为匹练袭向那道赤色的流星,可在那锋芒面前,那些灵力匹练一触即溃,根本无法造成丝毫阻碍。
但那些灵力匹练也不过是开胃菜,只见无数天地灵气化为锁链交织成网试图将其拦下,晶莹剔透的九色锁链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但在其上却燃烧着灿金色的火焰,虽然微弱,却又无物不燃,将漫漫长夜焚尽,万物成灰。
那漆黑的长矛被燃烧着太阳真火的锁链拦住,层层束缚,坚硬的矛身也扛不住太阳真火的灼烧,变得通红,很快一缕缕漆黑的烟雾包裹住了矛身,那是被焚化的矛身。
但长矛的核心确是那太阳真火无法焚毁的,随着矛身被焚为虚无,那核心也露了出来,那是一截断骨,光洁如玉,即便是大日真火也无法在其上留下灼烧的痕迹。
那截断骨散发着浩瀚无垠的气息,就像是无穷无尽的星空,九色光华流转,即便经过了漫漫时间的洗涤,这截断骨依旧有着莫大的威能。
只见一道飘渺的人形出现在半空中,他赤足立于那九色道莲之上,看不清面容。
他伸出手,轻轻一点,漫天大道迎合,天降祥瑞,地涌金莲,周天星河流转,漫天星光凝结为一只巨大的手指,摁向白泽。
方圆万里的空间轰然炸裂,仙人一指,地风水火化为混沌一片,无尽大道缠绕其上,再演天地。
“低头,封闭感知!”
出云清脆如铃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启城,这是大道的切实显露,或许对于那些即将踏出那一步的修士来说这是扣开仙途之门的敲门砖,但对于出云他们来说这却是一场灭绝性的灾难。
有些人并没有听从出云的话语,甚至包括一名卡在天阶巅峰许久的武者,但他们在直视大道的一瞬间就迷失在其中,魂魄寂灭,肉身化为齑粉。
白泽却无畏这一切,那如玉般的皮毛上一缕缕苍茫的混沌气沉浮,它迎了上去,头顶的利角上一颗颗混沌星辰浮现,数个呼吸间形成浩瀚的星海,将那一指拦了下来。
无声无息间相撞,却并没有形成太大的波澜,星海与手指双双泯灭,那截断骨化为了齑粉,而白泽背上的大日也无声无息的熄灭了。
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大日,真正的太阳星位于三十六重天之外,这熄灭的不过是那真正大日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虚影罢了。
随着大日的熄灭,周围一下子变得寒冷起来,广袤无际的大地上浮现一层厚厚的血色坚冰,厚重的乌云笼罩了大地,半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
见到背上那熄灭的大日,白泽一言不发,只见它用力的踏了下去,十余万条灵脉一瞬间轰然炸开,只见一道道狰狞的地裂贯穿了大地,天启之外的土地尽皆化为死地,失去了灵脉的土地就好比人族失去了心脏,无数晶莹剔透灵光自死去的大地浮现,与灵脉中的灵力汇聚在一起。
白泽踏于这浩瀚的灵力之上,只见一颗完全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大日缓缓升起,在那灵力所化的大日之中则是一缕混沌气沉浮,虽然只有头发般粗细,但这一缕混沌气中蕴含着这诸天万界最本质的力量。
那是夫子在雕刻白泽木雕留下的一缕混沌气,在这缕混沌气的守护下,就连一般的真仙也威胁不到出云。
这颗灵力大日是如此的璀璨夺目,九色光华与混沌气交织之上,将血芒一扫而空,那些青灰色鳞甲的恶鬼哀嚎着,周身的血芒与那身坚硬的鳞甲却阻拦不了那光芒分毫,只见那一束束光芒如利剑般刺入它们的血肉。
恶鬼们哀嚎着,嘶吼着,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成灰,覆盖在死去的大地上,如同为其披上一件漆黑的衣裳。
古城深处的那尊存在再也忍不住了,他起身离开了王座,下一瞬间出现在古城之外,只见那缠绕着滚滚血芒的古城被他单手托在手中。
一手托城,一手持剑,他望着那白泽,周身气势含而不发,白泽也如同雕塑一般静止不动,天地之间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