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睿给孙嫔的却是是惊喜,但是对于后宫的其他妃嫔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惊吓了。
皇上赏赐孙嫔的是离龙乾宫不远的景仁宫,而且在孙嫔搬进去前,内务府的人可是将里头都修缮一新,捡的摆件,都是皇上身边的蒋海亲自操持的,若是这些,倒也不会让大家有这么大的醋意和嫉妒,因为除此之外,那屋子里用的都是大婚的打扮,床上铺着各色的花生瓜果,虽然没有囍字,可那燃着的红烛,用的合卺酒,分明就是嫁娶的礼仪,说的不好听,这宫里头,除了皇后是明媒正娶的,其他的都是偏房,如今皇上对一个小小的孙嫔做了这样的事情。后宫的人除了嫉妒外,更是想要瞧瞧皇后的反应。
萧婉知道这些的时候也是出乎意料,不过却并不担心,皇上越是寵爱孙嫔,正好就越合了她的意,而且也更看出了皇上对芷晴的执念有多深,有些事情,陷得越深,到时候清醒过来,怕是用雷霆之怒来形容也不为过,这宫里能够镇住皇上的太后,早就去找先皇了,萧婉倒是越发的期待了接下来的事情。
这么想着,萧婉眨了眨眼睛,笑着对一旁的彩夏吩咐道:“皇上既然这般寵爱孙嫔,可真是件好事儿,行礼,将本宫库房里的那柄和合如意送去,算是本宫恭喜她的贺礼。”
彩夏一听,有些吃惊道:“娘娘,那可是皇上当初赏给您的,您……”
“一个物件而已,人都留不住,要这些物件做什么,那和合如意寓意好,倒是配着孙嫔和皇上。”萧婉虽是笑着,但是眉眼间带着些落寞。
彩夏听闻,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瞧着晌午的太阳正烈,萧婉用手遮着眼,瞧着那最亮的地方望去,炽热明亮的阳光照得萧婉一阵晕眩,可是萧婉却是丝毫不愿转移目光,眼里硬生生的从眼角滚了下来,配着脸上的香粉,原本清澈的眼泪落到最后,倒是有些混沌了。
封睿中午是在孙嫔这儿用的午膳,瞧得孙嫔再看各宫送来的礼物,笑着道:“芷儿在瞧什么呢!”
孙青芷笑着转过头,瞧得封睿来了,笑着道:“嫔妾瞧着大家送来的乔迁之礼呢!”
封睿瞧得孙青芷那高兴的样子,笑着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道:“可是什么好东西,倒是让芷儿都没瞧见朕。”
屋子里的宫女对皇上的这番举动早已是见怪不怪,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倒是红霞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即便发现了自己失态,慌忙地下了头。
孙青芷自然也是瞧见了,心里虽然不喜,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倒是喜儿心里不住的冷笑,这般倒是不用她出手了。
封睿环着孙嫔的腰,将头放在孙嫔的肩上,瞧着桌上的那些盒子道:“芷儿喜欢什么,与朕直说便是,朕那儿可是有许多珍奇异宝。”
“皇上。”孙青芷撒娇的唤了一声:“哪有您这么说的,好似芷儿就喜欢这些。”
封睿在孙青芷的脸上偷了一个香,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微微有些惊讶道:“这是和合如意?”
孙青芷顺着封睿的眼光望去,瞧着那比流光透亮的如意柄道:“这东西可是有什么来头?”
封睿转瞬就收敛了眼里的神色,无事一般道:“朕瞧着婉贵妃倒是真的待你的。”
孙青芷不知道怎么就说道了萧婉,只是皇上这么说,她自然不好发反驳,只道:“贵妃娘娘待嫔妾极好的。”随即便转了话题道:“皇上今儿个早上说让嫔妾等着皇上一起用午膳,嫔妾可都饿了呢!”
“是吗?”封睿有些心疼,随即对蒋海道:“快传膳。”
孙嫔和皇上去了外间用膳,红霞急急地跑了出去,想去布菜,喜儿瞧得红霞的背影一眼,倒是并不在意,只是指挥着屋子里的宫人们将这些礼盒收好。
当日,封睿自然也是歇在孙嫔那儿,因此午间那柄和合如意的事情便忘了,喜儿将那和合如意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为了让皇上注意,既然孙嫔忘了中午的事情,喜儿也乐得不提。
翌日一早,待封睿去上了早朝,孙嫔这才唤人来梳洗,进宫这么久,她去皇后那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先前是皇上体谅他,免了她好几次,后来去的时候,少不得让人给排挤了几句,因此孙嫔便朝皇上哭诉,倒也隔了一段时间,后来生病,自然是不去的,只是她如今移宫,又封了嫔位,皇上给的殊荣也是该让那些人瞧瞧了。
瞧着收拾衣裳都往贵重好看的打扮,这一下子倒是生生的托出了几分的艳丽来。红霞满心欢喜的望着孙嫔,期望自己可以跟去,可是孙嫔却是扫了她一眼,指了喜儿道:“你跟本宫去。”
红霞不免的有些失望,瞧着喜儿那得意眼神,当下便开口道:“娘娘,奴婢……”
原本孙嫔倒是挺喜欢红霞的伶俐,可是昨儿个布菜,那讨喜的劲儿,倒是让皇上夸了两句,有这种心思的宫人,孙嫔怎么会放心,当下便冷了脸道:“怎么,本宫的话你不想听了?”
“奴婢不敢。”红霞忙低下头道。
“娘娘,时辰到了。”喜儿开了口提醒道。
孙嫔瞧了她一眼,想着反正有的是时间,还怕治不了一个宫女?因此便搭着喜儿的手,款款的出了屋子,上了轿撵,往凤仪宫去。
这下子,凤仪宫可就热闹了。
孙嫔从侍寝到如今晋了嫔位,这请安的次数少得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到底是让诸多人眼红,再加上她如今风头又甚,怎么会不招人恨,因此刚跨进了凤仪宫的大门,就听得坐在蔡婕妤身边的容嫔道:“哟,今儿个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倒是来了位稀客呀!”
孙嫔并不识得容嫔,瞧得说话的是以为穿水红色宫装的年轻女子,做的位置倒是靠前,想来份位倒也不低,倒是喜儿,忙低声在孙嫔的耳边低声道:“娘娘,是景阳宫的容嫔。”
瞧着是和自己一个品阶的容嫔,孙嫔并没有理会,朝着皇后福了福身,便径直的往自己的位置上去。容嫔瞧得孙嫔这般的无事自己,当下便气恼红了脸,不过因这孙嫔近来得寵,当下只得恨恨的拧着帕子。
蔡婕妤看孙嫔不爽已经许久了,瞧得她这般作态,当下便冷哼了一声,不带好气道:“孙嫔妹妹可真是忙,忙得连到皇后娘娘这儿请安的时间都没有,今儿个事吹了什么风,倒是让孙嫔妹妹露脸了。”
孙嫔被蔡婕妤这话气得一颤,刚想要开口辩驳,就听得蔡婕妤像是自嘲一般道:“怕是孙嫔还不识不全咱们这些宫妃吧!”
这话说得孙嫔一阵哑然,她不常来皇后这儿,也不常出重华宫,瞧着这坐着的十几位,除了上头的几位,她倒还真是有些识不全。
萧婉当做没瞧见一般的喝着茶,丝毫没有要替孙嫔解围的意思,她原是想着让人给孙嫔细细说说宫里的宫妃,不过瞧着这孙嫔自侍寝以来就越发嚣张的态度,她倒也不需要费这个心思了。
瞧得孙嫔面上的表情,柔贵妃怎么会不明白,当下就有些瞧不过眼的看了口道:“蔡婕妤何必这么说,虽不知道如今这孙嫔是皇上的心头肉,咱们这些怎么如得了她的眼!”
话里的酸味极重,可见柔贵妃这段日子是极为不快了,也是,这皇上都二十多天没来后宫一来就往孙嫔那儿跑,连大婚的礼数都给了,若是再这么下去,那孙嫔迟早会爬到自己的头上。当然这么想的可不是柔贵妃一个人,就连皇后都觉得皇上对这孙嫔纵容的有些太过了。柔贵妃这话一出口,凤仪宫的妃嫔们可都是各个倒起了苦水来,一时间,这孙嫔就是众矢之的,祸国殃民的害人精。
孙嫔那里瞧得众人这般说她,望着她的目光更是不善,不由有些害怕的转向了萧婉求助,可是萧婉却是在一旁喝着茶,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孙嫔一急,瞧得上位的皇后望向她的目光都带了些不喜和威压,忙急了站起来道:“皇后娘娘,这不是嫔妾的错呀!”
这话一出口,蔡婕妤就反驳道:“不是你的错,难不成是皇上的错,皇后娘娘的错,是我们的错。”
“可不,如不是你日日占着皇上,皇上怎么会日日歇着你那儿。”
“我瞧着这孙嫔的德行有问题,否则的话,进宫侍寝这么久,倒是极少见她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说是病了,可是我瞧着她这起色,倒是比咱们大多数人都好呢!”
……
瞧着差不多了,皇后这才抬了手,示意众人道:“行了。”
瞧着皇后发话了,众人虽然还有些不甘,但都住了嘴。
“孙嫔,你可知罪?”皇后望着下头的孙嫔,平静的开了口道。
可越是这样的平静,孙嫔就越觉得心中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