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宁静过后,远方的天空中,两只火箭升起。
欧阳震宇翻身上马,传音到“修罗军!杀!”
前排的刀骑兵举起手中长刀,轻磕马腹向前冲去。一里地也就五百米,刀骑兵的冲刺下转瞬即至。村子周围为了防止野兽修建的木质栅栏,对于这只钢铁洪流根本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村口几座小屋中听到动静,冲出来几十名手持棍棒的民兵。叫他们民兵也许都不切实际,充其量只是村民中自发组织起来保护村庄的汉子。当然,要防御的应该是野兽之类的东西。
这些汉子们看见忽然冲击村庄的骑兵,都愣住了。冥族的底层空间治安还是相当好的,从未有过强盗,马匪之类的。主要因为大家都一样穷,穷到夜不闭户的那种。
直到冲在最前的骑兵一刀斩下一位冥人的头颅,这群冥人才意识到遭遇了什么。纷纷扭头就往村子里跑去,大叫着“敌袭!快跑啊!”甚至连手中的棍棒都丢弃了,开玩笑,棍棒有个锤子用?人家骑兵的大刀都有两米长!
奔逃的冥人显然跑不过战马,刚扭过身子,还没跑出几步,忽然就看见一具无头的身躯在前方奔跑,而自己却飞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最后被翻飞的马蹄踩碎。
刀骑兵战士的前身都是力部将士,一手刀法颇为精通,此刻能做的就是一刀斩杀遇到的冥人,让他们痛快干脆的死去,以免多受煎熬。村落中的茅草屋也根本挡不住刀骑兵的战马和手中长刀。
茅屋倒塌,鲜血飞溅,冥人们仓惶的逃跑,却不知村庄的另一头早已有大军堵在那。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确切的说应该是屠杀,大军穿过村庄与战车部队汇合,这边的景象更加惨烈。冥人的尸体甚至仿佛筑起了一道墙。
欧阳震宇命令大局面向村庄方向集结列队。而他则站立在那道尸体筑成的墙前,从小世界取出火油,将这些尸体焚烧后传音全军“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们不必有任何愧疚!时间还早,下一处村落,出发!”
将士们皆是身躯一震,还要屠杀吗!
距离下一处目标村落,大约三十里的样子,士兵们一路拖拖拉拉,足足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还没抵达。天空已经渐渐泛红,天快要亮了!
震宇不得不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再次集结摘下面具传音道“我知道大家的心情,残杀平民令人不齿!说实话,我比任何人更不愿意这样做!我堂堂帝国二殿下!人生拥有着光明的未来!我难道愿意背上这千夫所指的罪名吗?
我难道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杀人恶魔吗?是的!我也怕,我甚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有损父母和大哥在人民心中的光辉形象!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冥族有多少人?冥族有多少大军?我们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干掉他们十万人百万人能如何?第二天他们就可以征兆这些冥人,随手给他们一把武器,他们就能拉来千万人!亿万人!而我们呢?
就算他们不强行征招这些冥人,那冥族上亿的大军难道不是这些冥人用粮食养活的吗?你们觉得他们是平民,可我认为他们是支撑冥族大军压境的顶梁柱!”
震宇停下缓了口气,看着沉默不语的将士们,再次传音“也罢,大道理我也不多说了,诸位,如果你们不想再随我征战,那就摘下你们的面甲!我可以立刻从西部要塞送你们返回帝国境内!去做你们的英雄吧,卑劣的杀人魔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继续到底!”
阵前的紫云熏,看着欧阳震宇,昔日在学院上课。意气风发的他,此刻也是脸色苍白心力交瘁。是啊,他是帝国的殿下,身份尊贵!他都可以豁出去名誉不要了,我们这些人那一点点可笑的荣耀又算得了什么!
紫云熏单膝跪地,右拳捶向心口大声道“紫云熏誓死追随修罗王大人!我此生最大的荣耀就是能够跟随修罗王打败冥族!”
苏志宏等几位将领也都单膝跪地“誓死追随修罗王!”
腿脚不便的黄天富也从战车上滚下,跪在地上大喊道“去他妈的名誉!老子只要赢!”
几位将领身后的修罗军将士也纷纷下马下车单膝跪地“誓死追随修罗王!”
呐喊声震散云霄,清晨的阳光洒落,欧阳震宇苍白的脸庞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开始,其实我们就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需要有荣誉感的,也许大战结束后,我们依然会被唾弃。那时候的我更想找个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作为人的生活,现如今!我是修罗王!只有杀戮的修罗王!”震宇说完,戴上面具传讯大军返回森林休整。
大军很快进入森林,在往之前的驻地行进途中,修罗王欧阳震宇一头栽落马下。几位军官连忙下马查看,发现他只是昏迷了。叫来一辆战车将震宇拉回营地,安置在军帐中。
苏志宏“宇,修罗王怎么会忽然晕倒?受伤了吗?”
紫云熏“也许是压力太大了吧,毕竟他要承受的比我们任何人都多。”
黄天富摘下震宇的面具,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们还记得吗?少爷降生时的那个传说。”
最年长的苏志宏如今也才二十八岁,可以说是与震宇一个时代的人“宇少爷降生的时候,据说祥云为伴,神铠附体,那时候的人族长者们都说少爷会是人族的希望,是人族的未来!”
紫云熏“是啊,出生尊贵的王,他真的就能视名利如浮云吗?恐怕最不甘与不舍的人就是他了吧,可笑我们这些毫无身份地位的草民,居然还满嘴的在乎名声!反而要他来安慰我们!开导我们!”
老大苏志宏“确实可笑,于情,我们都是殿下一手提拔的亲信,这个时候居然不站在他这边,甚至质疑他!该死!于理,我们充其量都只是他手下的兵,军令如山,口口声声我们说着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可实际上却在乎自己那点自尊心而抗命!依照军法我们都该被处死!”
黄天富懊恼的抽了自己两巴掌“我特马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我甚至想过少爷是不是入魔了!居然下这种屠杀令!我不配做一个军人!不配少爷提拔并寄予厚望!”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此刻欧阳震宇帐中,七人皆双目含泪。
紫云熏“诸位大哥,此刻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虽然明白了王的目的。可将士们难免还有些无法释怀,现在我们要尽力去安抚大军,让大家从心里真正意义上的认可王的每一个决定!誓死追随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六位将领点头,迅速离去安抚军心,留下紫云熏照顾昏迷的欧阳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