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蛇腆着个肚子,雄赳赳气昂昂地登上威武楼,好像那威武楼是他家的一样。
北辰堡人也识趣,早早就给他备了桌酒。
他骂骂咧咧地往上一坐,拎上一条肥得流油的烤羊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全然不顾这酒席还有北辰族长和五大长老要来。
吃着羊腿,就着酒,美酒三杯。
“人生不过如此嘛,哦,我好像还缺个什么,缺……美女呀。”
大笑,站起身,冲威武楼内的内城看去,那里是演武场。
色眯眯的眼睛一扫,就瞅上了一位穿红色衣服的少女,当即就指着她,要那少女上来陪酒。
陪酒。少女哪敢不从,谁不知道他是慕容蛇,毒如蛇蝎。
得罪不起他,强作笑颜,把酒言欢。
这下酒色齐备,对酒当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这是当代讲诗人李白的杰作,现在用来恰到好处,看来我也能成半个诗人,嘻嘻。
纵情间,族长和五大长老上得楼来。他正眼都不抬,继续搂他的美女,全没当回事。
族长看着这情景就恶心,就想提刀杀了这厮,但……
唉,唉,唉,三声唉。
气愤之极,掐了把刚刚断指的伤口,让钻心的疼痛刺激他:报仇,报仇,一定要报仇。
强压住怒火,悻悻离开。
……
刚离开,就有瞭哨的卫兵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东边堡死了上百人了。
族长一惊,忙让他细说。
他说,北辰悔的小儿子“北辰图诚”今天出关,哪知出来后没有达到预期的“仙”,遭到众投资人的围攻讨伐,不得已下,北辰悔不得不自杀,而他老婆也是先杀了亲闺女,再刎脖自尽,留下个北辰图诚被吓成了傻*子。这一傻之下却走火入魔,一瞬间斩杀了在场百十号人,只留下一个躲在鸡笼里才算逃过一劫。
北辰族长勃然大怒:“给我抓回来,罪大恶极,死;走火入魔,死。。”
“是,”士兵转身下楼。
“慢着,”他又叫上来士兵,吩咐,一定要抓活的,活捉。
是。士兵带着不解,但也不敢问,离开。
看着士兵离开,他哗的一下软在椅子上,“天啊,北辰图诚,那可是我北辰堡今年最看好的少年呀……”
如失了魂一样,目光呆滞。
马首是瞻的小长老早在旁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失适宜地凑到族长耳边说:“我先前说的没错吧,端阳草插在威武楼上不吉利,这不,祸事接连发生了吧。”
族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心中对北辰映雪的气焾子也“腾”的一下点燃了,思忖道:先前一直忙着救人和对付慕容蛇,倒把这个祸害给忘了。
冲旁边的守卫命令道:“去,把守卫长给我叫来。”
那守卫答道:“守卫长今天受伤了,包扎去了。”
族长觉得蹊跷,守卫长功法不俗呀,怎么受伤了?当即追问起来。
那守卫不敢实说,若如实说了,那族长还能饶了他们:一杆吃干饭的。
只有瞒着说:守卫长昨夜喝多了,栽下城墙,受伤了。
族长“哦”了一声,指着这守卫,命令他带着上一队人马,火速抓北辰映雪回来。
守卫心中一喜,暗道:这么多人去抓,还怕个球,还不像抓个鸡。
……
北辰映雪直奔家门,却发现门口没有什么变化,也不见有兵卒装束的人来抓他。
皱了下眉,估计要抓他的人一定是躲在院子。
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继续朝着院子走去。
这时他看到了,平日里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邻居们今天的神情居然怪怪的,不再是鄙视和刻薄,取而代之的是笑。
笑,居然是笑?虽然笑怪怪的,有些勉强,但最少是笑,这可是他这三年没遇到过的事。
今天是怎么了?
正奇怪着,就见胖大婶居然哈着腰,笑着对他打招呼:“映雪呀,回来了,你今天好帅哟。”
啊,我帅吗?
北辰映雪惊讶,摸摸自己的脸,不会吧,我还是这么个傻拉八叽的脸,没见长进呀。
那个瘦大叔也凑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伸出大拇指连声称赞:“映雪,你今天确实威武,威武。”
威武,我威武吗?
北辰映雪的眉毛更皱的紧了,脸色也更难看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突然,他想到了,难道……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就见从他家院子后面冲出七个兵卒装束的守卫来,哗一下将他俩围在中间,堵在这胡同内。
这下他明白了,原来这些大婶大叔是提前知道这七人躲在背后抓他,所以都聚在这里看他的笑话,还不怀好意地说他好帅呀、好威武呀…
卑鄙,可耻,这样的邻居还算是邻居吗,简直让人愤恨。
七守卫中那个高个的首先对黑剁头说道:“不关你的事,我们只是奉命来抓他。”
说着他一指北辰映雪,就要动手。
然而一反常态的是,那些卑鄙的邻居们一听说要抓北辰映雪,却“哗”的一声护在他身前,嚷嚷道:“凭什么抓他?凭什么,他可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北辰映雪有些诧异。
守卫们凶狠地吼道:“什么英雄不英雄,让开,不然连你们一起抓。”
“那好呀,来啊。”四邻们根本不怕,还扑着上去与他们扭打。
众怒难犯啊,守卫们只有解释:“他在威武楼上插了草,破坏了锁灵阵上的魂气,所以族长下令来抓他。”
族长?听说是族长,众邻居们才一个个软了下来,叹息着让开了道。
守卫们正要上前去抓,却见眼前黑光一闪,紧接着就看到,黑剁头背后那把黑刀已然亮在手中。
刀,黑刀,黑的令人眩晕。
冷冷地,一字一板的他说道:“要抓得先问我这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两守卫知道遇到了强手,但是,族长的命令他黑剁头也敢违抗吗?威胁道:“防碍公务,小心连你一起抓。”
“那好呀,来呀。”
黑剁头毫不含糊,刀一掣,霎时一道旋风起。旋风,黑色,有力,掠得众人衣衫飞起,眼睛都睁不开,而地上的尘土却纹丝未动。
守卫们紧张起来。上下打量黑剁头,发现他才不过淬体四重初期。虽然比五个淬体三重的守卫高些,但比起另两个守卫还是略逊一筹。
两守卫正是清晨时在城墙上挨了北辰映雪几耳光,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两个,功法淬体四重中期,比黑剁头还高一个境界。
两人当时看到守卫长居然被北辰映雪挑翻城墙下,吓得脸色煞白,恐惧地以为北辰映雪功法恢复如初了,所以才连吃了几个耳光都不敢还手。
事过之后他们将守卫长送到医馆,一追问,才知道上当。原来守卫长只是当时一阵眼花而已。
哼,守卫长当时一人,如今他们七个,还怕个屁呀。
有恃无恐。
眼看要打起来了,北辰映雪移步上前,按住黑剁头的刀对那七人说道:“你们没必要为我打起来,不就是想抓我吗,我又没说不去,这样吧,等我回家救了妹妹再随你们便。”
守卫们嘴一撇:“那不行。”
“不行吗。”北辰映雪脸一黑,当时就要亲自出手了。
虽然自己绝对打不过,不过这也太气人了。
魔功,他真想虎躯一抖,魔功一出,将这七人解决了。
但心有余而力不足,魔功不能施展,这是北辰堡内,威武楼上的镇魔镜高悬,任何魔功都逃不脱它的眼睛。
守卫们威胁道:“别狠,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可七个人呢。”
北辰映雪握紧了拳头,只想立马冲进院子。
想到北辰图诚的妹妹那么可爱那么水灵灵,结果因为钱,被她母亲一刀劈成了两半,他可不想那惨样再落到他妹妹身上。
正欲出手,黑剁头却拦住了他,“这回不用你出手,看我的。”
刀,长长的黑刀,陡然间灵气大放,哗啦啦如一条蛟龙作势欲扑,直吓得七个守卫倒吸一口凉气、忌惮三分。
正欲厮杀,邻居的一位长者站出来给他们改了个胶。长者好心地说:“刀枪不长眼睛,何必内窝子斗的这么狠。这样吧,你们放下刀和剑,拳脚相向,单挑。如果黑剁头赢了,就让北辰映雪回家看下妹妹。”
老者说的话很中肯,没有偏谁向谁。
守卫们正中下怀,正忌惮黑剁头手中的降魔刀,这一说,正中下怀。
当下应允。
黑剁头这下可就没有什么优势了,平时里他就仗着降魔刀快人一步,先声夺人,现在没了刀,就如同壮汉没了双拳,岂不吃亏?
正想不答应,黑剁头却没顾及那么多,甩了刀,挥拳就上。
猛,可真是凶猛。
唉,不愧为一介莽夫。北辰映雪气得直摇头。
迅即又一想,这不正好吗,自己不想指点他功法吗,何不趁此机会观察一番。
……
黑剁头上手就,剁头。
啊,明明是拳头,怎么喊出刀法来了?
难道……以掌化刀?
果然,黑剁头以掌化刀,一招劈向那高个子守卫。这个最强,打的就是这个。
“呜,”劲风呼啸。
……
拼拳脚,高个儿守卫毫不在乎。
“哼哼,若你这黑厮用刀,我还忌惮三分,现在这拳头,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轰,拳头对轰。
“高你一个境界,我还怕个屁。”
心念电转间,双目暴起寒芒,拳面霎时一道风团,夹裹着暴风骤雨般的气势,迎着黑剁头那一掌对轰。
“轰”的一声,拳掌相撞,空气瞬间被打爆,发出巨响。
“蹦”,挤爆的波光和气浪冲击得俩人各退数步,拳面发麻,虎口挣裂,看来两人算是个棋逢对手。
居然是平手,高个守卫好是惊讶。
按说他他功法高出黑剁头一个境界,稳操胜券,却没想到居然……
太丢人了。
震惊之余,吃惊地看向黑剁头那铁塔般的身体,暗忖:也许这家伙是生的好,继承了他祖辈的好身体。
刽子手,那可是从小就吃人肉喝人血的种,能不身强体壮吗。“跟个铁塔似的,看来自己得小心了。”
“凭蛮力在这一拳上与我打平,但战技上,我绝对碾压你。”
再次将看家本事使上,闪转腾挪,战法连环,很快就将擅长使刀不擅长拼拳的黑剁头打得狼狈不堪。
眼看黑剁头要败,刚才出点子的老者顿觉失言,“考虑欠佳啊,”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是啊,作为邻居,谁不想看到黑剁头赢。
纷纷给黑剁头打气。
但终究,黑剁头愈来愈败,四邻们的呐喊助喊声也愈来愈无力。
北辰映雪心急如焚,这样耗下去,只怕会错过正午时分的帝王之气。
仔细分析黑剁头拳法拳技中的不足,再仔细分析他体内灵力的不畅通位置。
为何他连续几年不晋级?
似有所悟……
应该可以教他,应该可以晋升一级的,至少一级。
“蚂蚁分身”,为了验证自己观点的正确,也为了想让他多晋级几级,他召唤出蚂蚁分身。
蚂蚁顺从地爬出口袋,歇在他的衣服上,用触角观察战斗中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