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剁头只手托刀,只手捊着黑虬髯,懒得再理这样的小丑,这样的小丑除了会恶心人之外,一无是处。
不屑……
陡然……
他大惊失色。
他看到,一人攥住二狗子的脚踝,诡异的,一个手法……
仿佛看花了眼。
但紧跟着,让他更看花眼的是,那人拿住二狗子两条腿,奋力一扯。
“啊”,一声惨叫,二狗子的身体在空中被一撕两半。
一撕两半,血肉横飞。
二狗子死了。
众皆惊讶,“天啊,北辰映雪居然手撕了二狗子。”
谁不知道这二狗子是族中二长者的侄子,谁不知道二狗子是慕容家族在北辰堡的党羽,这样的人,也敢撕?
胆大妄为。
但,不胆大就不是他北辰映雪了。
……
城楼上急匆勿冲下一行守卫,将北辰映雪团团围住。
当他们看清了死的是二狗子时,解恨地再踢一脚,道:“大汉奸死得其所,大快人心。”
头领道:“拉走,甩到城墙下,等他叔二长老来收尸。”
转身,他盯了北辰映雪一眼,“你摊上大事了。”
北辰映雪毫不含糊,“我本来就嫌事不大。”
头领竖起大拇指,“你,牛。”
骤然,面现厉色,一爪抓向北辰映雪,一把扣住他头顶。
北辰映雪淡定自若,任由他扣着,不急不慌。
一股灵气从头领的丹田透出,直达掌心,再直透北辰映雪丹田。
良久,松手,面现惊讶,“你……丹田还在被封印着?”
北辰映雪嗤之以鼻,淡定自若……
突然“啪”的一声,反手一个嘴巴抽在头领脸上。
头领懵了。
北辰映雪怒骂道:“本少爷的头也是你能摸的?”
啊,头领脸上显出惊讶之色,这,这还是往日那个北辰映雪吗?直感到不可思议。
头领正要还手,却见北辰映雪捡起地上的一面破镜子,“啪”的一下亮在他眼前。
只见镜面三个字——仙霞门。
仙霞门。
唰,头领瞬间蔫了。
看着那三个字,他冲北辰映雪道:“你,牛。”
转身,带着手下,裹起二狗子尸体走了。
众皆惊讶,“走了,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没事了?”
“稀罕啊,杀人了也不用偿命,还倒打头领一个嘴巴,这还是往日那个北辰映雪吗?”
“往日,他可是熊得像狗一样啊。”
……
城楼上此时正站着一人,地位崇高,他看到那头领捂着脸上来,问:“死的可是二狗子?”
头领答:“是。”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匪夷所思,这小子总能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和当年对掌安大帅没有两样。”
头领面现惧色,“祸害啊,他居然打了我一个嘴巴。”
“那你为何不还手?”
“那镜子上写着仙霞门三个字,定然是他表姐给他撑腰。”
那人点了点头,思忖一番,问:“你试他的丹田怎么样了?”
“还在封印着。”
“哦,那就好。”
那人长长地松了口气,仿佛北辰映雪丹田上的封印才是他的悬顶之剑,紧张的脸色一下子平和了许多。
头领看着那人的脸,委曲地道:“难道这事就算了?”
那人道:“怎么能算,报告给二长老,就说他侄子死了,让他来收尸。”
“哦,”头领继续委曲地问:“那二长老会不会杀了他?”
“那是他的事,与你我何干。”
“哦,那就最好了。”头领这下好像开心了,放开了捂着脸的手。
那人望向天空,向着山那边一指,“看。”
头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山那边冲起一股狼烟,那是南宫寨。
南宫寨,聚宝镇三大家族之一,北辰映雪的表姐南宫听雨的家。
那人问:“她回来了吗?”
头领答:“也许吧,今年的端午节非同小可,她定然回来,她不回来,这小子也不会这么猖狂地打我一个嘴巴呀。”
“嗯。”那人点头。
是的,聚宝镇三大家族三年一届争夺盟主之位的“血练”大比武,就要举行,到时不知有多少英雄少年要死在擂台上,她肯定要回来观战的。
……
大快人心,这二狗子早已被族长下了斩杀令,只是碍着他叔二长老的面子和慕容家族的淫*/*威,才没人敢下手,这下好,替族里解决了祸害。
黑剁头黑着脸,他知道自己与这事脱不了干系,毕竟是他先提刀砍人的。
但守卫们的做法令他瞠目结舌:居然不追究?!
刮目相看,原来自己沾了堂*哥的光啊。
堂哥你牛,杀了人,如宰了个鸡,另外还甩了那头领一个大嘴巴。
……
北辰映雪抚着破镜,看着镜背面的四个字——认清自已。
“表姐,这不怪我呀,这是他们逼的。”
望向南宫寨方向冲起的狼烟,“表姐,从此后,我将不再是往日的我。”
继续卖草,这回他觉得舒坦极了。
一旦走出心理的那个泥潭,一切都放开了,“既然无路可走,那我为什么不走。”
猛然,他听到脑海中传来怪异之声,“系统已组建,系统组建完毕。”
“丫的,这东西怎么这么烦。”北辰映雪记得这东西在他脑海里已两三年了,时不时的叮咚几声,这特么的这时候又来凑热闹?
什么鬼系统?
“迸”,脑袋里好像开了个口子,里面透出一个女音:“叮,即将启动绑定程序。”
绑定,绑定什么?北辰映雪觉得奇怪。
“叮,我是你的系统啊。”
“系统是什么鬼?”
“就是你的天神,来救苦救难帮助你的活菩萨。”
“哦,那不错吗,菩萨你说,怎么帮我?”
“你现在需要完成任务,接受考验,考验过关才算绑定成功。”
“你不是在我脑海里已呆了三年了吗,怎么还没有考验完?”
“叮,那是本姑娘以前没看上你,就你那颓废的,谁跟着你谁倒霉。”
本姑娘?
北辰映雪觉着不对,皱了下眉,“现在看上了?”
“叮,你刚才的表现太帅了,判若两人,本姑娘情不自禁就……”
“就发骚了吧。”1
这一刻北辰映雪彻底明白了,哪是什么菩萨,分明是魔鬼嘛。
“叮,宿主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嘛,本系统害羞。”
“你还害羞?”
“我性格内向。”
“你还内向?”
“我腼腆。”
“去你的吧,”北辰映雪道,“我最困难的时候都过了,还要你干嘛,滚。”
“呜呜,”系统哭了。
嘿,北辰映雪才懒得理它,魔鬼就会乔装打扮。
反正它在自已脑袋里已呆了三年,愿意呆就继续呆吧。
不再理它,抬头看向广场正前方的威武楼。
威武楼,那是北辰堡的权力中心,比武中心,而城楼顶上,正悬挂着一面“降魔镜”。
降魔镜,它是聚宝镇三大家族的各族都有的族魂之力,众志成城,以众人的信念力香火力,共同铸就族魂之力,族魂之力又成就“族魂之眼”,而眼就是降魔镜。
但凡敢在堡内施展魔功的,都会被降魔镜发出的正义之光斩杀,所以族人们从小就被教育,远离魔鬼,远离魔功。
……
“妙、妙、妙。”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一道白影,一个“白衣白扇白方巾”的白衣少年,风流倜傥地站在了北辰映雪面前。
他是怎么出现的?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的功法好强啊,北辰映雪只感到对方身上有一种超脱于凡世,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压。
他是谁?不会是大狗子吧?
不,不是,二狗子的哥哥他认识。
“妙”,白衣公子再说了一声妙,手中一把白纸扇轻轻地搭在了北辰映雪的手臂上。
霎时一道冰凉冰凉的,冰到渗骨的凉意瞬间传遍了北辰映雪的全身,让他毛骨悚然,骨寒毛竖。
他是谁?仔细一看,却原来是……
嘿嘿,他见过此人。
暗忖:“这人不正是先前在寨门外割草时遇到的那个人吗?”
当时这名少年正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白兔,怜惜地接正兔子脱臼的后腿骨,对着小白兔说:“即使我再有同情心,但你不努力也是咎由自取,自生自灭,再无怜惜。”
北辰映雪当时只觉得那句话怪怪的,好像是在对他说!
“好奇怪的人啊,”这样一想,他就仔细打量眼前这位白衣人。
白,真是白净啊。
白,那不是一般的白,是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白;白,灿白,白,如同一个刚从水牢里捞出来的溺死鬼的脸一样白。
白,还不仅白,只见他手中的纸扇更是一种稀奇的白,那是一种白中带黑,黑中带白的白。
白,阴阳白,扇,阴阳扇,扇面,一面黑一面白。
他盯着这人,只感诡异,心中思索,来者何人?
慕容族?安大帅府?皆有可能。
“妙什么妙,不就是死了个狗腿子嘛。”北辰映雪推开他的纸扇,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子继续整理他的草,将整个脊背都完全地,毫无防范地暴露给他。
他这是故意的,因为这人功法太强大了,就算他防范着又能怎样,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袒露,反倒令对方下不了手。
这是他的经验,老辣的对敌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