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的几日,宫里头就有人说这芷贵嫔是得了邪症,说起来,太医瞧不出任何的症状,可是这芷贵嫔却又说自己头疼,这样子瞧得倒是越来越像那些个邪症。
若是私底下说也就算了,关键是孙青芷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邪症,这日,喜儿和红霞侍奉完孙青芷用完早膳,红霞瞧着喜儿收拾东西动作,不由的有些磨磨蹭蹭的。
喜儿好似没有察觉一般,收拾完东西,便领着人退了出去,瞧着没了旁人,红霞这才走到芷贵嫔的面前道:“贵嫔娘娘,奴婢有话要说。”
孙青芷进来头疼得很,当即就有些不耐道:“有什么当紧的事情?”
“奴婢,奴婢听下头的人说……”
孙青芷怎么会不知道私下的人是怎么谣传的,因此恶声恶气的打断了红霞道:“下头的人怎么说,本宫还要你来禀告!”
“不是的,娘娘。”红霞慌忙一跪,低头道:“在奴婢的家乡,奴婢也听说过这种事情,说是中了邪术才会这样。”
哪知孙贵嫔不仅不相信,反而满眼厌恶的唤了宫人进来,将红霞拖了下去,重大了二十大板。
喜儿从太医院里拿来了药,一点一点的小心的倒在红霞的腹背上,红霞含着泪,满眼的委屈。
喜儿默不作声的瞧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将药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嘱咐红霞两个时辰后再上一次药。
瞧得喜儿面色冰冷的样子,红霞有些不快道:“都怨你,若不是你让我去和娘娘说,我怎么会受这样的惩罚。”
只是喜儿却是连一句唇舌也不愿和她费,当即放下药就出去了,留的红霞一人在屋子里头。
几天后,孙贵嫔的头疼还是不见得好,这药也吃了,针也扎了,可就是不见效果。太医院里是急的焦头烂额的,孙贵嫔的心情也是一日差过一日。
这日,孙贵嫔在用膳的时候突然就晕了过去,吓得喜儿忙叫了太医过来,可是瞧了,却是没见任何的不妥,两个时辰后,孙贵嫔才醒过来。伺候,孙贵嫔是不是的就会陷入昏迷,瞧着脸色也越发的蜡黄了起来,因为红霞的事情,这段日子一直是喜儿服侍,这日刚趁着孙贵嫔睡下,喜儿忙捡了个时辰,抹黑去了重华宫。
萧婉坐在等下,正看着内务府的账本,听得彩夏说是喜儿来了,当即微微抬头道:“她怎么来了?”
“那娘娘可是要让她进来?”彩夏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试探道。
“让她进来吧。”萧婉微微一想,随即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账本放在一旁。
喜儿来的匆忙,这大冷天的倒是跑出了一身汗。
跟着彩夏匆匆的进了屋子,立即就跪了下来道:“娘娘,这芷贵嫔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
瞧得她心慌意乱的样子,萧婉微微托腮道:“怎么了,后悔了?”
仿佛被萧婉那双锐利的眸子看穿了心事一般,喜儿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干巴巴道:“没,没有,只是芷贵嫔最近……”
“本宫既说了无事,那就无事。若是这么一点儿事情就怕了,那也无需多说,不够那药可是你下的,若是被芷贵嫔或者皇上知道了,你觉得能清清白白的摘出去吗?”
“不,不能,贵妃娘娘,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不会背叛娘娘的。”喜儿赶紧磕头道。
萧婉瞧得她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心里并未泛出怜悯,反而道:“路是你自己选的,该怎么做,本宫已经告诉你了,不是吗?”
喜儿一听,赶忙点头,只是眉眼间那抹害怕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过萧婉也不打算给她多解释什么,只挥了挥手道:“既然知道,就按照本宫说的去做便是,这芷贵嫔的身家性命可都是在你的手上,你若是这次办妥了,以后怕是就富贵不愁了吧!”
听得萧婉这般说道,喜儿咬了咬牙,朝着萧婉磕了头,便躬身退了出去。彩夏瞧得匆匆离去的喜儿,有些疑狐道:“娘娘,这喜儿到底是怎么了?”
萧婉随意的扫了一眼窗外喜儿那已经到了院子的身影,平静道:“不过是担心自己失了荣华富贵罢了。有野心的人不怕,本宫怕的是那些没有野心的人。”
彩夏没明白,却见萧婉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额头,继而赶忙走过去给萧婉轻轻按了起来道:“这晚上瞧账本,到底是伤眼睛,娘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萧婉低应了一声。待额头稍稍微轻泛了些,这才睁开眼睛,扶着彩夏的手站了起来,上了床榻。
喜儿从重华宫匆匆回去后,回自己的屋子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瞧见在芷贵嫔内室外守着的宫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有什么动静?”
那宫女瞧得是喜儿,忙低头道:“回喜儿姐姐,没有什么动静,娘娘睡得安稳。”
喜儿微微点头,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熄灯睡觉。
半夜十分,喜儿突然听得有人在敲门,起身披了件衣服开了门,瞧着正是她安排值夜班的宫人,只是如今那宫人却是脸色焦急,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慌慌张张道:“喜儿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娘娘不好了。”
当即,喜儿不顾上锁门,急忙跟着那宫女去了芷贵嫔的内室,只见那些个宫人都惊恐的站在外头,屋子里头不时的传来尖叫声和瓷器破碎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喜儿拿出了掌事宫女的气魄,冷声问道。
“奴婢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睡得好好的,到了后半夜,突然不知怎么的就像发疯了一般,叫了起来。奴婢们没得法子,只得叫了喜儿姐姐来。”其中一个宫女道。
喜儿往里头看了一眼,只见芷贵嫔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时而打滚,时而尖叫,像极了那些个魔怔的人。
刚刚回话的那个宫女自然也是看到了这场景,当即有些怯怯的开了口道:“娘娘不会是魔怔了吧!”
喜儿狠狠的瞪了那宫女一眼,却并没有责备,反而转头对宫人交代道:“守住消息,不能让消息传出去,还有派人去请太医来,快!”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引得人遐想,守住消息,不让旁人知道,难不成这芷贵嫔是真的魔怔了不成?
值班的太医被人一把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当即就有了怨气,只是见这宫人是景仁宫的,而且神色匆匆,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因此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只套了件外衣便火急火燎的拿着箱子往景仁宫来。
不过等太医赶到的时候,芷贵嫔已经平静了下来,太医细细的把了脉,却见没有任何的问题,正想要开口问是何事儿,却见喜儿微微福身道:“既然没有问题,那麻烦太医走这么一趟了。送太医出去。”
这样子是下了逐客令,这太医知道这宫里的事情有些是讳莫如深,因此也不多问,抬手行了礼便跟着太监出去了。
刚刚那个说芷贵嫔魔怔的小宫女这会儿子害怕的瞧了一眼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上的芷贵嫔,若是不是这满地的狼藉,她还真以为刚刚那是幻觉呢!
喜儿吩咐了诸人打扫好屋子后,又瞧得芷贵嫔那安安静静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刚刚去唤喜儿过来的宫人瞧得喜儿只穿了一件常服,当即道:“喜儿姐姐,您先回去休息吧,娘娘这儿有我们守着。”
喜儿微微摇头,吩咐那宫女到自己那儿拿几件衣服和一床厚被子来,打算今晚就守在这屋子里了。
刚睡下没两个时辰,芷贵嫔突然间又像刚刚那般,发起了疯来,此时早有宫人去请了太医过来,太医来的时候,正好也瞧见了芷贵嫔的样子,纵使他刚刚在来的路上有过设想,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因此被吓了一跳,不过那太医倒也反应快,当即命人摁住了芷贵嫔的四肢,随后在她的昏睡穴上扎了一针,刚刚还试图挣脱的芷贵嫔立即瘫软了下来,慢慢的睡了过去,瞧着是真的睡了过去,喜儿这才命人将芷贵嫔抬上床去。
那太医终于知道刚刚为什么这宫女会那般说,因此将银针放回去后,拱了拱手道:“喜儿姑娘放心,娘娘的事情微臣不会多说半个字。”
喜儿还有些缓不过神来,过了良久这才点了点头,随即草草的吩咐了宫人送太医出去。刚刚那说芷贵嫔魔怔的小宫女倒是越发的觉得这芷贵嫔是中了邪了,若不岁中了邪魔怔,这大晚上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有一就有二,这消息倒是传得有板有眼的,第二日就传得六宫皆知,连在凤仪宫闭门不出的皇后也有耳闻。碧蓝瞧得皇后日益消瘦的脸颊,有些担心道:“娘娘,这事儿有皇贵妃和婉贵妃操心,娘娘不必过多的理会。”
皇后微微皱了眉头,有些不悦道:“这三番五次的,怎么都是芷贵嫔的事情?”
碧蓝想到私下里说的有板有眼的话,不禁有些怀疑道:“宫里头都说这芷贵嫔是魔怔中了邪,难不成是真的?”
皇后是素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因此对于碧蓝这话倒是有些嗤之以鼻,不过很快,皇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轻声道:“若是能够借着这鬼神之说除了她,倒也不是个好法子。”
瞧着皇后那阴测测的侧脸,碧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