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他在对战中的黑剁头和高个子守卫身上发现了魂力。
不,不至是魂力,是魂力轨迹。
魂力轨迹?魂气在体内流动的轨迹。
原来人体内的魂力是金色的,而灵气和灵脉是白色的,通过蚂蚁的触角可以看到灵气在灵脉中流动,同时也看到了,金色的魂气也在灵脉上流动。
灵气、魂气,两种力量协同运行,促使人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瞬息,修仙的奥秘被揭示了。
看清了,看懂了。
魂气在人的“精气神”达到非常专注的时候,就会从腰间最隐秘的脊髓处突兀地闪现出来。
战斗中,丹田灵气传导到腿上,再到脚下,再到脚尖,借脚尖猛蹬地面之力,爆发力瞬间爆发。
爆发力爆发之际,灵气又由脚尖又传回到腰部,与腰部迸发出的魂气相融合,融合的那一刻,魂气“推波助澜”地使灵气加速运行,促使手上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庞大的灵气轰然轰出。
这样一个回路看似多此一举,实际却是“人神合一”的上乘战法,这个战法就是战技,完美的战技。
由于动作的协调性,才使得腰间的魂气随着爆发力的爆发而迸发。
人神合一,力量和技巧发挥到极致,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完美的战技,完美的爆发力,魂力完美的迸发,与灵气一块形成完美的战斗弧线,形成金色的完美的魂力轨迹。
魂力轨迹。
如果战技不完美,或者人体某处有残疾,将直接导致魂力流通不畅,从而影响速度和力量,从而表现为动作迟钝,愚笨蛮。
就像流星锤,当锤子轮圆了,力量才会最大。
完美的战技同理,将肢体上的各个环节都比作流星锤,让它抡起划圆再下砸,持续地将力量发挥出最大。
从黑剁头身上看到的情况却恰恰相反,他习惯使用蛮力,战斗时魂气总与灵气不合拍,导致魂气不能在效地协助灵气,从而导致灵气运行速度慢,打出的灵气自然就无力。
笨拙无战力,这就是他打不过守卫的根本原因。
现在,想让他反败为胜,唯有指点他改正这些问题,但改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岂能立竿见影。
怎么办?
情急中他又看向那守卫。发现他的战技发挥的也并不好,魂气与灵力也部分地不合拍,只是由于他功法境界高,所以才占了上风。
真是两个破烂货对破烂货。
当下明白该怎样做了,冲黑剁头喊道:“挡内关,斩青灵。”
“内关”,是手腕下方接近医师切珍的位置,是个穴位,那意思就是让黑剁头在化解守卫打来的那一拳时,挡在对方的“内关”处。
因为对方的魂力轨迹在流经那里时会忽然变慢,变慢的原因是那里有残疾或者曾经受过伤,所以魂力在那里需要打几个转才迸发出来。
这就是破绽,只要挡在这个穴位上,对方的魂力就发挥不出,力量自然大打折扣。
而“青灵”位于胳膊上的二头肌内侧,和刚才的“内关”处在同一道灵脉上,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破绽。
“斩”,之所以是斩,因为黑剁头并不会点穴术,甚至连北辰堡最基本的玄虎拳也不娴熟,所以点穴还不如让他化掌化刀,斩在对方这个穴位上。
虽然斩没有点穴威力大,但效果也算勉强。
话一喊出,期待黑剁头反败为胜。
可黑剁头忙于招架,哪还有心听他指点,再加上他天生笨拙,理解能力差,使他错过了这次机会,结果“嘭”的一声被守卫一拳打倒在地。
黑剁头吐血了,但凭借着他那铁塔般的身板,又爬了起来。
北辰映雪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挡内关,斩青灵”。
哦,这下他明白了,原来这是在指点呀。
明白了,依葫芦画瓢,扑上去就打。
高个子守卫比他机灵多了,当下改变了战略,虚晃一招让黑剁头上当。
果然,黑剁头不知是计,上来就笨拙地“挡”和“斩”,结果被对方一脚揣飞,半天爬不起来。
黑剁头气得嗷嗷叫,怪罪起北辰映雪:“哥哥,你说的那是什么狗屁战法,不明摆着让我送死吗。”
充耳不闻,北辰映雪不屑地说:“那是你不知变动,活该。”
活该?
黑剁头气得想骂娘,但毕竟也知道,堂*哥在战技方面的造诣是拨尖的,他的话不会没道理,于是问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北辰映雪答道,“先攻上去,虚实结合,同时听我指点。”
“好”,黑剁头硬着头皮,拼了。
攻到之际,守卫又变换了战技,连续两招虚晃,再一脚直揣黑剁头胸口。
这一脚,爆发出绚烂的光芒,宛若蛟龙腾跃而起,一招毙命。
北辰映雪早已识破他的拳路,在他第二招刚发出时就冲黑剁头指点道:“对攻,曲泉穴。”
一听对攻,黑剁头来了兴致,他就喜欢硬碰硬。
迎着高鞭腿,不退反进,用肩膀硬抗了对方这一重击,然后,拳头也重重地轰在对方的曲泉穴处。
一招之下,硬碰硬。
……
黑剁头被高鞭腿踢得倒飞,倒在地上血如箭一样喷出,看来他还是败了。
败了吗?
邻居们大失所望,都笑话北辰映雪的指点的太没水平。
有人开始骂了:“什么人吗,丹田都被封印了,还自以为是。”
“别把自己当根葱,不会打,就别在那儿瞎嚷嚷。”
“这黑剁头本来能赢的,结果就因为他瞎指挥,唉,可惜可惜。”
众守卫见高个子赢了,不禁也兴奋起来:“一个废物,纵然会点三脚猫,那也是过去式。”
鄙视、鄙视。
但令他们侧目的是,黑剁头在一口血箭喷出后,居然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爬了起来,看来还有戏。他只要能战斗,就没败。
没败?
再看那高个子守卫,正以胜利者姿态睥睨一切,却睥睨着睥睨着,脸上开始呈现痛苦的抽搦。
终于,不堪痛苦,呯的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腿,痛苦的呻吟。
豆大的汗珠雨点一样滚落,看来他这条腿要废了。
纷纷侧目,再看北辰映雪的眼神,瞬间就不同了,泛光了。
……
六个守卫不甘失败,败了是小,耽误了公务可不得了。
纷纷上去将那高个守卫提起,希望他站稳站好,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
可稀泥扶不上墙啊,再怎么扶起,又照样倒下,抱着腿再无战力。
黑剁头此时扑来,掀开众人,一把将其提起,扬起拳头暴呵:“再吃我一拳……”
发现,高个守卫已疼得昏迷。
一放手,他也像耗尽了体力,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但是,凭着一股顽强的信念,站定。
“不能倒下,我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果然,人群欢呼起来,一个个用崇拜的神情看向他,
“居然没有倒,居然赢了。”
“他居然反败为胜,不可思议。”
欢呼着欢呼着。
倏然,人们感觉不对,不是还有一个更要为之欢呼的人吗?那不就是北辰映雪吗!
他凭着几句指点,就让黑剁头反败为胜,就让黑剁头打败这个高他一个境界的守卫。
“不可想象,就凭着几句指点……”
开始看向北辰映雪,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不会吧,就他,一个废物,凭什么。”
倏然,那名与高个守卫关系最好的矮个子守卫恼羞成怒,突然拨刀,一个偷袭,从背后抡起刀背狠狠地敲向黑剁头的脑袋。
这一刀,虽然是刀背,但若打上,不死也残。
一片惊呼,众人只道黑剁头这回完了。
只要黑剁头死,他北辰映雪就只能束手就擒。
乍然就听一声“着”,那快砸到脑袋上的刀突然变慢了,然后歪向了一边,“当”的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啊,这是怎么回事?
只感到惊悚。
再看那矮个守卫,甩了刀是小,反而抱着眼睛“啊啊啊”嚎叫,显然眼睛中了什么。
中了什么?显然不是暗器,若是暗器,那眼睛早就有血流出了。
眼泪哗哗,矮个守卫再无战力。
惊奇了,奇异了,人们纷纷看向那喊了“着”的北辰映雪。
这小子使的是什么?是暗器吗?
另五个守卫一看,这是要完成不了公差了,一拥而上,就要绑了北辰映雪。
“哼,一个废物而已,拿下。”
提刀上前。
但是,还不及近身,就一个个抱着眼睛哭爹喊娘地滚了一地。
啊,他是怎么出手的?又发的是什么暗器?
……
黑剁头缓过劲来,一拳先将抱着眼睛狂嚎的矮个守卫打翻,骑上去就是一阵猛揍,直揍的这家伙跪地求饶。
越打越狠,性起,捡起地上刀,抡起就是一刀。
一刀,却被北辰映雪拦住了。
北辰映雪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凛冽,令不得不松手,刀掉下。
想到先前哥哥的指点,单膝一跪,抱拳说道:“哥哥,感谢你的指点。”
哥哥,他连说了两声哥哥,而不再是堂*哥了?
虽然只错了一个字,但不一般。
是的,是由衷的敬佩和彻底的折服了。
只感觉那个天才又回来了。
激动,不能自已,直呼其名——哥哥。
“哥哥,你这指点是修仙学院的吗,是这三年来受的苦…悟到的吗?简直让我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呵呵,北辰映雪没想到这家伙也能将话说的文绉绉的。
微微一笑,没有作答。——作答个什么,作答了也没人信。
正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位胖大婶,急急切切地拉着她儿子来到北辰映雪面前,要其跪下,嗵嗵嗵地叩了三个响头。
“映雪,帮我儿子看看,他已两年没晋级了,我这个当娘的看着都着急,你给把把脉,看他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嘛,这个头带的,于是“哄”的一下,挤破了头。
人潮如涌,纷纷带上自己的孩子来求北辰映雪了。
原来这个世界强者为尊,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呀,修炼,那是平民老百姓最简捷的捷径。
盯着胖大婶,北辰映雪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这胖大婶可是邻居里先前骂他最凶的那个,脸一黑说道:“你儿子都淬体三重境了,已很有成就,何必再问我这个残废?”
“可你有宝物呀,你表姐给的宝物,不然这些守卫怎么一下子全被你打倒。”
呵,原来他们将自己的蚂蚁分身当成表姐给的宝物了,可惜他们看错了眼,北辰映雪不是那么没骨气的人。纵然表姐给的怜惜,也坚决不要。
北辰映雪只觉得气。看那胖大婶,口气好满,好霸道,好像他北辰映雪真的有宝物,且那宝物就是她家的。
不由分说,拉起他儿子硬塞到到北辰映雪脚面前,强让他给看。
这么脸厚?
北辰映雪都服了,想到昔日她刻薄的言语,恨道,也不看看你当时的那个泼妇样……
脸厚,真是脸厚。当即他毫不客气地损她:“你也不想想往日是怎么挖苦我的,还有脸来求我,你这脸比城墙都厚。”
胖大婶怔住了,脸扑的一红。但为儿心切,也不顾脸面了,再次求道:“我求你了,我儿子真的两年都没晋级了,求求你、求求你。”
连连作揖。见北辰映雪仍然无动于衷,竟“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北辰映雪的腿就“呯呯呯”的亲自叩起响头来。
叩,那可真响啊,真真切切。
“这,这不折杀我吗?”
北辰映雪气得脸都绿了,转身就走。
……
胖大婶勃然大怒,一头站起,展现出她往日的刁钻和刻薄,“不帮就不帮嘛,怎么着,你以为我真的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别以为有你表姐帮你,你就不得了,就上天了,告诉你,老娘我今天让你帮定了,帮,那也是你的荣幸。这事,没得商量。”
呵,还商量?
气愤间,胖大婶竟然一把拉起儿子,大明大放地往北辰映雪家里走,看来她这是赖都要赖到他北辰映雪家了。
“有本事不帮,看我不把你家骂个底朝天。”
恶妇、小人。
北辰映雪气得直骂,但是又没有办法,毕竟邻居就是邻居,总不至于翻脸吧,若翻脸了,那日后母亲的日子怎么过,总不至于自己天天呆在家照看母亲,防止她来骂街吧。
这时人群中一些人的风凉话也来了,“看到没有,我说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吧,怎么样,是不是碰的一鼻子的灰。”
更有甚者,直接否定:“我说你们这些人呀,他不就是碰巧指点了两句,再加上走点狗屎运,歪打正着,你们以为他真有什么宝物,屁。”
哦,这下人们对北辰映雪指指点点、指桑骂槐,都在心里呸他:“呸,你这死狗扶不上墙的东西,你表姐就是有宝物给你,你也消受不起,成不了气候。”
愤愤不平,纷纷咒北辰映雪早死,“祸害,祸害,你怎么不早点死呢。”
嘴上这样骂着,其实心里都多长了个心眼,所以话语还不像往日那么毒辣,生怕这废物真的有了他表姐的宝物相助,那可就真的后悔莫及。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越吃不到越酸。
……
北辰映雪搀扶着黑剁头回家了,而那七个守卫也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
跟到院门时,他们就不敢再进去了,生怕那暗器又来。
一个个不服地相互问:“你看清了吗,那是什么暗器?”
一个个又不得不服地说:“唉,估计不会是暗器,绝对是仙法。”
“仙法,就是仙法,他有他表姐帮忙,他表姐可是仙女呀,今天是端午节,她表姐刚刚来过。”
“不对呀,听说刚刚来过的是个绿衣绿剑绿纱巾的绿衣少女,不是他表姐?”
“你眼拙呀,不是他表姐,难不成不是他表姐的侍身丫环。”
哟,这一想,纷纷服气。
实力,这就是实力,修仙世界,以实力说话。
守卫们看着北辰映雪进了院子,不得不哀求:“您进去看一眼就走哟,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公务在身。”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北辰映雪理都懒理他们,径直往院子里走,心中直操心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