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但是吴嬷嬷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道:“贵妃娘娘,奴婢……”
萧婉似乎猜到了吴嬷嬷的担忧,故而微微肃了语气道:“想来吴嬷嬷还没有忘记当初的吴更衣吧!”
一听到萧婉提到吴怜儿,吴嬷嬷神色显得有些激动道:“难道贵妃娘娘……。”
“当初吴更衣虽然有些疯了,可是身体却是健健康康的,只是冷不丁的被人发现在湖里,都说吴更衣是失足掉下去的,可是本宫却是查到这事儿可是没这么简单。”
吴嬷嬷听到如此肯定的答案,有些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来道:“还请贵妃娘娘告诉奴婢我家主子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只是这会儿子萧婉倒是并不着急,反而转了话题道:“吴嬷嬷应该都知道,本宫从来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太后娘娘帮过本宫,本宫自然会好好的替太后娘娘办事,不过本宫如今虽然贵为贵妃,可是没有太后娘娘,本宫这个贵妃也是个笑话,想来吴嬷嬷是知道如今这宫里头的形势是什么样的。本宫还没有蠢到做那些自掘坟墓的事情,这一点吴嬷嬷无需担心。”
言及于此,吴嬷嬷自然是知道萧婉的意思,当下便下定了决心道:“贵妃娘娘想要奴婢做什么?”
萧婉柔柔一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本宫当初给太后娘娘侍疾的时候,倒是听到太后娘娘一直在念叨芷晴这个名字,本宫担心太后娘娘的病情,只是这芷晴这个名字,宫中似乎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吴嬷嬷伺候太后娘娘这么久,想来应该清楚一些的,因此,本宫这才想请吴嬷嬷说说,这样本宫也好替太后娘娘分忧。”
萧婉虽然语气绵软,可是这话却是不容反驳,吴嬷嬷也知道如今自己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因此只是低低叹了一声,有些感慨道:“这事儿知道的人宫里已经没几个了,当初事情牵涉的人,差不多已经被太后娘娘给处决了。”
果然如此,难怪她让彩夏打听了这么久,也都不过是只言片语罢了,瞧着吴嬷嬷这样子,怕是还有什么不一般的内情,萧婉微微敛神,并没有打扰吴嬷嬷,而是让吴嬷嬷自己说下去。
说起来事情也并不复杂,等吴嬷嬷离开后,萧婉只是微微唏嘘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当今圣上不是太后的亲身孩子,而是太后的妹妹吴嫔的孩子,这一点萧婉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听说当初这吴嫔命薄,生下皇子后就没了,因此便养在了当今太后的名下。只是当时太后一心扑在这争寵和后位之上,对于皇子的照顾自然是有些疏忽,因此等太后回过头来,皇上已经到了知事和独立的年纪。而芷晴当初就是一个一直侍奉在当今皇上身边的宫女,生母早逝,养母不管,不用想也知道当初那些年日子怕是不怎么好过,皇家的人懂事早,连带着这男女之情也是如此,一来二去,生出情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坏就坏在,这芷晴当初是太后亲自选的人,原以为是心腹宫女,可是谁能想到竟然倒是和皇上生出了情愫,若是这般,一个宫女而已,太后到底也犯不着这般,可是问题在于就在太后想要回转母子关系,可是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话,说当初的吴嫔是太后害死的,这流言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倒是越发的猛烈了起来,皇上自然是怪罪不得的,那他身边的人就要好好的惩戒一番,这芷晴是贴身宫人,自然是脱不了干系。只是当时太后和皇上的关系有些僵硬,自然不好直接插手,因为吴怜儿时常进宫来陪太后,想来也是太后想着能够培养吴怜儿和当今皇上的关系,因此便寻了机会,借着芷晴冲撞了吴怜儿,便寻了个法子处置了下去,太后不放心他人,便让吴嬷嬷却监察这事儿,那芷晴也是个命薄的,不过是赏了几十大板,便挺不过去,没几天就走了。
当初皇上和先皇一起去围猎,并不在宫中,这也是为什么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只是后来皇上回来后,知道这事儿,当下便恸哭起来,太后瞧着他为了一个低贱的宫人这般,自然是训斥了,当晚,皇上就发热了,太后瞧着这芷晴连死都不安生,倒是私下让人将她的尸首丢去的乱葬岗,让野狗叼了去。似乎是坐实了当初害死吴嫔的那传言。后来皇上病好了之后,一下子沉稳了起来,虽然和太后的关系算不得太好,不过却也是恭敬,倒是太后瞧着皇上不再似以往那般玩乐,反而每日都以课业为重,又颇得师傅和先皇的赞赏,自是高兴,对于皇上那疏离的情绪,也并不在意,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吴嬷嬷起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后来瞧得宫里的流言四起,说是芷晴死得冤,回来复仇,太后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是要彻查,只有便查到是当初和芷晴一屋叫做彩燕的宫女搞得鬼,这件事情是吴嬷嬷亲自办的,但是那彩燕那冷测测的话仿佛如今都还回想在她的耳边:“芷晴死的冤,吴嫔娘娘也死的冤,皇后娘娘手沾这么多血,难道就不怕午夜梦回吗?吴嬷嬷怕是还不知道吧,芷晴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有来过月事了,皇后娘娘杀的不仅是个宫女,更是杀了她的亲孙子。吴嬷嬷怕是不知道吧,芷晴虽是死了,却是留了一封血书给皇上。”
吴嬷嬷听到这话也是大惊,只是彩燕一说完便咬舌自尽了,那封血书却有其事,皇上身边伺候太监小德子倒是一一交代了,说是皇上拿到那血书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晚,小德子在外头守着,好似听到了哭声。不过瞧着第二日皇上神色无恙,只是略微红了眼睛,小德子便只当做是幻听了。不过那血书里到底些了什么,芷晴到底有没有怀孕,都已经无法考证了。
瞧着皇上的功课愈发的精进,和太后娘娘也是母慈子孝,吴嬷嬷便将这事儿放在了脑后,可是如今想来皇上之后的林林总总,怕是知道了不少。只是这事儿她一直都没有告诉太后。如今太后病重,那就更不能说了。
不过吴嬷嬷倒是说了个深宫隐晦,便是当今的皇贵妃,柔贵妃,欣婕妤和当初的卫嫔,都是和芷晴有些相似的地方。只是这相似之处吴嬷嬷不愿多说,只道:“若说相似,这卫嫔倒是有六分相像。”
萧婉既然打算从这个芷晴入手,自然是不会草草了事,只是吴嬷嬷不愿多说,萧婉便细问了这芷晴的来历,这人当初是吴嬷嬷调教的,因此也甚为熟悉。芷晴是江南临水人,擅做百合饼,是闽南的一种吃食,皇上也是极为喜欢的。
听到此,萧婉倒是有些诧异,不是说皇上最讨厌的便是这百合饼吗?不过很快,萧婉就将这点惊愕收了起来。吴嬷嬷瞧着来重华宫也够久了,便不再多留,正好木芽也都将东西登记好入了库房,因此吴嬷嬷便带着人回了宁寿宫。
待吴嬷嬷走后,萧婉立即休书一封,让彩夏送出了宫去,时至今日,萧婉倒是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畅快的笑意。
这些日子萧婉一直让人盯着萧嫔,果然不出所料,这初一刚过,萧嫔就起了幺蛾子。
“娘娘,四公主当场吐血,吴淑仪倒是当即便跪了下来,求皇上找出凶手,不过好在四公主食用的不多,没什么大碍。”小路子将今日探听来的消息一一禀报了过来。
在听到四公主中毒吐血的的时候,萧婉只是微微抬起了头看了小路子一眼,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只道:“可是查出真凶了?”
“查出来了,是御膳房的宫女,去抓的时候以及上吊死了,不过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琼文指使自己的做的,柔贵妃娘娘当场就让皇上处决了琼文,萧嫔已经动了胎气,如今被皇上下旨禁足。”
萧婉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只是那略微颤抖的手却暗示了萧婉此时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待小路子转身出去,萧婉猛的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我大哥的帐,我孩子的帐,还有当初的诬陷,这些笔账我会慢慢的跟你们算,既然萧蔷你这么不安分,那就先从你开始好了。想来柔贵妃应该已经忍你很久了,当初的丧子之痛,如今你怀了孕,又送了这么个把柄过去,真是期待柔贵妃会怎么对你呢!
钟翠宫的宫人们都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萧嫔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明明是让琼文去给萧婉下药,怎么会突然是四公主中了毒,如今那下毒的宫女已死,所有的证据都直至自己,琼文已经死了,她倒是不用担心以前的事情败露,可是柔贵妃怕是知道当初流产的事情和她有关,想着今日殿上,柔贵妃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和狠毒的目光,萧嫔觉得心里有些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