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期间也杀人,众人愤愤不平。
慕容族,我们北辰堡与你们势不两立。
虽然恨,但也只能认命,因为慕容族自巴结上安大帅以后,势力如日中天,听说最近又准备建设一座玄铁矿,为唐军打造兵器。
这可是垄断的生意呀,一般家族怎么可能得到军方的青睐。
“这些人霸占了我们的矿山,还这样作恶多端,真是可恨。”
原来,三大家族每三年就举行一次“血试”,血试的目的是推选盟主。只要是盟主所在家族,就可以统领另外两大家族,同时掌管矿山矿产。
矿,聚宝镇的后山里盛产一种矿石,名叫“粗灵石”,开采出来后交给回家,国家将它加工提纯后就能成为修仙界流通的货币“灵石”。
灵石非常宝贵,一颗相当于十两黄金,甚至还不至,因为灵石是消耗品,修仙者都要用它提升功法,增加灵气,甚至砍杀决斗都要用到灵石。
“夺了我们的矿山,还要对我们大行杀戳,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
慕容蛇,身为慕容家族驻北辰堡的执事,平日里就耀武扬威惯了,北辰族长和长老们对他都礼让三分,让他更是嚣张跋扈。
今天是端阳节,他本应回到慕容族家过节,但因为昨夜抓到了一对从外归来的北辰堡夫妇,此二人已在北辰堡消失了半年,突然归来,从秘密消息得知,这对夫妇与同时段消失的北辰堡另几十名精英有关,直接怀疑他们在后山中一个隐秘的地方开矿,所以连夜提审一夜未眠。
大失所望,审问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两夫妇坚持说自己到西域“龟兹城”做工去了,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新矿山的存在。
慕容蛇气急败坏,严刑拷打,甚至将他们的两个孩子抓来威胁,但是这对夫妇一口咬定自己只去了龟兹城,别的一概不知。
一夜没问出个名堂,而这对夫妇却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在北辰族长和五大长老联名救赎下,慕容蛇才勉强罢手,强加个罪名——入魔者。要在广场斩了这对魔头。
刑车到了广场,他要在这北辰堡的最神圣最庄严的威武楼前活剥了这对夫妇,杀一儆百。
……
来到广场,老远就看到城楼上正飞落下一束束端阳草,而北辰族长与五大长老则表情严肃地盘膝坐在地上合力做着法事,看他们大汗淋漓的样子,他就感觉到有什么。
定睛一看,不禁大喜。
“天助我也,老子正愁找不到他北辰堡锁灵阵的破绽,这不机会来了。”
一个邪念在他心中升起,立刻眼珠一转,就冲北辰堡的龙舟队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出发?”
龙舟队人恭敬地回答:“祭祀还没有进行,族长还没有发话,我们不能离开。”
“族长算老内,我的话还没有他族长的灵验吗。磨蹭什么?祭祀现在开始。”
“不行呀,族长还没有下令。”
眼一横,慕容蛇手中皮鞭亮起,祭起了漫天杀气,“我的命令就不算吗?那我这鞭子下去…有些人的脑袋就不开花吗?”
魂飞魄散。
“还不快给我进行?祭祀开始,不听命令者,斩。”
一句斩,令龙舟队和在场北辰堡人乱成一团,他们知道这慕容蛇的毒和歹,一旦不顺心,就给个入魔者的罪名,活剥了挂在寨门上。
不得不开始。
祭祀开始。只见九头牛和两头虎被拉了出来,杀牛宰虎,用“九牛二虎”之力来祭祖祭祀。
九头牛被一一拉到现场,捆住四条腿,扑通一声掀倒,然后一刀插在牛头上,让牛痛得大叫。
牛嘴提前被套住,叫不出声来,只疼得两只牛眼洄洄地流泪。
慕容蛇大声命令:“把‘牛笼嘴’去掉,让它叫。”
牛笼嘴被去掉,刀拨出……,再插。
一刀又一刀插在牛头上,牛大声哀嚎,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那凄惨和冤恨,直震得那城楼上正在做法事的族长和长老们心慌意乱,魂不守舍,再也不能专注地将功力注入锁灵阵。
……
威武楼上,族长带领五大长老正全力以赴浇注功力到锁灵阵上,想修复阵法上的紊乱。可奇怪啊,不就小小的端阳草吗,怎么做了半天的法事也于事无补?
心急如焚,心烦意乱,只感觉自己丹田的灵气逐步枯竭……
突然一阵阵冲天的牛嚎震耳欲聋,而声之哀生凭未见,不禁胆战心惊,心烦而意躁。
烦躁中抬眼一看,更是大叫一声不好。
原来,那牛头被插的血气和怨气早已汇成一股股黑煞,借着哀嚎的声音冲上云霄,冲上威武楼,使得本就有间隙而紊乱的阵法更加紊乱。
三年才一次端阳祭祀,虽然每次都宰杀九牛二虎,但那牛嘴都是用“牛嘴头”蒙着的,又哪来的牛嚎声声。
难道是有人蓄意破坏?不禁大惊失色。
一声大吼:“谁吃了豹子胆,竟敢没有我的命令而屠牛溅血,扰我法阵?”
声音借着族魂…威严四射,威慑得让人胆寒。
祭祀坛上的慕容蛇一听,心花怒放,暗骂道:“老匹夫,竟敢派人暗中寻找新矿,害我不浅,我让诡计不得逞。”
九牛杀完,九只狰狞的牛头被摆在香案上,拳头大的牛眼愤怒地怒视着天空,表示着不屈和怨念,让阵阵黑煞之气源源不断……
接下来,凶猛的两只吊睛白额虎被拉了出来,一声虎啸……
九牛二虎,本是吉祥之兆,但今天却……要命!
虎被绑了上来,虎啸烈烈,牛头加虎吼,威武楼上的法阵紊乱不堪。
族长和众长老面面相觑,面色沉重。
……
虎头和牛头一样,也被插上了刀,虎啸震天,哀鸿遍野。
慕容蛇纵眼一观,好个北辰族长,竟然带着五大长老出手不凡,居然以功力对冲掉了九牛二虎的怨念,令锁灵阵依旧稳如泰山。
岂能就此罢休。
愤然,手一扬,一盆冷水被端到他面前,哗的一声,劈头盖脸地泼在犯人夫妇的脸上身上,令得他们不得不从昏迷中醒来。
凶狠地冲两人审道:“再问你们最后一次,矿在哪里?矿山在哪里?与你们俩一块出门的那几十个人现在又在哪里?”
夫妇俩有气无力,伤痕累累,因严重失血的脸蜡黄蜡黄,如死人一般,看来昨夜的严刑拷打已让他俩处于死亡的边缘。
“说不说,不说就拿你俩的人头替代虎头,用以祭祀,到时地狱里你俩将永世不得超身?”
俩人一言不发,眼中充满了仇恨。
这么坚定?
慕容蛇发飙了,大吼一声,“将他俩的儿女给我拉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嘴里塞着布条的小孩被刽子手绑到两人身边,一儿一女,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看到是小孩子,北辰堡的族人愤然不已,“这两小孩子不是已被族长和五大长老合力救了出来吗,怎么又被抓住,难道这慕容家就这么言而无信?!”
两小孩子被松了绑,取下口中的布条,呼天抢地扑在他们父母的怀中。
慕容蛇再次凶狠地喊道:“说不说?不说就把两孩子的人头也一起砍下。”
夫妻俩悲痛欲绝,但悲痛中依然可以看到两只仇恨而锐利的眼睛放射着光芒,那是正义战胜邪恶的光芒,是正义之光。
抱着必死的信念,他俩哭着对孩子说:“怕不怕,不怕就让我们一起死,一起被他们砍头。”
大点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脸色灿白。
而小的孩子当时就吓尿了,尿水顺着裤子住下滴。
慕容蛇气急败坏:“先把这两个小杂种…先给我砍了。”
群情鼎沸,北辰族人暴动了起来,个个涌上前来想救那两孩子。但是,慕容家四名刽子手将鬼头刀一横,“再敢靠近,灭你全家。”
泄气了,胆怯了,一个个畏缩地退却了去。
眼看两个小孩子的人头就要砍了,夫妇俩眼泪汪汪,但当他们抬头看向那庄严而神圣的威武楼时,不再哭泣,大义凛然。
暴跳如雷的慕容蛇亲自执刀,一刀挥下……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到一声暴喝:“住手。”
一个人影,一把将他的刀捏住,再一掰,嘎嘣一声断为两截。
慕容蛇大吃一惊,瞬间被这强悍的功力震撼,不自觉的手发抖,面色铁青,连连后退。
恐惧地看向来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在威武楼上被他用九牛二虎这之怨念“阴”得焦头烂额的北辰族长。
原来族长在威武楼上看到这对夫妇的悲惨情景,心都碎了,但为了锁灵阵,只有隐忍。
隐忍,哪怕看到俩夫妇真的被砍了对,真的被祭祀在香案上代替虎头,他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是英雄,就得承受,既然接受了族人的嘱托,就应该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绝无反顾。
闭上眼睛,他就当没看到。
但是,当孩子哇的一声哭声将他的良心唤醒,他彻底地坐不住了。与其死,不如抗争。
救人救孩子,情急之下他忍痛割爱,伸手从腰间拽出个貔貅挂件。
貔貅,那是他的护身符,也是历代族长代代相传的衣钵,是至尊之宝。
……
貔貅不大,墨黑中泛绿,其间有洄洄的灵气流动。
原来这是一块上品“聚灵石”打造的貔貅,拿在手上,隐约有灵气的荡漾和溢出。
貔貅,传说中降妖除魔的神兽,此貔貅更是不凡,乃历代族长衣钵相传的圣物。
喃喃有词,貔貅腾空而起,在空中化作巨大。
巨大的貔貅崩裂,化作齑粉,飘飘洒洒如雪。
粒粒雪粉,带着粒粒魂力和饱满的灵气……
威武楼上霎时白茫茫一片,如覆上了一层盐。
盐,确实是盐,只一少点就能令一锅粥平淡中出神奇。
精华,仿佛*久*旱*逢*甘*霖,锁灵阵倾刻间魂气饱满,灵气充盈,恢复如初了。
唏嘘不已,五大长老知道,此貔貅乃“天地玄黄”四个品级中至高的“地级”宝物,一颗抵得上千灵石,放眼整个北辰堡,也就三颗。
哪三颗?
貔貅,把灵球,再…把灵球。
五大长老唏嘘,族长心疼,但这一切都万不得已。
谁让锁灵阵紊乱,谁让慕容家族趁乱袭击?谁让北辰映雪这外狗东西莽撞插端阳草?
“插草,必死,北辰映雪,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
北辰族长怒不可遏,一把飞下,一把掰断慕容蛇手中的钢刀,目光如炬,“小小执事,滥杀无辜,造死。”
慕容蛇也是骄横,“小小执事又怎么样,我慕容族一条狗都比你的命金贵,敢纵容这夫妇俩修炼魔功,先宰了你。”
族长目露鄙夷,“就你这角色,三脚猫?”
北辰蛇倨傲:“那又怎样,不照样敢在你头上撒尿。”
族长眼睛瞪圆了,“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若胡乱安个罪名就想将我族民正法,休想。”
慕容蛇冷笑:“证据确凿,私自开矿,罪该万死。”
说着又不怀好意地将族长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幕后指使,只怕难逃其究,估计莫些人也活不长久。”
这番打量让北辰族长心里发虚,虽不敢说怕,但至少表明,事情已经被人泄露了。
泄露了,那可真的要被灭族了。
一人死是小,不能害了大家,害了全族人。
“我怎么纵容他俩修炼魔功了?可有证据,若没有就给我闭嘴,少点儿狂吠。”
纵容修炼魔功,这可是要歼灭九族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愤怒地指教,咆哮地发泄,只因为心中还是“虚”。
这对夫妻,还有北辰映雪的父亲,以及几十名北辰堡的精英,都是他亲自挑选亲自布置的秘密行动,族中除了他也就五大长老知晓。可五大长老都是德高望重之人,绝不可能泄露。
那是谁走露了风声?
不成功便成仁。这次行动一旦成功,北辰堡将有恃无恐,永远摆脱慕容家的剥削和压迫。
机会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为了北辰堡,他不得不拼了,不得不挺而走险。
这是步险棋,但没有选择必须走。北辰堡已到了生死边缘,横竖都会被慕容族压死,与其死,不如奋力一搏,也许曙光就在眼前。
不敢想后果,虚汗直冒,但也强装镇定。
慕容蛇手一亮,一块黑色只有拇指大小的石头在他手上闪现,恨恨道:“这就是证据。”
一把将石头甩了过去,族长伸手去接……
就在接的当空,他突然暴起。
一把暗器,分为上中下三个方位向族长奔袭而来,而他本人,更是封住了族长的躲避之路。
族长早有防备,与毒蛇较量岂能不多个心眼。
太了解慕容蛇了,生性狡诈,心黑手辣,如同他的名字“蛇”,毒蛇。
不去接那石头,手指化掌,一掌劈出,磅礴的灵气瞬息化为一道波光,啪啪啪震开上中下三路十几把飞镖。
迅雷不及掩耳,慕容蛇本人此时已攻到。劈头一刀,同时,怀中衣扣大开,一条条“惊心动魄”从怀中飞出,正是一条条毒蛇。
歹毒,暗算,一招接一招,一套接一套,连环套,连环蛇。
刀,直劈族长的脑门,而毒蛇则悄无声息地直奔下**身咬去,手段毒辣阴险,且出其不意。
眼看族长就要遭此暗算。
危急时刻,族长顾不上脸面,就地十八滚,算是躲过了慕容蛇那一刀,但是,蛇却根本躲不过,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蛇,而是妖。
妖蛇?
是的,黄级上品妖蛇。不仅已开灵智,且修行到通灵上境。
原来世间妖兽按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品,黄级为通灵阶段,玄级为成精阶段,而地级和天级,那就更高的不敢望其项背。
通灵上境妖兽,相当于人类的淬体巅峰,与洗髓只一步之遥,可见此兽的厉害。
刀到蛇到,上下都被封死,唯有死。
族长没了面子,骇然就地十八滚,算是侥幸捡回条命。
蛇一击不中,空中转身,尾巴一甩,速度更快,紧逼而至。
眼看“弟弟”就要被咬到,那可是致命之处,功力用不到之处,功法修行者的毕露之处。
情急之中,只有挥掌去挡。由于妖蛇的速度太快,刚发出的掌力已去,而丹田新补充的灵气又跟不上。
啵,妖蛇咬中了他的手指,霎时一股剧痛传遍全身。
一个激灵,赶紧丹田气一提,将蛇毒从臂膀向手指外逼,只有逼出蛇毒才能保命。
可毒已上身,而妖蛇却不松口,不松口的意思就是顶住他丹田气息的逼迫,将毒彻底灌注。
蛇咬住不丢,而慕容蛇的刀连环砍到。
再坚持一会儿,蛇毒一发,动作迟缓,连环刀必然……
都以为族长必死无疑……
猝然,一道金光起,族长身上一串串“诗词”如一道道飞燕,环身而起。却正是李白的诗《望庐山瀑布》: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诗词一出,如一道道金砖,又如一道道飞燕,瞬间打向妖蛇。
“啪啪啪”,响声不止,霎时,黄级上品妖蛇就被打为无数节儿,粉碎。
哇哇,慕容蛇一口口鲜血吐出,却是那蛇与他心志相通,蛇死,他也即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