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乘风的剑,绝对是他自己的,甚至剑已经变成了他,剑里带着他的情绪,带着他的怒火。而赵乘风的剑招都是以这柄剑所创,所以施展他的剑招,这柄剑是最合适的。
人、剑、招三者都已配合到至美的境界,虽只一人,但也不见得不是一个剑阵,一个无懈可击的整体。或许有懈可击,可绝不是这些武当三代弟子可以找出来的。或许所有说的破绽,只有凌海才能讲得很透彻,那便是人、剑、招三者合一精神是否吻合大自然的精神。
但那又是一个层次的人所说的话,在赵乘风这个层次来说,的确这一剑已达到了巅峰,即人剑合一、下一个层次便是人天合一。但赵乘风这一剑已足够击破这几个人所摆的剑阵。
刚开始,赵乘风还有一丝不忍之念,所以一直没有出剑,不仅没有出剑,而且还礼让他们数招,可是却没想到他们不但不讲道理,而且还以如临大敌之势来对付他,这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你们武当也欺人太甚了!”赵乘风怒喝道。他的剑已经划出,这的确是一个好招,对于小整体来说这一招是绝对没有破绽的。
七把长剑,以一种很玄妙的规律进退着,一退立进,一进便退,不仅进退,而且不断演变位置。
“叮叮叮叮……”这一招,赵乘风的这一招,竟一下子将七把剑,从不同的方位截住。他的全身似乎长满了剑,他的剑可以从全身的任意一个角度刺出,似乎完全不受骨骼的影响。
武当的七位弟子立时全退,赵乘风却并不因此而使全身有一丝的缓慢,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抑或说三个。无论谁攻击其中的一个都会受到其他六人无情的攻击,但刚才赵乘风一剑却将他们全部击得退远了一些,一时难以回应,因此也只能有三个人并肩作战了。
赵乘风手中只有一柄剑,一把很狠的剑,刺向中间一人,这三位都作出了反应,提剑以太极圆弧之势划了过来。
赵乘风的剑突然在中途一偏,竟是攻向左边的一位,而且更显凌厉异常。他们虽不断变换位置,但他已被赵乘风这一剑的气势所罩,他一动,赵乘风跟着动,不仅动而且进,他身后的剑根本跟不上节奏。
三柄长剑击出三道阴柔之气,想破除这一剑的杀气。赵乘风的剑势一变,不是被破,而是突然换势,剑再也不止一把,而是一片茫茫的剑河,由剑尖所组成的剑河。没有虚实之分,每一个剑尖都是实的,但只有一把剑,绝对只有一把剑,一把灵剑,无论你刺向哪一个剑尖,你都会被剑所阻。但剑河依然向前流动,而且将三个人的剑全部吞噬,还是向前进。
七星剑阵完了,这三个人不能眼睁睁地被剑河吞噬,他们只得退。
退即是让路,不退即是死!
死,阵法便破,让路剑阵亦是破,所以他们选择前者,而且退得很快。武当的轻功也的确不错,但最主要的还是赵乘风不愿施加杀手,决策的只有玄阳一人,何必与这些人为难呢?他们也不过是受命而行,是无辜的,所以,这三个人退得很顺利。
赵乘风突然抽回剑河,以一道斜线侧击而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挡开身后追来的四把剑。然后借力一翻,如仙鹤般冲天而起,斜斜落上剑河桥。他要去找九梦真人,他心中有疑团,为什么他师父会如此凑巧被人刺杀,九梦真人被迫让位?而害死他师父的是他师叔,但今日他上武当,却被玄阳派人拿下他。为什么不分清红皂白,也不问明情况就要将他拿下呢?武当毕竟是一个名门正派,就算他杀了自己的师父,也没有理由只听别人一面之词,便要擒下他,难道玄阳真人和他师叔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他一定要去找九梦真人,九梦是当局之人,他肯定知道一些情况,或许能解开他心中的死结,挽回一点点江湖正义。但他却绝不会顺利到达,立在他眼前的,便是武当的两名第二代弟子,而且是两名第二代杰出的弟子,由九梦一手调教出来的。
两名剑手,那如渊的气势便显出他们的不凡。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在眼里充满了哀伤与不屈。他们很平静,平静得就像剑河里的水,没有一丝敌意。
赵乘风的脸色很凝重,他知道眼前的两位是谁,他知道这两位联手绝对可以擒得下他,武当的两仪剑阵,在他们的手里配合得毫无破绽。他们很少出走江湖,但他们的名字却在江湖中很响,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所以心意似是互通的,就算没有剑阵,他们配合也是天衣无缝。“武当双清”不仅在江湖中名气响,在武当内更是受尊敬的人物,不但是由于九梦真人的原因,更是因为他们的确是新秀中的拔尖人物,今天他们却被派来阻挡赵乘风。
“两位师兄别来无恙。”赵乘风抱拳向清风与清云道。
“赵师弟,你走吧,再也不要上武当来。”清风很无奈地道。
“清风师兄,我想找九梦师伯,我猜昆仑和武当所遭之事,肯定是有人在策划,肯定是个阴谋,我要向师伯问个清楚。”赵乘风激动地道。
“没用的,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们也问过很多次,每次都被他恶言骂走。而且玄阳师叔绝不会让外人见到师父,这是禁令,我们也无法可想。”清云有些作难地道。
“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这件事情中有很多可疑之点吗?难道你们就不想得知事情的真相吗?”赵乘风有些气恼地道。
“不错,这中间是有很疑点,可是我们不能太莽撞,我们在找机会,我们在暗中查访,但是目前,玄阳师叔的势力太大,禁令也增加得太多。而且武当似是分成了两派,我们这一系的为一派,玄阳师叔及另外几位师叔为另一派,他们总在排斥我们,使我们展不开手脚。现在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应命出来擒你,但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何况查明真相也不能缺少如你这样的帮手,所以我让你先走。这可能和江湖中的****有关,我们不能分身深入江湖,否则我这一系的弟子将无法立足于武当,因此只有靠你去找了……看剑。”清风话没说完,立刻转了口风怒喝道,同时向赵乘风打了一个眼神,叫他快走。
这时,赵乘风也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不禁暗暗地佩服两人的功力。他也立刻怒喝道:“武当的牛鼻子,你以为我赵乘风怕你们吗?有种的就单打独斗,人多算什么了不起……哎。”赵乘风故意一声惨叫,然后疾声道:“你们算什么名门正派,以多欺少,好!我赵乘风今日算是领教了,他日有机会,定会双倍奉还。”说完一剑击在清风的剑上,清风的剑一抖,赵乘风一下子被弹到了空中,他趁机一阵斜掠,落入了山林之中。
“昆仑派的叛徒,你别跑……”清风、清云大声呼喝着追赶过去,但是当他们赶到林地,赵乘风已不见了身影,然后他们相视一笑,转身就返。
玄阳真人的大弟子和三弟子也带着一批人赶来,可惜赵乘风已走。
“赵乘风呢?”玄阳真人的大弟子清水问道。
“让他跑了。”清风道。
“你们两个怎么不把他挡住?”清水有些愠怒地道。
“若我们两个能挡得住,肯定已经将他拿下了,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清云也有些不高兴地道。
“全都是废物,连一个赵乘风也擒不住!”清水怒道。
“师弟,你动怒了,我们修道之人连心平气和都不知道是什么,那不真是不入门吗?”清云平静地道。
“你……”清水怒瞪清云道。
“修道之人,首要条件便是气纯心平,要用心中之正气驱除胸中之戾气,若戾气太盛,很容易走火入魔,误入魔道的,师弟。”清风也平静地道。
“我用不着你们来教训,连一个昆仑叛徒都拿不住,还有什么资格说我?”清水怒道。
“师弟,你可记得本门的戒律第四十八条和第二十七条?”清风也厉声道。
“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听?”清云也沉声道。
清水一下子软了一大截,道:“知道。”
“那你说该如何处置?”清云依然沉声道。
“我们一起去见掌门。”清风平静地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紫霄宫。玄阳正坐于大堂之上,眼睛向众人一扫,问道:“什么事?”
“掌门师叔,弟子有一事想请师叔禀公处理。”清云恭敬地道。
“你说吧。”玄阳用极慈祥的声音道。
“清水师弟严重地违反了第四十八和第二十七条戒律,不知应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清风也很平静地道。
“怎么回事?”玄阳脸色有些难看地问道。
“弟子因大师兄和二师兄未能擒下赵乘风,一时气恼,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清水赶忙接道。
“掌门师叔,清水师弟居然骂我们是废物,而且说我们不应该说他动怒,说我们没有资格教训他。当然,我们没能擒下赵乘风,但我们自会禀告掌门师叔,我想师叔也不会骂我们是废物吧?想那赵乘风受全昆仑弟子的追杀,还有孔不离师叔都未能拦住他,岂是易与之辈,说擒就能擒的。若那样,天下不有太多的人是废物,包括整个昆仑派。”清云静静地道。
“是啊,我们武当和昆仑本是关系很和睦的,而且是兄弟之派,若昆仑是废物,那我们武当又会好到哪儿去?我们两人是废物,那我们武当除了几位师叔,那还有几人不是废物,若我们这一群弟子是废物,那不是等于骂我们整个武当是废物吗?何况我们武当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我们行事讲原则,办事有规矩,门下弟子一向以修心养性为主,若如此目无尊长,如此不能平心静气,那我们武当岂不要让天下人笑话?”清风有些激动地道。
“清水,你是这样骂的吗?”玄阳脸色异常难看地道。
“师父,弟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清水低头求饶地道。
“念在你初犯,只罚你面壁三天,以后若是重犯,定不轻饶。”玄阳厉声道。
“掌门师叔,这样未免太轻了一些吧?”清云低声道。
“此事本掌门自有道理。清云、清风你们已经没事了,可以退去。”玄阳平静地道。
“是,师叔。”清风恭敬地道,说完拉着清云大踏步地走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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