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不信,黑剁头扬起了手,“你们看,这是灵石。”
哗,众人纷纷看过去,果然,是灵石。
这么说他北辰映雪真请我们了?
纷纷狐疑地看向北辰映雪,却发现,北辰映雪已转身走了。
是英雄不留名吗。
黑剁头依然在大声喊:“走吧,都给我去海福楼,大搓一顿。”
……
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玩的那一出?
原来,他北辰映雪真的给了那块灵石。
他背过身去,狠狠地抽自已的嘴巴,“我怎么这么贱,我为什么还狠不下心来以牙不牙,他们那样待我,我为什么还要将灵石给了黑剁头,为什么还要坚持请他们。”
“我这是疯了吗,我这是还没转变过来吗?”
想想这些族人先前的骂,他从怀中摸出表姐的那块破镜子,只见上面四个字已破碎,“认清自已”四个字已破碎。
破碎,那代表过去的北辰映雪已死了。
“死死死,我为什么不死。”
“变,变,变,我为什么还不变。”
“啪”,他一连给了自已几个嘴巴,好后悔。
哗,抄起路边水果摊上正在售卖的一个红色果子。
嗖的一声抡起,正中城楼上一个守卫的脸。
果子,火红火红,像血。
打在那守卫脸上,满脸血色。
顿觉心口不那么堵了,畅快了许多。
……
指着广场角的巷子,他平静地对学友绿衣说:“到我家去,礼物别买多,四样就够了。”
绿衣学友赶紧问他:“哪四样?”
北辰映雪道:“就随便四样嘛,别买重礼,我家可经当不起。”
重礼?这是提醒吗?
绿衣学友虽然乖巧,但也不笨,“好吧,听你的。”
来到巷子里,北辰映雪果然不让她买“重礼”,率先走进了一家画院。
……
画院。
这不仅是画院,透过门店可以看到,院子里面有一名先生在教一大帮学员画画。
北辰映雪知道,这是北辰堡最高级的画院了。
大大方方进了门,眼睛就朝那展柜上瞅。
展柜上售卖的全是文房四宝,和画画要用到的材料,什么龙鳞草,虎骨鞭,当然了,更还有灵液和宣纸,都是上等的好货。
北辰映雪指着架上一摞上好的宣纸,挤着眼睛损道:“你这儿的东西好像不怎么样嘛。”
不怎么样!小二的眼睛里当下就能冒出火来。
他上下打量他北辰映雪一番,一皱眉,然后伸出头往北辰映雪脚下一瞅。
北辰映雪脚上穿的是布鞋,鞋上还有个洞。
似是明白了,脸上露出鄙夷之色,看来他是个有经验的销售。
他不屑地懒洋洋地冲北辰映雪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还当你是往日那个天才北辰映雪。”
“扑哧,”跟着进来的蓝衣丫环忍不住笑了。
她小声地对绿衣主子道:“打脸了。”
唰,北辰映雪的脸被这句羞得满脸通红。
但是,他还是拿得稳,冲小二不耐烦地道:“去,把你家掌柜叫来。”
小二更是不屑,“你有钱吗,有了再叫掌柜也不迟。”
啪,北辰映雪从怀中掏出块金元宝,往柜台上一砸,“给脸不要脸是吧,你是想让老子用钱砸你?”
哟,小二看到了元宝,眼睛当时就放光了,赶紧脖子一缩回后院喊人去了。
北辰映雪顺着小二的身影看到,院子里有几十位学员,都在专心致志地听一位先生讲课,而先生呢,刚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
突然,他听到那先生说了句什么——画脉。
画脉?当下北辰映雪就竖起了耳朵。
就听那先生骄傲地说,他有了半条画脉,他是画院里名符其实的牛人。
半条?这也能装逼?
北辰映雪都傻愣愣了,看了下自已臂膀上的一条紫色画脉,暗道:“老子这高级的第七层画脉都没骄傲,你却张狂的不得了的不得了。”
正欲进去看个详细,掌柜的火急火燎的来了,看来是遇到了大客户才这么急匆匆地赶来。
掌柜冲北辰映雪点头哈腰,“是映雪少爷您回来了,哟,看样子今年大发了啊,这容光焕发的,精神!”
北辰映雪也懒得理他的恭维,开门见山:“把你家最最最值钱的灵液和宣纸拿来。”
他一连用了三个最。
“好的好的,”掌柜赶紧指使小二去展柜上拿下来:“快,把天棉纸和龙涎灵液拿下来。”
北辰映雪将这些掂在手上,却不高兴了,“这也算最最好的嘛?”
啊,掌柜一愣,睁大了眼珠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开这个北辰映雪了。
对于北辰映雪他不是不了解,曾经有钱过,也曾经是个殷实的主,但是,今非昔比,他家没落了。
自他三年前他得罪安大帅后,他父亲被赶下了族长之位,自此一贫如洗。
这都一贫如洗了,还装什么装?
莫不是他真的在外面大发了?
狐疑,但又不敢得罪,生怕放过了大客户。放过了,总掌柜责备下来他就得被解雇。
凑近了,满脸堆笑,“你想要哪些最最最值钱的?”
北辰映雪更正他道:“我要最最最高级的,不是最最最值钱的,不过最最最值钱,也最最最高级的也可以。”
掌柜汗颜啊,这话怎么说得这么绕口啊,但脸上丝毫不敢显露出不尊,谄媚着笑,“您说,您说。”
北辰映雪指着展柜上的那些良品道:“这些都是什么鬼,就这还敢放在这儿显摆!那个,天蚕丝做的宣纸有没有?”
“这个……”掌柜慌了,小声地回答,生怕北辰映雪听到了似的,“没有。”
“九尾狐桨纸有没有?”
啊,九尾!掌柜嘴巴张大了,这得多珍贵啊。想了想,一拍脑门,“有有有,我们可以给你挪来,只要你有钱。”
哦,北辰映雪点了点头。
掌柜一看,这是真买呀!
不敢大意,直接拿了小本子来,记。
一边记一边问:“您还要什么?”
北辰映雪不客气了,一股脑地道来,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的宣纸,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灵液,那个什么什么的墨宝,哼哼,头头是道。
掌柜额头冒汗了,一边记一边思考在哪儿才能挪到,终于听到北辰映雪不再报了,这才心落回肚子。
“就这些了吗?”
“嗯。”
“那个,咱这店里有规矩,对于最最最值钱最最最高级的货品,得先付钱后提货。”
“……”
北辰映雪伸手从柜台上招待客人的果盘里,到出一个火红火红的果子,美美地咬了一口,感觉满嘴的“血色”
吃着血样的果子,双手往身后一背,踱起方步来。
“那个,是四样吗?”
“不止四样。”掌柜陪着笑脸,却在皱眉。
“嗯,好。”
北辰映雪继续踱步,最后居然向着后门口的院子里走去。
那吃果子的神气,完全没把钱当回事。
“这个,这个……”掌柜手拿着小本子的手都在颤抖,可能有种被人耍的感觉,表情越来越不好看了。
北辰映雪越往里走,他表情越不好看。
……
北辰映雪吃着血色的果子,踱着步子,耳朵却竖在了身后。
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在说,
“是四样吗?”
“嗯嗯,八样都不止。”
“那个,你算算多少钱。”
“……”
听到这儿,北辰映雪咬了一口红果子,继续踱步,这回直接走到了院中。
身后又传来一声扎耳的声音,是蓝衣丫环的。
只听蓝衣丫环在咆哮,“他怎么这么脸厚。”
哇,这一刻,北辰映雪的脸真红了,直接将那火红的血样果子一口吞下,“唉,做人怎么这么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