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出来的时候,四公主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哭,听宫人回禀说,皇上一出去就上了轿撵,回了勤政殿。
瞧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四公主,萧婉示意宫人们将四公主送回皇子所去,对于四公主那可怜兮兮,凄凄惨惨的样子,萧婉除了心里有一丝不适之外,再也无任何的情绪了。
“娘娘,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木芽瞧得萧婉自咸福宫出来后,就往御花园去,如今站在这水池子边已经大半个时辰了,这水池子光秃秃的,盛夏里开满的的荷花早就枯萎了,没半分好瞧的光景。而且十一月的冷风吹得人生疼,娘娘这身子怕是受不住。
萧婉盯着那池子,并没有回话。木芽瞧得萧婉这样,微微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往这边来,萧婉这才转过脸,瞧得小路子匆匆的从小径上过来,微微抿着唇道:“可是找到了其他的东西?”
小路子恭敬的福下身道:“咸福宫都找遍了,没有其他的东西,娘娘亲放心。”
萧婉定了定神,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木芽过来,托着她的手上了轿撵。
因为刚刚扶着萧婉,故而木芽也察觉到了萧婉的手是冰凉刺骨,挡酒就催促着宫人快些前行,回重华宫。
“娘娘,四公主的事情娘娘还要出手相帮吗?”彩夏一边给萧婉按摩着背脊一边低声问道。
萧婉微微转头,瞧了彩夏一眼,让彩夏心中一颤,当即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萧婉漠然的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衣服盖在身上。每次萧婉按摩完,都要喝上一盅玫瑰燕窝露,因此彩夏忙跪着将东西从宫女的托盘里捧到萧婉的跟前,瞧着萧婉接过了,这才退回去继续跪着。
玫瑰的香气混着燕窝,散发着一股甜腻的味道,萧婉挑了一茶匙放进口中,细致的品了起来。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萧婉这才将碗盅放心,瞧了一眼彩夏道:“起来吧。”
“是,娘娘”。彩夏强撑着身子,不敢表露出任何的其他神色。
“四公主的事情,你觉得本宫要怎么做?”
彩夏自知刚刚自己说错了话,当下道:“奴婢不知。”
“她既然记在了吴淑妃的名下,那与本宫也没声关系,要怪,只怪她摊上这么个养母。”
瞧得萧婉神情里没有一丝怜悯的意味,彩夏当下就已经知道了意思。不再多问。
“彩夏姑姑,四公主又在门外求见。”
不知道是这几日来第几次了,彩夏皱着眉道:“娘娘身子不适,正休息呢,让人送四公主回去。”
那传话的宫女瞧得近日常常来重华宫的四公主,当下有些心烦道:“还请四公主回去,贵妃娘娘身子不适,正在休息,公主明日再来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四公主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不容置疑的道:“那本宫在这儿等着便是。”
,但是这语气倒是。
那宫女瞧着柔她柔弱弱的样子,估计着待会儿四公主会像前几日一样自动离开,当即就让人守着门口,自己回屋子暖和去了。
四公主就这么笔直的站在门口,她身边的宫女瞧着这几日来重华宫每每都是这待遇,当下有些气馁道:“公主,咱们回去吧,这贵妃娘娘怕是不会见咱们的。”
却见四公主一言不发的直直的站在门口,当下只好噤声,陪着四公主一同在这寒风里站着。
“还没走?”彩夏离走到门口的不远处,问了一个守门的小太监道。
“姑姑,那四公主还站在门口呢!”那小太监瞧得这几日婉贵妃对四公主不闻不问的,当即也有些逢高踩低道:“要不奴才将她轰出去?”
彩夏挖了那小太监一眼,冷声道:“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那小太监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佝偻着身子,掌着自己的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彩夏可没工夫瞧这太监,当下抬脚走到门口,瞧得四公主还站在那儿,鼻子冻得通红的样子,微微福了福身道:“还请四公主跟奴婢来。”
站了这么久,四公主倒是不见恼意,礼貌的还了一个礼道:“有劳姑姑了。”
彩夏倒是没有受她的礼,反而是偏过了身子,等四公主站起身后,便带着她穿过院子,到了外厅,宫女们掀开帘子,让彩夏和四公主进去。
猛地一股热气袭来,四公主只觉得鼻尖难受,倒是打了一个喷嚏。
彩夏转过身,拿出一条帕子递了过去道:“公主可还好,若是身子不适,奴婢差太医过来瞧瞧。”
好不容易能够见婉贵妃,四公主赶忙摆手道:“许是刚刚闻到屋里的香气,有些不适应罢了,还请姑姑带路。”
彩夏瞧了她一眼,并不反驳,带着人穿过了外室,到了内室的门口,亲自掀开帘子道:“娘娘在屋子里候着,公主请进去吧。”
四公主稍稍整理的仪容和衣服,略带感激的朝彩夏笑了笑,便抬脚进了内室。
内室里的温度比外室要高出不少,不一会儿四公主就觉得自己身上暖烘烘的。
“封畅见过婉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萧婉的脸上是一片和蔼的笑容,眼里透着喜意:“这大冷天的怎么来了?”
“听闻娘娘的身子不好,畅儿过来瞧瞧,娘娘的身子可是好些了!”封畅柔声道,眼里尽是关切之色。
“不过是些老毛病了。”萧婉端着茶,眼里透出慈祥的光:“倒是听宫人们说,你这几日常来,今日才瞧见你,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娘娘身子不适,畅儿本不该来打扰的。如今娘娘耽搁了娘娘休息养病,畅儿心中有愧。”
温温婉婉的话语,剪水一般的瞳孔,和萧婉有五分相似的脸蛋,让萧婉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子的不适来。
“刚刚本宫听彩夏说,你在外头干等了许久,定是那些个不知事的奴才,待会儿本宫罚了他们,好替你出这口恶气。”萧婉微微转过头去,不再瞧四公主,反而对彩夏道:“将刚刚那些个不知事的奴才带带进来。”
彩夏微微福身,当即就要出去,却见四公主忙起身跪下道:“娘娘,不关那些个奴才的事儿,是畅儿执意要在外头等着的。”
萧婉没真心打算罚那些个宫人,不过只心里突然有了股闷气,想要发泄出来罢了,瞧得四公主这样,当即倒也觉得稍稍舒服了些,笑着道:“快球将四公主扶起来。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跪着做什么,本宫不罚那些个奴才便是了,你快些起来。”
封畅被人扶了起来,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萧婉并没有问她的来意,反而唤了个话题道:“这蛮夷和亲的事情,虽然还没定下来,不过你的婚事也是不能再拖了,想着也是年前年后的事儿了。”
四公主微微低头,脸上带着些害羞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道:“畅儿的婚事有父皇做主便可=是。只是,今日畅儿来,是想请贵妃娘娘帮帮畅儿。”
萧婉眼神微眯,露出了一丝威严的神色。似乎是预料到了四公主要说什么,萧婉只道:“四公主若是为了吴淑妃的事情而来,那本宫怕是无能为力了。”
听到萧婉这毫不留情的拒绝话语,四公主有些仓皇失措道:“娘娘身为贵妃,得父皇信任,若是娘娘肯帮,母妃她,她……”
“你母妃她秽乱后宫,这事儿可不小。”萧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可是,可是母妃她先太后的侄女,父皇的表妹,如实娘娘愿意,父皇不会拒绝的。”
“这宫里除了本宫,芷妃深得皇上喜爱,皇贵妃代掌皇后凤玺。他们开口倒是比本宫这个贵妃的话有用多了,四公主怎么不去求她们?”
“我,我……”似乎被萧婉那锐利的眼神看穿了心事一般,四公主有些支吾。
萧婉的脸上早已不复刚刚那和煦的笑意,反而是让人胆颤的冷意:“四公主是想接着本宫是你生母的这事儿,让本宫心软,或者是说以后由你来替本宫养老,让本宫开口去帮吴淑妃?本宫倒是好奇,你哪儿来的这个自信,认定本宫一定会帮你,还是你觉得你帮着皇贵妃这么做,皇贵妃就一定会兑现她的承诺?”
这话如平日一声惊雷一般,让四公主瞪大了双眼,当下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在想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吗?”萧婉慢慢的从椅子起身,走了下来,珠环碰撞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极为悦耳,可是四公主却没有这个心思,当下别过脸道:“畅儿听不懂贵妃娘娘的话!”
萧婉轻轻的用手指抬起四公主微微低垂的头,护甲从四公户的额头,慢慢的抚过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到了嘴唇。
那上头的冰凉的寒意,让四公户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嘴巴更是有些无意识的颤抖。
“怕吗?”萧婉微微的张了张嘴唇,温柔的问道。
四公主盯着那尖细的护甲,害怕的有些说不出话。
“这模样长得真好,和本宫又五分相像,可惜,这性子倒是不像本宫年轻的时候那么讨喜。”萧婉低喃道,脸上带着一丝可惜的神情。
四公主身边的宫女和嬷嬷瞧得萧婉这个样子,当下就吓得跪了下来,只听见那嬷嬷道:“求娘娘放过四公主吧,求娘娘放过四公主吧。四公主是娘娘的亲生女儿呀!”
萧婉猛地将眸子一转,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射向那跪在地上的嬷嬷。
彩夏见状,忙命人将那嬷嬷拖到前面来,萧婉放开四公主的下巴,回了刚刚的位置上,瞧着刚刚被拉出来的那个嬷嬷,开口道:“你倒是胆子大,敢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那嬷嬷一直伺候着四公主,可以说是将她看成了自己的亲身孩子,当即看到四公主受到这样的待遇,心中不忍,这才将这话说了出来。只是瞧着如今这样子,怕是坏了。
彩夏瞧着那嬷嬷半天不回答,当下就走了过去,狠狠的踢了她一脚道:“娘娘问你话呢!哑巴了!”
如今这情形是骑虎难下,那嬷嬷纵然万分后悔,当下受了彩夏那一踢,硬着头皮道:“奴婢不敢。”
“不敢?难道本宫刚刚听错了?”萧婉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更是让人心中害怕。
“四公主怕就是你这样的刁奴教坏的,来人,将这刁奴送去行刑司,好生处置。”
四公主瞧得萧婉就这么发落了自己的人,当即就要开口,却见萧婉笑着将目光扫了过来道:“四公主不必担心,本宫会让内务府送个知礼数的人过去。嫁到西北蛮夷去可是当王妃,虽然那地方尚未开化,可是咱们大齐公主该有的礼节也是要遵从的。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四公主也该回去好好的准备和亲的事情了。”
似乎是被萧婉那样子给吓住了,四公主不敢反驳,当下就带着人回去了。
萧婉对着椅背,手背青筋暴起,可见怒气之大。
“娘娘。”
“彩夏,立即送信出宫,务必让和亲的事情尽快定下来。”萧婉转过脸,猩红的眸子让彩夏心中一跳:“还有,让哥哥动作快些,给宋家找些事情做。下去吧。”
“是,娘娘。”
彩夏还没转身,就瞧得萧婉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彩夏不敢耽搁,急忙出了屋子,将门关好,吩咐木芽带着宫人在外头注意着,这才离开。
“皇贵妃,你真的是好计谋,拿着四公主还戳本宫的心窝子,真真是好啊,好啊!这笔账,我会好好的和你算……”
木芽在外头听得心惊胆颤,见里头终于没了声音,木芽这才舒了口气,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这才轻叩门道:“娘娘。”
“进来吧。”萧婉略显疲惫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木芽带着人进了屋子,差使着宫人将东西清理好,走到萧婉面前道:“水已经准备好了,娘娘可是要沐浴?”
萧婉点了点头,神色无恙的扶着木芽的手进了浴室。
第二日大早,就有宫人说吴淑妃已经死了,被丢到了乱葬岗。这事儿被压了下去,因此知道的人不多。
用了早膳,萧婉好生收拾了一番后,便带着人去了勤政殿。却是在勤政殿外,碰见了多日不见的皇贵妃。
“嫔妾见过皇贵妃娘娘。”
皇贵妃打量着萧婉,瞧得她神采奕奕,当下带着不怀好意道:“昨儿个本宫听闻四公主去了重华宫可是哭着出来的,听说很是可怜呢!”
“四公主和她母妃感情深厚,遇到这事儿自然是情难自禁,嫔妾瞧着四公主这样子也是心痛。”
皇贵妃瞧得萧婉还拿起帕子装模作样的擦起了眼泪,当下冷哼道:“婉贵妃可真是好心。”
“嫔妾再怎么样,也比不得皇贵妃娘娘,娘娘可是为了四公主的事情出了不少的力气。”萧婉毫不留情的反讽了回去。
“本宫瞧着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好好的母妃怎么就没了呢?你说是吗,婉贵妃?”皇贵妃意有所指道。
“娘娘说的是,吴淑妃做出那样的事情,留了四公主下来,这日子可不好过。”
二人一来一往的,倒是不相上下。反倒是蒋海,瞧得这两位,当即就跑了过来,腆着笑脸道:“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婉贵妃娘娘。”
皇贵妃扫了一眼蒋海,问了道:“皇上可是在里头?”
“皇上在里头批改奏章,奴才这就去回禀。”
皇贵妃冷冷的“嗯”了一句,倒是萧婉笑着道:“有劳蒋公公了。”
蒋海走了两步,擦了擦脸上的汗,暗道,这两位主子可真不好惹。
不多时,皇贵妃和萧婉就被一前一后的引了进去,瞧着上头正批改奏章的男子,萧婉和皇贵妃一同福身道:“嫔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封睿将笔放下,瞧得下头的两人道:“今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皇贵妃笑着道:“刚刚在门口碰见了婉贵妃,便一同来了,可不是巧吗?”
“皇贵妃娘娘说的是,也是嫔妾赶得巧了,这才能与皇贵妃娘娘一同来。”
“不知婉贵妃今日来,所为何事?”皇贵妃率先开口问道。
萧婉柔柔一拜道:“想来皇贵妃娘娘的事儿更重要,娘娘先说吧。”
瞧得萧婉装的贤良淑德,恭敬有理的样子,皇贵妃在心里冷笑一声,也不推诿,当即上前走了几步道:“皇上,嫔妾是想请皇上能够收回成命,不要让四公主去和亲。”
萧婉眼神微眯,并不说话。
封睿倒是有些诧异,这朝堂上宋家可是一直想要四公主去和亲,怎么这皇贵妃倒是来阻止的。
皇贵妃顿了顿,接着道:“皇上,四公主到底年幼,此去西北蛮夷路途遥远,其中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裤头,四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受得了,再说那蛮夷人在大齐境内屡屡犯事,四公主若是真嫁过去,难道还有好日子过,皇上,嫔妾也是做母亲的人,四公主虽然不是嫔妾亲生,可嫔妾也心疼啊!”
冷眼听完皇贵妃这声情并茂的一番话,萧婉并没有出声,反而是将视线转向了皇上。
皇上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这事儿,皇贵妃挑衅的瞧了一眼萧婉,又开口道:“婉贵妃,你觉得呢?”
萧婉恭敬的福身,面色平静道:“和亲一事自有皇上做主。”
皇贵妃愿意为萧婉会开口和她唱反调,谁知道到头来竟是这样的话,当下嘴角带了丝讥笑。
低头站在一旁的萧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瞧着皇上刚刚这样子,怕是为了和亲的事情伤透的脑筋,若是此时她如皇贵妃这般开口言论,想来回惹人不喜,当下下定了心神,恭敬低头站在一旁,不去参与。
皇贵妃瞧得皇上皱着眉头思索,当即道:“皇上,如今四公主情绪不稳,若是就这么将四公主送去和亲,怕是不妥。”
“情绪不稳?”
“是呀,嫔妾听人说,昨儿个四公主从婉贵妃那儿回去就有些情绪不稳了。还太医来瞧。”
未等皇上开口问话,萧婉就极为自觉的回禀道:“四公主近日为了吴氏的事情,一直情绪不稳,嫔妾劝了好几次,都没有效果。”言语里带了丝无奈,瞧着是极为为四公主担心的样子。
“这事儿帕是不是这样的吧!我听说四公主去重华宫好几次,婉贵妃可是都没有见她!”
“皇贵妃这是什么话,难道四公主来了,我还能视而不见?”萧婉平静的反驳道,随即瞧着封睿:“皇上,吴氏是四公主的母妃,那日之事,想来四公主也收了惊吓,才会神情不定。”
“你……”皇贵妃当场就要反驳,就听得封睿冷声打断了她的话道:“行了,这事儿朕自由定夺,你们下去吧。”
封睿的脸色着实不好,皇贵妃当下也不敢再说话,规规矩矩的告退了。萧婉紧随其后,也离开了勤政殿。
不过没走多远,蒋海就匆匆赶来道:“婉贵妃娘娘,请留步。”
皇贵妃就在前面不远,当然也听到了这句话,听到蒋海挽留住了萧婉,想来是皇上的意思,心有不甘的挤兑道:“婉贵妃可真是使得好手段。”
萧婉柔柔一笑,神情不见任何怒气道:“与皇贵妃娘娘相比,嫔妾还差得远。”
瞧得蒋海走进了,皇贵妃当下就冷哼一声走了,萧婉瞧着着急赶来的蒋海,微微一笑道:“劳烦蒋公公带路了。”
柔柔的笑意带着亲和,可是却越发的让蒋海瞧不明白。
萧婉进去的时候,封睿并没有抬眼瞧她,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直到萧婉的腿有些发麻,封睿这才抬起头来,瞧着这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萧婉,开了口道:“四公主和亲一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