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校长是个好老师,就是太保守了,为了你们安心学习,很多东西都没告诉你们。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天才,为了以后的前程,应该多考虑一点”甄权宇带着笑看着余七。
余七讲真也有点好奇,开学那本小册子只有一个修行概括,别的啥都没有,是该了解一下了:“甄叔叔请说,愿闻其详”
甄权宇慢慢喝了一口茶,轻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就简单说两句,这事说来话长……”
甄帅正好在边上,撇嘴道:“不就是老余只要进了南柯学院或者黄粱学院,爸这个抓教育的就有了政绩能够再进一步呗,哪有什么话长”
甄权宇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摆手道:“去去去,帮你妈忙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余七低下头,生生把笑憋了回去,然后道:“小孩子不懂事,叔叔不用在意。学生还是想听听详情的,叔叔说吧,学生洗耳恭听”
甄权宇点点头,娃会来事,只是这个小孩子不懂事是几个意思,慢悠悠道:“我这个副镇长嘛,说着挺唬人的,其实官儿不大,上面的消息知道的不多,不过听黄院长说,如今局势不对,好像有那么一小撮人想要搞点事情。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上面急需新鲜血液,所以黄院长才亲自到这儿来”
余七问道:“黄院长是谁?”
“你连这都不知道,黄院长是黄粱书院的院长,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现在世界上有数的载梦师。要不是黄院长昨晚正好去见杜总文了,你俩就交代了。那可是八品梦兽啊,幸好还在幼年期,没有长成,黄院长都不一定是对手”甄权宇心有余悸道。
甄帅在边上拍拍胸脯,长吐一口气道:“真是命大,在八品梦兽手底下逃过一劫,以后见谁都能吹牛了”
余七见甄帅这么娘的动作,简直觉得辣眼睛,本来想说两句,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还不是甄权宇的对手,不能造次,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就见着叔叔您了么。那黄粱南柯是什么地方?”
甄权宇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每一个梦师都神往的地方,载梦大路上最高的两座学府,汇集天下英才,从这两座学院走出来的,最低也是六品无我境,九品的也出过几位,要是当年我不是爱上了甄帅他妈,早早结婚了,估计也能进去了”
余七干咳了两声,眼睛连连往厨房门口一脸杀气的何天香瞟,甄权宇哪能不明白,连忙道:“当然,梦师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事上我还是很对啊,还添了甄帅这么个贴心的女儿,心满意足了”
甄帅不解道:“爸,我听妈说,你可是考了无数次没考上没办法才退下来的”干得漂亮,甄帅这一发神补刀,让甄权宇一张老脸有点挂不住。
场面一度很尴尬,余七夹在中间着实坐如针毡,想了半天方才道:“阿姨这么漂亮,美女陪英雄,叔叔当年肯定也是个人杰。而且叔叔现在也是英伟神武,昨晚上可是让学生心潮澎湃,进不了学院那是学院的损失,没什么好惋惜的。”说完余七自己都有点恶心了。
甄帅第一个干呕一声:“老余,你这水平不行啊,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余七讪笑道:“不专业,不专业”
甄权宇也缓了过来,不知道说些啥好,索性接着讲:“南柯理工院,走的是科技的路子,黄粱是文史院,走的是空玄的路子。这两个学院每年招生都不超过五十个人,全是各地的精英天才,像杜总文这样的”
“学生明白了”余七一副受教的样子,心里却嘀咕,太传统了,就不能文理两开花么。
“懂了就行,小七啊,你很有潜力,加把劲,争取考取,也算是为和甘镇争光了,到时候什么都不用愁了”甄权宇道。
余七纳闷道:“考试的时候考啥啊?”
甄权宇扶额道:“雷校长口风是真的紧,把你们当宝贝一样供着,生怕你们有压力。想考这两个学院,最低也得铸兵,梦池最低深二十米,面积最小二百平米,隐梦必须纯净无暇,威力巨大,才能有机会。”
说天书呢,余七听得直摇头,现在自己的梦池也就六米来深,面积差不多四五平,跟个水井一样,要做到这,把全镇的厕所都扫了,全镇的老太太都扶了也不够啊。
看出余七的不自信,甄权宇道:“其实也没想的那么难,梦池的扩容可以用梦屑。只要你答应闯出名头以后以和甘镇人的身份加入两大学府,梦屑你不用担心。现在难得是铸兵,你以为从梦里掏出点东西那么容易?当年我面壁不知多久,才从梦里掏出点家伙事”
“叔叔当年铸的是什么?”余七好奇问道。
“作为梦师,当有斩妖卫道的决心,叔叔当年第一件兵器就是一把长刀”甄权宇深沉道。
“可拉倒吧,不是被爷爷打怕了掏出来一个小盾牌么?”甄帅适时的插话道。
甄权宇无言以对,抿了口茶水,笑道:“差不多,差不多。”
余七奇怪道:“杜总文咋就留不住了?”
甄权宇一听这事,登时变了脸,怒道:“别提了,我跟这小子谈的好好地,谁知道天上掉下来个黄院长,没费什么口舌就让杜总文一家人都迁往京城,白瞎了我一片苦心”
甄帅忍不住又道:“不是人家杜总文都没开门见你么?咋就突然谈的好好地?”
甄权宇又赶紧喝茶,余七瞧着甄帅,心中感叹,这小子还是个聊天鬼才啊,专治吹牛逼,以后出去不被打死那真是烧高香了。
好在饭做好了,甄权宇抹了一把汗,连忙请余七上桌。饭桌上何天香问了几句学校的事,笑道:“小帅估计没少惹事吧”
“哪能啊”余七忙道:“小帅在学校老刻苦了,从来不生事”
何天香给余七夹了块排骨,笑道:“小帅这孩子从小当男孩子养的,性子野,说话做事都大大咧咧的,我现在就犯愁,这以后该咋办?”
“小帅挺优秀的,以后成就肯定不小,阿姨就不瞎担心了”余七笑道。
何天香轻轻咳了一声,瞪了一眼一言不发只顾吃饭的甄权宇,甄权宇楞了一下,随即会意:“小七啊,有些事叔叔还是得说一下,你们现在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感情的事,大了再说,你该明白了吧”
甄帅奇怪道:“爸你咋净说废话,老余感情失败了,虽然对曾小红有意思,但我在寝室里听曾小红说老余太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余七只得干笑道:“小帅,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再说人曾小红咋知道我对她有意思”
甄帅得意道:“我看你天天看她,跟她说的,本来想给你俩扯个红线,谁知道人家嫌弃你”
一顿饭在甄帅的调和下吃的上刑场一样,这小子在家里简直就是个魔头啊,最主要自己碍于甄权宇和何天香,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这再不走,兜裆裤都快保不住了,吃完饭,余七打了个招呼灰溜溜拔腿就走。
出了门,打了个饱嗝,余七感叹万幸饭菜很好吃,何天香的手艺还是没得挑的。闲来没事,就想着回学校修炼修炼,争取早日铸兵,到时候要是能进两大学院,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没想到快到学校,路口转出了曹哥王建新几个人,余七头痛,狗皮膏药啊,这还愣啥,撂下一句小王你们真是不长记性,忘了爷会飞么,上天就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人太多,打不过打不过。
“一个入梦师,不至于吧小曹”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余七大惊失色,不好,有杀气。
一条绳子迎风见长,长蛇吐信,还没等余七反应过来就缠上了余七的脚。余七顿时慌了,这辈子加上辈子除了和村里孩子抡过王八拳,还没正儿八经打过架,没啥经验,那绳子上一股大力传过来,身子一抖,余七立马掉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撅着腚吭哧吭哧还没爬起来呢,屁股上就挨了王建新一脚,扑通一下又摔了下去,余七往四周看看,见周围人不少,但大多都是看热闹的,没一个人有点上来帮忙的意思,知道今天这顿揍要挨的结结实实了,潮起潮落,刚刚和镇里的二把手吃过饭,出门就挨打,这是个什么事。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享受了,余七抱着头,结结实实挨了几脚,耳边听着王建新几个人的讥讽,全当放屁了,心里暗暗发誓,等老子牛逼了,一个个收拾你们。
谁知王建新这帮人变本加厉,一个混混竟然直接要拿脚来踩余七的脸。妈的欺人太甚,余七心里动了真火,也不护着脑袋了,握拳就往那人裤裆狠狠来了一下,只听一声脆响,不知道碎了没有。那人打得正来劲,以为余七不会反抗,咋能想到这招男人不能承受之痛,捂着裤裆当时就躺地下了,疼的直打滚,眼泪鼻涕一个劲的流。
一击制敌,余七心里顿时来了底气,果然一切阶级敌人都是纸老虎,一骨碌爬起来,双目通红看着其余几个人,准备大干一场,谁知刚站起来,双脚上一紧,又被那绳子捆住。那人一个用力,余七再次摔倒在地,接着又是一条绳子,捆住了余七的双手。
“光哥牛逼”曹哥本来还有点怂,见光哥出手了,忙谢谢道。
“赶紧的,出了气就走,人多了等会不好办”光哥不耐烦地道。
王建新又是第一个冲上来,一脚正中余七膝盖,钻心的疼,余七血性上来了,铁了心不服软,咬牙一声不出,只冷冷看着王建新道:“小王,今儿最好打死我,敢留我一口气,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我脱光了拉街上游行”
曹哥讥笑道:“小子倒是教了我们一招,不管以后咋样,今儿先让你游行游行”说着几个人上来又是一顿拳脚,这下绝不留情,全奔着废了余七的心思,毕竟他们心里也没底,现在余七已经入梦,过了两年,说不定真的风水轮流转,不如先废了余七,绝了后患。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做点什么,现在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再打下去指不定真的废了,秉着一股执念进入白日梦,余七看着自己的梦境,生死关头,痛的越狠,反而头脑越清醒,每一个记着的梦境都清晰的展现在眼前,甚至那些被遗忘的梦境也都若隐若现,所有的梦都向余七招手,余七在其中逡巡,梦境越来越坚实,梦池中的梦尘不知为何忽地沸腾起来,每一粒梦尘都疯狂的往外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们。一种强烈的跃迁感充盈在余七脑海里,这是梦和现实在交汇,在融合,现实在等着梦的爆发,梦在等着现实的接纳。当这一点达到平衡式,一股玄妙的气息回荡在现实和梦的中间,成了一座桥梁,这就是车舟志曾经说过的引梦桥,与此同时,梦池中的所有梦尘忽然涓滴不剩。
“就是你了”余七长笑道,铸兵尔,不过如此,从此以后,能自称梦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