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跟我的那些同伴说起这段往事,宋江表示很不服气,“我才是王爷,凭什么他们这些搞歪门邪道的也能称王?”
然后时迁就笑着对他说:“你怎么就知道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王爷不是搞歪门邪道呢?”
宋江恍然大悟,缓缓地点了两下头喃喃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那时候宋江的武功还没有恢复,所以我除了敬重他的为人,对他轻飘飘的武功实在是不屑一顾。
我告诉他寂静王在江湖中叱咤纵横三十余年,“万籁俱静”在他手里已经练到了“万籁归一”的地步,跟西域的风沙蜥王、幽冥府的幽冥神君、中原的慕容殇、云贵一带的毒药师并称武林五大邪派首领,地位仅次于象征着正义的四大宗师,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你们得罪了寂静岭,不会有好下场的!”一名汉子高声恐吓。
“好下场?”欧阳文又恢复了他骄傲的样子,“好,我等着!看他能给我什么好下场!”他挥挥手,“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寂静王,让他管好自己的手下,滚吧!”
两个汉子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我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馨兰脸上隐隐有丝忧色。
龙汇镖局与寂静岭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回去以后我们三个都没有跟别人说,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一个月来也没有消息,所以我们也当这件事就过去了。说不定是那两个汉子没有对寂静王说起,也说不定向来以邪恶著称的寂静王这一次突然良心发现,深明大义,不愿追究。
……
新年就在鞭炮声中,在镖局里的觥筹交错声中,在佃户隐约的哭泣声中过去了。
我分到了一身新衣裳和一双新鞋,欧阳文还另外给了我10两银子的红包。平心而论,他对我不错,虽然还做不到同榻而眠的地步,但很多时候他都让我跟他同桌吃饭,这也算是我少有的殊荣了。
随着我的得宠,原本白眼看我的人也都开始恭敬起来,他们开始称呼我为张哥,或者张爷。
我也不置可否,叫我我就答应。
正月十五过后,馨兰要回娥眉了,欧阳文也要回龙汇镖局的总舵继续学艺。
欧阳离让我送他们俩。
欧阳文本要亲自送馨兰去娥眉,但是龙汇镖局总舵的欧阳家族五年一次的武功考核马上要开始了,他分身乏术,只好让我去送,临行前他千叮万嘱,让我小心照料馨兰。
我点点头,在心里暗笑,娥眉兰花,馨兰武功高强,“兰花一剑”,又哪用的着我来保护?
不过馨兰倒是对欧阳文的安排不置可否,她很客气的跟欧阳文道别,既不冷淡,也不热情。
我背着一堆年货和行李,跳上船,冲欧阳文招招手,跟馨兰走了。船开了很久,远远的,我还能看到欧阳文在渡头站着。他笔直的身影仿佛是岸边孤零零的一棵杉树,在寒风里,显得孤单而寂廖。
……
我和馨兰会发生故事,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或许也曾想过,不过那是在梦里。但最终,它竟然发生了,发生在活生生的现实里。
船过了长江,我们买了两匹马,弃舟上岸。
我驮着那些年货,亦步亦趋的跟在馨兰身后。我们很少说话,一天可能说不了五句。馨兰似乎天生就比较恬静沉默,而我则是第一次单独和女孩子在一起,也有一些紧张。
馨兰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这从她沿途救济一些孤儿寡母的行为当中就能够看得出来。而一些欺负人的恶霸流氓总是要倒点霉,那些人的三脚猫功夫自然不是娥眉派的对手。一路下来,行侠仗义的“峨眉兰花”名头又响亮了不少。
又走了三天,离娥眉山已经不足两百里了。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无惊无险的把馨兰送到时,我们碰上了号称武林五大邪派之一的中原慕容殇。
后来我也曾在心里感慨过,为何自从馨兰出现之后,我便接二连三地遇见这些武林邪派,莫非有些事,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吗?比如我和馨兰之间的爱情;比如我最终会为五大邪派之一的寂静岭卖命;比如我成为了朝廷官府通缉令上悬赏捉拿金额最高的通缉犯。
慕容殇是江湖上很著名的剑客之一。出身于白道慕容世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在武艺大成之际背叛了家族,并且击杀了三名长老,让慕容世家元气大伤。他背叛家族是什么原因没人清楚,不过武林从此多了一个疯狂到令人恐怖的剑客。
慕容殇的剑法,最大的特点是“伤!”
他对敌人总是伤而不杀,这点似乎很仁慈。只不过,如果你认为脚筋手筋都断了的人比死人好一些的话,那么慕容殇的确是仁慈的。
他总是用他那把自称为“狼魂刃”的黑铁剑,温柔的使出慕容剑法,最多十招,敌人就倒在地上呻吟了。
虽然慕容殇不杀人,但是因他而自杀的对手却很多。筋脉尽断,武功全废,这在江湖武林人士的心里,是要比死更难受的。
江湖上的一帮正义人士曾经数次纠集人手围剿他。不过第一次阵容太小,一群二流三流的侠少们抱着为民除害、名扬天下的心思在洛阳城里围住了他。
慕容殇当时在永和园喝豆浆,结果他还没喝完,胜负已分,二十三名侠少倒在地上,一片呻吟。
慕容殇手中的豆浆在激烈的打斗中甚至没有倾斜出一滴。
第二次围剿阵容强大了许多。包括空山派五大长老之一的沧浪,幻化剑派的副掌门幻羽等高手在内,一共是十一名好手,他们在太行山下围住了慕容殇。
这次总算是取得了一点成果,慕容殇被打伤之后跑了。不过围剿的这一帮付出的代价却很惨重,包括幻羽在内的六名好手再也拿不起兵刃,他们的江湖生涯在狼魂刃接触到手腕的一刹那结束了。
慕容殇虽然受伤逃了,但都是一些皮外伤,半年之后又恢复如初。
这一仗之后慕容殇的名头更是如日中天,在京城刑部公布的赏格名单中,慕容殇一直是前三的有力争夺者,有些地方,慕容殇这个名字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
我们碰上慕容殇的时候,他正用剑把对方第二只手的手筋挑断。
慕容殇英俊的脸上挂着邪恶的微笑,他的眼神发着犀利而又显得兴奋的光芒。看着长剑把对方的筋脉一点点的挑断,他感到非常的满足。
“慕容殇!”馨兰失声叫道,她的脸色变的苍白,兰花剑瞬间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