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是真没有，不过心虚是一定的。
刚使用过异化功能，身体还处在变异状态下。这种试验阶段的魔改，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而且何妄发现自己还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变异失败会怎么样？
该不会原地爆炸吧？
想到那些猩红色不断蠕动的烂肉组织，何妄就是一阵恶寒。
“你真没感觉？”李海神情古怪。
“你有话直说行不？”何妄晃了晃管钳。为了掩人耳目，他依旧是用的左手。
李海指了指他的脖子，说道：“这里……还有这里……你自己摸摸看。”
何妄疑惑的摸了摸脖子两侧。
指尖触碰到的不是皮肤，而是一种黏腻坚硬很有层次的触感，就好像是摸到了——
鱼鳞？！
变化只有脖颈两侧的皮肤，表层出现一层拇指盖大小的角质化鳞片。何妄指甲轻轻拨动，脖子上便会有一种刮挠感。
这些鳞片都连接着神经，应该是生长出来的，或者干脆就是皮肤组织变异而成的。
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似乎只有这里的皮肤发生了变化。不过现在异化才开始，很难说之后会不会面积扩大，或者是长出鱼鳃、鱼鳍之类的东西来……
“一开始我就觉得你脖子有点发亮，好像是反光。刚才仔细一看，才发现不对劲。”李海没觉的害怕，反而有些好笑的说道：“哥们，你该不会变成海王了吧？”
“滚蛋！这是皮肤病！”何妄没好气的敷衍道。
这时候李叔他们也回来了。不仅拿了睡袋，还有瓶装水和面包。袁雅倩还多拿了一只手电，不大，亮度却很强。一看就不是标准配发的东西。
“妄哥，你的睡袋。”陆绎递过何妄那份东西，“我们住一年三班。”
李叔说道：“我们早点进屋吧。等会儿人多了，就不好找位置了。一个教室要住几十人呢！”
“你脖子怎么了？”袁雅倩仔细打量着何妄的脖子。
几个人听她这么问，目光都聚向何妄。
他脖颈两侧的鱼鳞依旧保持着正常皮肤的肤色，不仔细看很难看异样。可被人这么打量，就算长了颗痣，也得被发现啊……
何妄无奈道：“两边皮肤好像是变成了鳞片了。”
“小何，你是不是得病了？哪里不舒服吗？”李海老妈关心的问道。
“不疼不痒的。应该没什么事。”
“年轻人可不能对自己这么不上心！有病了不看怎么行？”李海老妈埋怨道。“他们这里有医疗队，我带你去看看！”
“阿姨。我真没事。”何妄看向袁雅倩，希望她能帮忙说句话。
可这女人竟然摆出一副担心脸，非但不帮忙，还乖巧的说道：“是啊！你还是听阿姨的话，去看看吧！”
她是故意的……
李叔突然说道：“你就别管孩子的事了。小何，你确定没事？”
何妄如蒙大赦的重重点头。
可李海老妈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小何本来就受了伤，早就该去看看了。要是感染了，破伤风了怎么办？孩子小不懂，你个老头子还不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叔投降道：“好，听你的。你和小袁把东西拿里面去，找个好地方住。我陪小何看看去。”
李海老妈这才没说什么。不过在离开前，她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要是得花钱买药可别舍不得。你叔有钱，一家人别见外……”
何妄连连点头。
之后李海帮着他老妈和袁雅倩拿东西，去教室占位置。李叔和陆绎陪着何妄去医疗队。
等到走出李海老妈的视线，李叔站住脚，拿出烟分给何妄。
他严肃的说道：“你小子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叔，其实我也不被感染了。”
事到如今，想瞒也瞒不住了。何妄就把末日人种的猜测说了一遍，陆绎再一旁查缺补漏。
李叔没有丝毫惊讶。在家里时，他就从何妄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猫腻。
他吸了口烟，沉吟道：“这种事，家里人不会在意。可在外人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他指了指操场上那些围着亲人遗体嚎哭的幸存者，继续说道：“现在人们的情绪都很激动。遇到这种事，谁都会怨恨。心里难受，就需要找一个发泄口，将遭遇到的所有不幸都怪到上面去。你现在这样，很容易成为他们发泄的目标。”
何妄默然的吸着烟。这种事他也明白。如果被人发现身上的变异特征，人们可不会想他也是灾难的受害者，只会把他当做灾祸本身，把所有对灾变和异化种的仇恨都发泄在他身上。
疯狂的人群做出来的事，可远比异化种恐怖的多。
“妄哥，你得把变异的地方遮住。外面黑，还不容易看出来。等进了屋里，有灯光，一眼就能看到。”陆绎说道。
“那我就说是皮肤病。”何妄苦笑，“我把脖子缠上，更惹人注意。要是被救援战士知道，事情会更麻烦。”
“这样也对。遮遮掩掩反而不好。”李叔说道，“你就只是脖子这片吗？会不会再有别的变化？”
“很难说……”
异化是不定向的，这过程中还会产生什么变化他也不知道，就连最后变异的结果会是什么他都不能确定。
当时进行异化就只考虑了安置区的安全情况，可没考虑过周围人的反应。
李叔的话好像是预言。
就在何妄掐灭烟头的时候，他发现手指间竟然长出了肉蹼……
“妄哥，你脖子上的鳞片好像下去了！”陆绎惊奇的说道。
“是啊……新问题更麻烦……”何妄抬手让眼镜看。
陆绎张了张嘴，无奈道：“你就说是连指病，先天的吧……”
“我就怕一会儿再有变化……”
下次变异如果长出了犄角，难不成要说是补钙补多了？
似乎也可以，反正人类的怪病也多……
“你不会一直变下去吧？”
“要等十二小时才能稳定下来，最后变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何妄摊手道。
“十二小时？那没问题。只要你不变成喷火龙，我就有办法！”陆绎露出自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