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身边有人在说话,想要发声,却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过了良久这才低低的唤出一声:“水。”
彩夏和木芽瞧着萧婉都已经昏迷三天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如今瞧得萧婉突然说话了,当即便下了一笑,随即彩夏便欣喜若狂的让木芽去唤了太医过来,自己则是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萧婉的嘴边道:“娘娘,水来了。”
喝了好几口,萧婉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些,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瞧着太医正在跟前诊脉。
“太医,我家娘娘可是无碍了?”彩夏一脸紧张的望着诊脉的太医。
瞧着萧婉已经醒了过来,也退了热,太医便点头道:“热已经退了,已经无大碍了。”随即便对萧婉道:“不过婉妃娘娘失血过多,这段时间还是多休息些才是。”
萧婉点了点头,因为伤的是后背,因此萧婉这段日子一直是趴着的,只不过当时一直是昏迷着,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如今醒了,倒是觉得有些难受了起来。
彩夏将太医送走后,瞧着萧婉的样子,知道主子怕是有些难受了,可是伤口在后背,也不能压着,因此便与木芽在萧婉的身下又加了些垫子,让萧婉好受些。
喝了药,萧婉又沉沉的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上午了。如今已经是冬天,屋子里的火盆烧的极旺,萧婉喝了药,唤了彩夏到跟前道:“我昏迷了几日?”
“娘娘昏迷了三日,这段日子娘娘一直发热,凶险万分,奴婢们倒是担心不已,如今终于退了下去,真真是好事。”
瞧这彩夏眼里的担心和害怕不作假,萧婉有些感动道:“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们了。太后娘娘如何了?”
“太后娘娘一直还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不过昨儿个晚上,醇亲王来了。”
“醇亲王?”萧婉有些疑惑道。
“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了,那日的那些个匪人如今都已经被醇亲王处决了。一想到娘娘受了如此大的伤,奴婢就觉得那些个匪人着实可恶,这般处决倒真真是便宜他们了。”
不似彩夏这般义愤填膺,萧婉只是淡淡的吩咐道:“本宫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见萧婉这么说,彩夏自然是不敢再打扰,忙退了出去。
彩夏退出去后,就瞧着小路子领了个人进来,仔细一瞧,正是醇亲王,彩夏当下就福身行礼道:“奴婢见过醇亲王。”
“平身吧。”醇亲王瞧了一眼闭着的屋门道:“你家主子可是醒了?”
“娘娘刚刚睡下。可是要……”
话没说完,就听到醇亲王道:“既然你家娘娘已经睡下了,本王便下次再来。这些是赏赐给你家主子的东西。”
萧婉让彩夏出去原是想要自己静一静,谁知道却是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到了晚间的时候,彩夏伺候完萧婉喝完药,这才道:“娘娘,今儿上午,醇亲王来了一趟,奴婢说娘娘正在休息,醇亲王便回去了。”
萧婉只是微微点头,随意用了几口清粥之后,便让人将东西撤了下去。
太后直到第七天才退了热,这段时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生怕太后熬不过去,皇上那边更是天天询问太后的情况,好在最后如此,不仅是诊治的太医,连伺候的宫女们也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萧婉这次是为救太后娘娘而受的伤,太医们更是紧着好药过来,因此养了几日,萧婉背后的伤口倒是结了痂,不过瞧着那长长的一个红色的疤痕,彩夏每次都觉得心痛不已,虽然有太医配的药,但是这么长一块伤口,若是不留疤,倒是极难。每次瞧着彩夏上药时长吁短叹的样子,萧婉倒是有些失笑道:“你这样,倒是让人以为受伤的人是你。”
瞧着主子如今能和自己这般开玩笑,彩夏虽然心里欢喜,但是瞧着萧婉这样,倒是有些难受道:“奴婢也是替娘娘觉得难受罢了,这么长的一条疤痕,也不知道太医院配的药是不是真的可以消除。”
“行了,这是太医院改管的事情,你呀就别操心了。”萧婉笑着道。正说这,就瞧着木芽从外头进来道:“娘娘,醇亲王身边的青木求见。”
萧婉微微一愣,自己与这醇亲王平日里倒也不熟悉,若是说有什么,不过是她以前常去太妃宫中罢了,不过醇亲王虽然王爷,但是身为后宫宫妃,也是要避嫌的,因此也不过是在宴上见过几次,这么会突然来自己这儿,萧婉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奴才青木见过婉妃娘娘,婉妃娘娘万安。”
“起来吧。”萧婉微微点头。
“萧侧妃听闻娘娘受伤,害怕不已,只是不能亲自前来,特地写了一封信,嘱咐奴才一定要来将这信和珍珠粉带给娘娘。”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封信,双手上捧。
萧婉瞧了一眼那小瓷瓶和那封信,示意彩夏接过去,随即道:“萧侧妃有心了?”。
瞧着萧婉收了东西,青木忙舒了口气,起身告退。
待屋子里没了外人,彩夏这才道:“娘娘,这东西……”
萧婉并不着急去瞧那东西,反而道:“你怎么瞧这事儿?”
彩夏微微一吟道:“萧侧妃是通过娘娘才进的醇亲王府,可是娘娘出事后,却是一次都没来过,反倒是和萧嫔走得近,如今让人给娘娘送东西来,倒真是奇怪。要不奴婢将这些东西都处理了?”
萧婉拿过那封信,瞧了一眼瓷瓶道:“那些出来,去太医院瞧瞧。”
瞧着萧婉已经有了主意,彩夏也不多言,只拿起瓷瓶便退了下去。
展开那封信,萧婉扫了一眼后,便将这信放在炭盆里烧了。只是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意,萧侧妃,你真当本宫是傻子吗?萧婉冷笑了一声,这信瞧着好似是为了她这个婉妃着想,可是细想,却是给她这个萧侧妃打算,真真是以为她萧婉这些年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吗?不过也是,这么多年来也就生出来一个公主,而且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旁支罢了,萧家大房怕是有意要将这庶女送进去,这萧侧妃怕是在萧蔷那儿碰了壁,这才会派人来给她送信。
彩夏回来的时候,萧婉正在假寐,听到了声音,萧婉这才睁开了眼道:“如何?”
“太医查了,说是上好的珍珠粉,有美容养颜祛疤的效果。”
萧婉没有任何的意外,只道:“将东西先收起来吧。”
“是,娘娘。”
半个月之后,众人这才再一次出发,这次,由醇亲王亲自领队,更是有一千亲兵亲自护送。就是怕再出现清水县那样的事情。因为劫匪的事情,萧婉和太后回宫后已经到了腊月中旬,如今皇后养病,宫里的事情便是由皇贵妃和柔贵妃一同处理。
重华宫留了人打扫,萧婉回宫之后,因为有伤在身,太后嘱咐她静养,不过第二日,赏赐的旨意便到了重华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氏女婉,贤良淑德,忠孝大义,德性良善,救驾有功,特封为贵妃,封号沿用,赏黄金千两,钦此。婉贵妃娘娘,接旨吧。”
萧婉心里虽然有数,但是却没想到是贵妃之位,当下便欣喜的扶着彩夏行礼道:“嫔妾接旨。”
蒋海倒是没瞧出来这婉贵妃倒是有如此的本事,当下便讨喜道:“奴才在这儿恭喜婉贵妃娘娘了。”
萧婉叫人赏了他一锭金子,蒋海也不推辞,笑着放进了袖子里,说了几句讨喜的话,便带着人出了重华宫。
重华宫里伺候萧婉的宫人们自然个个都是欣喜万分,但是萧嫔那儿却是只听得一阵瓷器声音。
“贱人,竟然被皇上封了贵妃。那些劫匪怎么就没把她一刀砍死。”萧嫔一边将身边的东西向地上砸去,一边恶狠狠的骂道。
“娘娘,您如今怀了身子,万不可动怒才是呀!”琼文忙低声劝道。
“本宫居然没想到她萧婉到了如今居然还能够东山再起。”萧嫔的脸气得都有些扭曲了。
“娘娘如今怀着龙子,且不可动怒。”
“不动怒?”萧嫔冷声道:“如今都到了这地步,本宫都还不能动怒?”
琼文被萧嫔的又尖又细的声音吓得不敢动弹,却见萧蔷突然就收了怒气,低声道:“既然这样,那萧婉就留不得了。”
琼文心里一惊,却不敢多言,只是低低的埋着头。萧蔷瞟了一眼琼文道:“你过来,本宫交代你一件事。”
琼文越听越心惊,可是却不敢出声反驳。待交代完毕后,萧蔷笑着道:“去吧。”
琼文快速的出了屋子,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这才敢吐出一口气来,想着刚刚萧嫔吩咐自己的话,心里不由的一沉。
且说萧婉扶着彩夏进了内室之后,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彩夏吩咐道:“你先出去把,本宫有些累了。”
彩夏不疑有他,当下便退了出去,留了萧婉一人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