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青没想到韩王懿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禁楞了一下,迟疑的问道:
“韩导,你这是?”
韩王懿也发觉自己的问题问的有些唐突了,于是笑着摆摆手说道:
“怪我怪我,咱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不该突然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但你跟她肯定是认识的对吧?而且关系还不错。”
杨凤青知道韩王懿可能猜出了些什么,但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于是随口应付了过去。
从韩王懿办公室离开后,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发呆。
......
和周琪雅的相遇,是在七年前,那时自己刚刚应聘到了韩国一家很大的经纪公司做经纪人,而周琪雅,则是公司旗下最当红的女子组合的队长。
那时的她是公司最为看重的艺人,国民度也很高,公司已经准备让她solo出道,并且安排好了一切后续的活动。
而自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实习经纪人。
虽然两个人来自同一个国度,但身份位置上的天差地别,让两个人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永无交汇的一天。
后来,自己被人栽赃,犯下了大错,公司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也没有人愿意帮他,大家都冷眼旁观,等着看他的笑话,当时自己绝望极了,他知道如果坐实了自己的错误的话,那么自己不仅没有办法留在公司,甚至在这个行业里面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就在这时,周琪雅出现了,她以一己之力说服了公司高层重启对整件事情的调查,并且最终查出真相,还他了一片清白。
事后他找到周琪雅,想要对她表示感谢,但他知道自己一穷二白,没钱没名,除了口头上的感谢外什么也做不到。
周琪雅看出了他的窘迫和尴尬,笑着对他说:那么作为谢礼,你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至于是什么要求嘛,等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找你的。
七年过去了,时至今日,他都还记得当时周琪雅说出这句话时的一颦一笑,回想起来,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知道那个所谓的要求,只是周琪雅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堪而给他的一个台阶而已,可能她一扭头就会忘了这件事,但自己却一直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往后的日子里,她成了自己生活在异乡的勇气,也成了自己心中最渴望得到的那一朵娇艳的玫瑰。
后来,她按计划solo出道,演艺事业再攀高峰,公司为了给她更好的发展,与资本签下了对赌协议,为她争取到了数目不菲的资金,但代价就是,两年之内,她要给资本创造两倍的价值,不然的话,其中的差额,就要公司和她来补齐。
她变的更忙了,忙的有时候自己一个月都见不到她一次,偶尔见到了,她也是满脸疲惫,行色匆匆。
看到她表面光鲜靓丽但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疲惫时,他非常痛恨自己,他希望自己能够为她做一些什么,但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她的差距越来越大,任由心里的无力感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时间久了,他开始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开来,终于,他成功的将自己心中最渴望得到的那一朵娇艳的玫瑰,化作了永远也得不到的那一抹皎洁的月光。
他离开了那家公司,开始混迹于剧组,希望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导演。
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依然对那抹月光,有那么一丝的遐想。
也许以后自己和她有机会合作呢?
就在他一边做着美梦一边卖力工作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噩耗。
她,竟然在对赌的关键时期,背着公司公布了恋情。
一时间,舆论哗然,虽然公司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迅速处理了她发出去的那条消息,并且开始进行危机公关,但她和公司的对家们放佛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齐齐发力,顺势散布了许多对她不利的传言。
虽然公司作出了许多补救,但周琪雅的口碑和形象依旧飞速下滑,许多已经谈好的商业合作都被迫中止了,而投资她的资本家也是恼怒异常。
但她毫不在意,仅仅是否认了那些不实的谣言,但关于自己的恋情,她并没有回避。
就算自己的身价从超一线掉落到了二线,就算面对公司和资本的双重责难,她依旧我行我素,沉浸在自己的恋情之中。
后来周琪雅干脆离开了公司,用赔偿完对赌协议后所剩的资金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和她的恋人一起经营,而她也渐渐退居幕后,开始培养新人。
事情到了这里,本该落下帷幕了,但谁也没有想到,仅仅过去一年后,周琪雅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而这一次,插她一刀的,正是她不惜与全世界做对也要保护的,那个男人。
她的恋人偷偷将两个人工作室的资产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名下,花大价钱伪造了一整套她出轨的证据,然后挑了一个她出国出差的空档,公布于世,同时公布的,还有他决定跟周琪雅分手的决定。
这个男人的名字,就是汪月笙。
自己不知道当周琪雅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也不敢去猜测。
好在周琪雅虽然退居幕后,但她的人脉和粉丝基础还在,很快的,汪月笙的谎言被拆穿,而且细心的粉丝们还顺藤摸瓜,发现了他偷偷转移两个人共同财产的事实。
但是这时,汪月笙早已经人间消失了。
自己通过多方打听,打探到了她的近况,只有一句话:心如槁木,行尸走肉。
自己实在放心不下,想要去见她一面,却被她拒绝了。
电话中,自己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起诉他,这样的话有几率追回你的财产的。
而她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没有意义。
这通电话,也是自己和她最后的一次通话。
在这之后,自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直至半个月前。
当自己听到那句凤青,最近还好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但周琪雅接下来的的话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
“你欠我的东西,还作数吗?”
当时的自己回过神来后,义无反顾的回答了四个字。
“永远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