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郊野外的殡仪馆怎么会开来一辆警车呢!我目光很是好奇的盯着那警车,便见从那警车中走出来一个女警,女警看起来还挺高挑的,长相在我看来还不错,只是,只是怎么会这么眼熟呢!眼看着那女警急步朝灵堂这边走来,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去,是这位姑奶奶,想着我转身就想离开;
“站住,说你呢!双手抱头,不要动!”身后传来那女警的厉喝声,当时给我的感觉就跟我是个小偷被抓了个现形一样;
我去,她该不会把枪都掏出来了吧,想到这我连忙乖乖的止步,然后僵硬的双手抱头转过身来;
“跑什么啊你,这么久没见,见到我就跑,什么意思啊!”那女警不是那个跟我同桌了七八年的小神婆又能是哪个;
“我是被你那一声吓住了”我有些尴尬的道;
“切,你跑了我才叫你的好吗?再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来了你跑个什么劲,难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小神婆双目如电的在我的身上来回打量;我则直接反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做了个嘘的动作:“这个地方是殡仪馆,禁忌说那个字”
“切,这你也信!”小神婆有些不屑的道;
我从旁边拉了条椅子过来放在了我坐得位置旁边,小神婆也一点不介意的就坐在了那里;我们两个那样并排的坐着,一时间谁也没再说什么话;
“咳咳,听说你和广东那个女的分了”小神婆打破了沉默,她尽量的控制着语气问我;
“是啊!怎么了”我有些奇怪她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毕竟我们都很少联系的;我也没跟她说过我和前女友分手的事情啊!
“为什么呢!”小神婆有些气愤的问;
“呃”谈起前女友,我便不由感叹,我和她认识了六年,谈了三年异地恋,我还因为她去到了沿海城市跟着她一起拼搏,然而现实很残酷,我一颗真心抵不过别人的糖衣炮弹,她出轨了,那一天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大雨中在大马路上奔了好久好久;往事不堪回首;我不由摇了摇头;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合适吧!”
“...哦...”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回来的吧?”小神婆不由追问;
“是啊!怎么了”我也没有啥好扭捏的;
“没出息!!!”小神婆看着我就吐出了这么三个字;我感觉心中原本已经复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会给我伤口上撒盐的啊!为什么还要那么坦荡的承认呢!
我沉默了,不由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叼在了嘴里,然后点火,狠狠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
“不会抽就别抽,装什么深沉!”小神婆还给了我一个白眼;我心里那个阴影面积;哎,看来我对她退避三舍的做法是相当相当明智的;
一时间我们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坐了一会我又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有你怎么当警察了”
“没怎么样,不好不坏吧!至于这身份,我高中毕业后不是上了警校了吗!你竟然不知道!!!”小神婆很是惊讶;
“呃”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小神婆很生气;我则很无辜!随后我们坐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双方那种陌生的隔阂也悄然消失;之后她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又有什么任务,她跟我告别后便驱车离开了殡仪馆,只是她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灵堂里面那个女人怨气很重,别离她太近”这可把我唬得,一愣一楞的;我可是了解小神婆的本事的,她奶奶就是我们村子里的巫婆,她也是从小就开始接触那些诡异的事情;她这么提醒我,我哪里还敢忽视;
小神婆驱车离开后不久就陆陆续续的有人赶过来给王小慧吊唁;作为殡仪馆大堂管事,我便不得不出面充当司仪主持仪式;先后来了有三四波人,每一波四五人结伴而来;基本上都是死者生前的亲朋,死者的母亲睡眠很浅一听到大堂里有些喧哗就醒了过来,醒来后的妇女看着那躺在棺材中的女儿不由又悲从心头起,扑到棺材旁嚎啕大哭;而王小军则很懂得礼数的跪在蒲团上给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磕头道谢;亲朋好友们给死者送上了花圈在死者灵前祭拜鞠躬再奉上一柱香便纷纷去安慰那妇女,来的人脸上都是一副肃穆的神情,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妇女擦拭着眼泪,整个大堂中都处于沉闷的氛围中;
大概十点钟的样子,刘所和老李都赶来了殡仪馆,刘所到了后看了看大堂里的气氛,也装模作样的对死者家属安慰了一番,抹了抹并不存在泪水的眼角;
之后我就被刘所拉到了角落里;
“小曾啊,那些人祭拜的香烛你有没有收钱?”刘所压低了声音凑在我耳边问;
“没有啊!怎么了刘所,难道那些还要收费的吗?”我有些惊奇的问;
“你,你你,老刘没跟你说那些香都要收十块钱一炷吗?唉!算了,到时候都记到丧葬费里”刘所本来还想说我来着,但想了想,应该是想到我是个新人还不太了解那些潜规则也就幸幸罢嘴了,只是叮嘱我下次一定不要忘了;我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殡仪馆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既然给人家提供了服务,自然也需要牟取利益的;
死者的亲属跟刘所那边协商了一下,殡仪馆暂时不对尸体进行火化处理,家属那边需要等和旅游局方面协商出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后才进行火化;之后一窝伙人离开了殡仪馆,应该是围堵旅游局去了;灵堂里一下子又冷清了下来,只剩下王小军继续守在那里;
大概中午十二点钟左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殡仪馆门口;和老李坐在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话的我很快的便注意到了那辆车;就看见从那出租车里面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那男子面容有些憔悴,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男子一下车便踉跄着朝灵堂这边奔来,身后的出租车司机则在身后一个劲的喊着:找你的钱,找你的钱;
那男子对于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他很快就跑到了灵堂门口,看着灵堂内死者那张遗照看着摆在正中央处的那具遗体,男子的脚步开始变得艰难起来;他一步一步的朝棺材靠近过去,脚上如同有千斤重物般每一步都需要花费他巨大的力气;终于,他走到了女尸的棺材旁,看着那具躺在棺材中安详恬静的女人尸体;
“对不起,小慧,我来晚了!”男子嘴中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哽咽;他伸出了一只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她;然而一层透明的玻璃罩却阻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触碰不到她了,他们隔得不止是眼前已经被密封了的玻璃罩,还有生与死的距离;虽隔咫尺,却是永别;
不知道从哪里刮起来了一阵风,那风不大却将几支摆放在棺材四周的蜡烛给吹灭了;方才走进灵堂的我感觉灵堂里的气温忽得低了很多;
“小惠,是你吗?你知道我来了吗?”那男人的目光有些惆怅,他站在那里呆呆的看了看棺材中死者的面容,通红的眼角沁出一行热泪,他用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在眼前搓了搓,然后默默的走到了死者的灵柩前,默默的跪了下去;
“姐夫”王小军的声音有些哽咽;男子沉默着给死者烧了三炷香,踉跄的站起了身来,他走到一旁拍了拍王小军的肩膀蹲了下来从旁边拿起一叠纸钱,将纸钱一张一张的丢进火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