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问：“水神不是消失了吗？”
族长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水神是不会消失的！水神每20年就会选择一个孩子，让他拥有水神的眼睛，来帮助我们寻找水源！”
乔兮下意识看了一眼库依。
他低着头站在族长身边，看不出表情。
族长继续说：“没错，就是库依！他是水神选中的孩子，等他20岁，我们就会把他献祭给水神，水神就会再选择新的孩子，这是伟大的循环！这是水神的恩赐！”
乔兮：？？？？
她这下知道水神为什么不高兴了。
人家水神好不容易挑个孩子，长到20岁，你倒好，把人献祭了，让水神又重新选孩子，再来循环，水神喜欢你们就怪了。
乔兮到底没说出来，看族长那个狂热的样子，她毫不怀疑，只要她敢说，她马上就会被以不敬水神，污蔑水神的罪名赶出去，说不定还会被献祭。
“那库依多大了？”乔兮问。
族长笑，欣慰地拍了拍掌：“再过五天，他就要被献给伟大的水神了！”
乔兮：？？？
库依依旧低着头，没什么表情。
“欢迎客人到时候和我们一起进行祭拜！”族长对乔兮发出了热情的邀请，然后让库依送她出去。
库依走在前面，乔兮路过祭台的时候，仔细看了一眼雕像，发现水神并没有脸。
她问库依。
“没人见过水神，我们不敢贸然雕刻，水神会生气的。”库依回答。
那你们贸然献祭她选的孩子，她就高兴了？
“既然没人见过，那你们怎么知道水神是女人呢？”乔兮问。
库依想了想：“客人可以去镇上的藏书馆，那里有关于水神的传说。传说中水神是伟大的女神。”
“叫我夏至就行。”乔兮回他，“藏书馆可以随便进去吗？”
“我会带客人进去的。”库依回答。
“你能找到水源？”
库依回她：“这是水神的恩赐。”
“你怎么做到的？”
“水神告诉我的。”
“她怎么告诉你的？”
库依没有丝毫不耐烦：“我能感应到。我能听到水的声音。”
乔兮不再问。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
库依把乔兮带到街边的一栋小房子，拿出钥匙打开门，对她说：“客人的房间就是这里了。阿婆会为您准备好三餐和起居，我在隔壁房子，有事叫我就好。”
乔兮叫住要离开的库依：“你去哪儿？”
“我去准备明天要交换的货物。”
“那你去吧。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交换货物的地方应该会有认识我叔叔的人，我就可以回去了。”乔兮说。
库依皱了皱眉：“我需要问一问村长。”
“行。对了，你有婚配了没有？”乔兮问。
库依：？
“没有。”虽然疑惑，库依还是回了。
“那你父母呢？”
库依回答：“死在沙暴里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乔兮想过库依可能从小就被养在族长身边，但没想到他的父母会已经亡故，“没事了，你去吧，回见。”
库依点头，转身离开。
小房子有上下两层，下面是吃饭的地方，还有阿婆的房间，上面是乔兮的房间。
阿婆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婆婆，笑眯眯地看着乔兮，乔兮连忙向她问好。
阿婆笑眯眯地走过来问她想吃什么，乔兮回答她不挑食。
趁阿婆在做饭，乔兮上楼去看了看。
她的房间已经被布置好了，简单的布局，床头还有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不知名的蓝色小花，也算是有心了。
从窗户往外看，一眼就能看到绿洲的边。
库拉绿洲并不大，外围是一圈并不高的树木，乔兮觉得有必要给库拉人普及一下治沙防沙的基本常识。
她刚才故意告诉库依她明天就想离开，如果他们放她离开了，那他们能拿的好处就只有几块小金子。
而如果他们将她留下，等到她所谓的叔叔和父亲找到她，肯定会感谢他们，给他们许多好处。
所以明天族长一定会想办法让她留下来，毕竟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没出过门的大小姐，知道的也不多。
过了一会儿，阿婆叫她吃饭。
“真好吃，阿婆，你真像我家里的李婆婆。”乔兮随口编了一个，“我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叔叔也没有孩子。叔叔和我父亲都在忙生意，从小就把我送到外地的学校里。”
她做出叹气的样子：“他们总是说，等我长大了，就继承家里的生意，可是我不想啊，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想多出来玩，谁知道才第一次出来就出了事·······”
阿婆笑眯眯地安慰她：“多吃点，多吃点。我们这里好，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嘛。”
“可是叔叔和爸爸会担心的呀，哎呀······”乔兮做出苦恼的样子，吃了一口饭。
阿婆还是笑眯眯。
乔兮可不是说给阿婆听的。
她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不出今天就会传到族长的耳朵里，这样明天族长劝她留下来的时候，她就可以从容地谈一谈条件。
沙漠的昼夜温差真不是一般大。
下午她还穿着短袖，现在她就要穿两件长袍了。
晚上的小镇也是挺热闹的。
乔兮打开窗户，一跃而下，在草丛里滚了一圈，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和泥，隐入夜色中。
她凭着记忆摸索到族长家门前。
白天来的时候这里就有一队巡逻的人，晚上怕是会更多。
果然，一圈人将族长的家围得严严实实，乔兮蹲在草丛里，往旁边的祭台移动。
她从祭台的背面的草丛里出来，以冲刺的速度跃上祭台，几乎是在站稳的那一瞬间，她拿出宋疏梦给她的“珍妮丢失的手帕”，效果触发。
三分钟的时间。
乔兮双脚原地不动，身体侧过来，一手撑着石像，一手去拿水神雕像手里的眼泪。
她白天的时候就发现这滴眼泪并不是和手刻在一起的，而是和手分开的，只是恰巧放在手心里的深窝里，才能保持立着的状态。
眼泪是水滴的形状，拿在手里凉凉的，表面很光滑。乔兮把它放进仓库，然后敲了敲石像。
是实心的。
她把身体侧回来，然后飞奔回草丛，再一路跑回房间。
没人发现水神手上的眼泪不翼而飞。
或许明天会是愉快的一天。
在床上写完英语作文的乔兮又从商城买了一堆新出的卷子，心满意足地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