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几天前我听见你在哭……我以为斯内普在威胁你……”
奇洛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一丝恐惧的震颤。
“有的时候,”他说,“我觉得很难遵从我主人的指令——他是个伟大的巫师,而我的力量这样薄弱……”
“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利吃惊地问。
“不论我走到哪儿,他都跟我在一起。”奇洛平静地说,“我是在环游世界时遇到他的,我当时还是一个傻乎乎的小伙子,对善恶是非有着一套荒唐的想法,是伏地魔指出了我的错误,世界上没有什么善恶是非,只有权力,还有那些无法获取权势的无能之辈……从那以后,我就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劳,不过我也有许多次令他失望。他对我一直都非常严厉。”
奇洛突然颤抖了一下,“他从不轻易原谅我的错误,我没能把魔法石从古灵阁偷出来,他非常不高兴,他惩罚了我……并决定从此更加密切地监视我……”
奇洛的声音渐渐低得听不见了。
哈利不禁有些自责,竟然没有早点发现奇洛的秘密。
奇洛压低了声音咒骂着。
“我真不明白……难道魔法石藏在镜子里面?我是不是应该把镜子打破?”
哈利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里昂也在绞尽脑汁,可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出什么好计策。
里昂偷偷注意到,此时只有11岁的哈利爷爷悄悄向左边移动,想趁奇洛不注意时挪到镜子面前,可是,缠在他脚脖子的绳索实在太紧了,他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幸好奇洛没有理睬他,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这面镜子是怎么回事?它究竟有什么功能?帮帮我吧,主人!”
哈利与里昂惊恐地听见一个声音在回答,那声音好像是从奇洛本人身体里发出来的。
“利用那个男孩……利用那个男孩……”
奇洛转向哈利。
“好吧,波特,上这儿来。”
他又把双手一拍,那些捆绑哈利的绳索就自动松开了,哈利慢慢站起身来。
里昂则是一脸焦急之色。
“上这儿来。”奇洛又说了一遍,“照一照镜子,把你看到的情形告诉我。”
“嘿,你不能去!”里昂小声说。
哈利朝他一笑,“没事,别担心我。”
说完,哈利朝奇洛走去。
哈利心想:我必须对他撒谎,我必须先照照镜子,然后编一套谎话来骗他,就这么做。
奇洛凑到他的身后,哈利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似乎是从奇洛头上的围巾里发出来的。
他闭上眼睛,站到镜子前面,随即把眼睛睁开了。
哈利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一开始脸色苍白,神情惶恐,可是片刻之后,便露出了笑容。
镜子里的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块鲜红的石头,然后眨眨眼睛,又把石头放进了口袋,就在这时,哈利觉得有一件沉重的东西真的落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是魔法石!
“怎么样?”奇洛不耐烦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哈利鼓起勇气,他说:“我看见了自己在跟邓布利多握手,我……我为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杯冠军。”
奇洛又开始骂骂咧咧,他说:“你给我走开!”
哈利退到一边时,感觉到魔法石就贴着他的大腿。
但他刚走了不到五步,就听见了一个尖厉的声音说话了,而奇洛的嘴唇根本没有动。
“他在说谎……他在说谎……”
“波特,回到这儿来!”奇洛喊道,“把实话告诉我!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那个尖厉的声音又说话了。
“让我来跟他谈……面对面地谈……”
“可是……主人,你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啊!”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哈利觉得自己仿佛被魔法网牢牢缠住了,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还有瘫软在地的里昂,他们看着奇洛举起手解下头上的围巾,这是怎么回事?大围巾落了下去,奇洛裸露的脑袋看上去小得出奇。
然后,他慢慢地原地转过身去……
哈利与里昂都想放声尖叫,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在原本该是奇洛后脑勺的地方,长着一张脸,里昂发誓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狰狞恐怖的脸。
那张脸的颜色白如粉笔,红通通的眼睛放出光来,下面是两道细长的鼻孔,看上去像一条蛇。
“哈利·波特……”他耳语般地说。
哈利想往后退,可是双腿不听使唤。
“你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模样!”那张脸说,“只剩下了影子和蒸气……我只有和别人共用一具躯体时,才能拥有形体……不过总有一些人愿意让我进入他们的心灵和头脑……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独角兽的血使我恢复了一些体力……那天你在禁林里看见奇洛为我饮血……一旦我弄到了长生不老药,我就能够重新创造一个我自己的身体!”
原来他就是伏地魔!
里昂震惊不已,他一直听闻伏地魔是一个凶残的黑巫师,可那也只是传闻,如今一见,他才觉得伏地魔是有多么的可怕!
“嗯……”伏地魔仿佛注意到了里昂的存在,那张脸说:“那是哪里来的小男孩?”
奇洛这时恭敬地说:“回主人,他是与波特一起来的小鬼。”
哈利顿时紧张起来,他可不想连累别人。
那张可怖的脸继续说道:“让他过来……到镜子面前来……”
奇洛说:“好的,主人!”
随即奇洛转过身,朝里昂挥动魔杖,与哈利一样,那些捆绑着的绳索自动松开了,接下来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缓缓朝前走去。
这是什么情况?!里昂大惊失色。
里昂来到镜子面前,转过身,可映入眼帘的却……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
镜子里面只有哈利与奇洛的身影,他来到中央,镜子里却直接倒映出来房间后面的背景。
那张脸又转了过来,他问:“小男孩儿,你看见了什么……”
里昂很紧张,他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编出了一段场景来:“我……我看到了我在期末考试上每门功课都得到了A+……”
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
“桀桀桀……”那张脸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他说:“我猜,镜子里什么都没有,是吗?”
他怎么知道?!
里昂瞳孔瞬间涨大,还有哈利,他也很震惊,厄里斯魔镜是充满着神奇的镜子,可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都没有的情形,这是什么情况?
“看来,我猜对了……”那张脸继续说,“跟我设想的一样,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吗?”
话音落下,不光里昂、还有奇洛以及哈利都万分惊讶。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主人,这是什么意思?”奇洛问。
那张脸没有回答奇洛的问题,自顾道:“我不得不承认,魔法确实很神奇,你说对吧,波特?”他那一双阴冷的眼睛仿佛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