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得皇贵妃变了脸色,冷笑一声道:“你一人所为?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如何能够这么大的能耐,这事儿牵扯到皇家子嗣,也不是你一个小宫女能够承担的。”如今皇上还在,这事儿
自然是由皇上拿主意,因此皇贵妃宋氏转过头来道:“皇上,这宫女嘴硬,必然是为了保全那同伙和背后之人,三公主如今早夭,本宫瞧着婉贵嫔如今的样子,倒是心疼得很!”
说着,更是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副心痛的神情。封睿瞧着皇贵妃越发懂事,倒是越发的怜惜了起来道:“就依皇贵妃所言,将婉贵嫔,三公主和四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都送去审问。”
如此大动人事,薇贵妃倒是面露担忧道:“皇上,如今这没人伺候,倒是不好,嫔妾那儿倒是还有不少的人,不若拨几个过来。”
萧蔷也跟着道:“嫔妾那儿也有些人手,也是可以拨过来的。”
瞧着她们一个个如此善解人意的样子,封睿倒是觉得心里一暖,执起她们二人的手道:“如此也好。”
皇贵妃温言一笑,目光扫过有些魔怔的萧婉,柔声道:“嫔妾身为皇贵妃,能够替皇上分忧是嫔妾的荣幸,当不得皇上如此赞谬。”
萧婉低垂着头,只呆呆的抱着三公主和四公主,对这一幕好似并不关心。
如今萧婉身边的人已经全部都换了一遍,被派来的不是皇贵妃的人就是萧嫔的人,紫芝他们则是被带到了审讯处。
封睿出了萧婉的帐子后,与皇贵妃一同用了午膳,并没有多留,就离开了。环儿瞧着自家主子脸又郁色,低声劝道:“娘娘如今是皇贵妃,可见皇上对娘娘的疼爱,那些人,娘娘犯不着为她们生气
。”
皇贵妃宋氏手并没有好,只不过刚刚穿了一件宽大的披风,给掩盖住了。如今瞧着自己脖颈上挂着的绷带,不由的冷了眼道:“当初若不是萧婉,本宫如今怎么会受这份罪。倒是要推着皇上去旁人
那儿。”
环儿知道主子是不悦皇上不再自己这儿留宿,可是她也不敢说娘娘你这样子,却是是无法侍寝,因此只道:“娘娘放心,如今这婉贵嫔身旁都是咱们的人,娘娘倒是后要怎么罚她便是了,何苦气坏
了自己的身子。”
皇贵妃宋氏冷冷的扫了环儿一眼,环儿便立即噤了声,不再多言。
宋氏这才道:“皇上这几日召的是谁侍寝?”
“皇上召了舞常在侍寝了一次,萧嫔娘娘侍寝了两次。”
“如今这倒是都成了她们的好了!”宋氏嗤笑一声,随即道:“去,免了敏美人的禁足,让她也出来走动走动。”
环儿知道皇贵妃是看不惯这萧嫔和舞常在专门霸着皇上,因此便低声道:“是,娘娘。”
萧婉一直没有从三公主的死亡中走出来,那伺候的宫女瞧着萧婉已经接连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滴水不沾,而且还一直抱着三公主的尸体,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要不了几日就没命了。当下便急急的
去禀报了皇贵妃。宋氏听到这宫女的禀报,淡淡的吩咐道:“让太医灌一碗药进去,好好的让她睡上几天,三公主也早些下葬了,活脱脱的一个死人,日日放着也忒不吉利了。”
听着皇贵妃这略带鄙夷的语气,那宫女不敢有任何的想法,只是亦步亦趋的按照皇贵妃的交代来行事。
当日下午,那宫女便和着太医,寻了最猛烈的蒙汗药给萧婉灌了下去,三公主未满一岁就没了,自然是早夭,不葬入皇陵,因此薇贵妃只草草的让人给她寻了一个地方下葬。
待萧婉醒来后,早已经是在三天之后回盛京的马车上了。萧婉混混沌沌的被人塞一些吃的,又灌了一碗药,就这样,直到回宫后的第二天,萧婉这才恢复清醒。
如今她住的地方仍然是原先住的重华宫,只是身边伺候的却多了许多生面孔。彩夏当初没去,倒是逃过了一劫,如今瞧着自家主子混混沌沌的样子,心里一阵泛酸。
“娘娘,吃饭了。”彩夏从御膳房里领了东西后,就进了屋子将萧婉唤了起来。
围猎场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的,如今紫芝他们生死不明,好好的三公主就这么没了,当下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可怜自家主子如今成了这样,皇上倒是没有丝毫的怜悯,更是将人禁足在这里,将四公
主送去了皇子所。
萧婉木然的被彩夏服侍着,没有一丝的反应。瞧着如今这样子,彩夏也只能叹道娘娘如今这样也好,什么都不知道,倒是不用伤心了。
不过回宫才几日的功夫,宫里头倒是也发生的许多的事儿。虽然皇上下了口谕晋封薇贵妃为皇贵妃,但是正经的册封倒是还没有,皇后便以薇贵妃如今手还受着伤,不宜进宗庙为由,倒是让皇上将
这册封仪式延迟到了明年。咸福宫的萧蔷册封了嫔位后,皇后便指了钟翠宫,因此这几日萧嫔倒是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而舞常在,皇后也做主让她晋了正七品的才人,敏美人倒也是晋了正六品的
贵人。因此彩夏倒也是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都与萧婉说了一边。
婉贵嫔被禁足,瞧着这样子,倒是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出来的,而且那些宫女瞧着萧婉这有些发愣的样子,想来这婉贵嫔怕是受到打击过大,有些疯了。因此,重华宫里的宫人作事是越发的懒散了起
来,不过小几日的功夫,这宫人便都寻了个理由,找了另一处的差事。彩夏虽然心里气愤,可是却没有办法,平日里只得自己用心伺候些。
围猎场的事情,宫里头也不过是知道了个大概罢了,欣嫔也只当萧婉是三公主死后,受不了打击,这才有些怔了,虽是想不通皇上为何要禁足,可是瞧着重华宫时不时有太医进出,宫里头也有些风
言风语的,欣嫔也只得微叹一声,看在当初的份上,倒是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原想着这日子怕就是要这样过去了,只是三日后,就听得思水轩的柔婕妤动了胎气,凶险不已,最后落下了一个成型的男胎,而经太医查证,柔婕妤之所以会落胎的原因,正是那串黑珍珠的五彩宫
绦。有一位太医将其中的一颗黑珍珠拆下来后发现,这些个黑珍珠里头都带着些催人流产的气味,虽然不多,可是禁不住日积月累,这才会让柔婕妤滑了胎。
封睿当时就怒不可遏,立即带着人来了萧婉这儿。
萧婉此时正被彩夏带着坐在外头晒太阳,虽然阳光不错,还是有些冷风,因此彩夏正寻思着去屋子里头找一件披风出来,就听得宫门“哐当”一声巨响,封睿带着人,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彩夏忙跪倒在地,躬身行礼,却见封睿冷冷的踏着步子朝萧婉走去,狠狠的将萧婉身下的椅子踹开,连带这座椅上的萧婉也被摔倒在地,可是瞧着这样子,封睿好似并不解气,厉声道:“你个毒妇
,不仅害死了你的亲身女儿,如今倒是将柔婕妤的孩子也孩子了,蒋海,将她给朕拖到行刑司去。”
一听这话,萧婉没有任何的反应,呆坐在地上,倒是彩夏慌忙的爬了过去,恳求道:“皇上,娘娘素来心善,绝不会做这些事情的,皇上……”
话没说完,封睿便一觉将彩夏踹翻在一旁,彩夏当场就吐出了一口血,可见刚刚封睿踹得力道之重。
既然皇上这么吩咐,那后头的人自然是不会管萧婉如何,直接就拉起她往外头走去,彩夏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扑在了封睿的面前道:“皇上,娘娘如今已经这样,怎么可能去害柔婕妤,还请皇上开
恩那!”
萧婉瞧着彩夏的样子,双眼微微一闪,随即便恢复了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彩夏只一个劲儿的磕头,求着封睿,并没有看到萧婉眼里的变化。
封睿瞧着这宫女一直不停的求饶,萧婉却是没有半点儿反应,狠狠将手里的那串五彩宫绦扔在地上,便出了重华宫。
蒋海瞧着彩夏将头磕得鲜血淋漓,瞧着也是个护主的奴才,不过却只是微微一叹,并没有多说哈。
那五彩宫绦的上的黑珍珠散落得到处都是,彩夏也顾不得去捡,只想着能够跟着萧婉去,别让那些侍卫伤了娘娘,可是刚道宫门口,面前便是两把交叉的大刀,当下便只能歇了心思,回了院子里。
这几日彩夏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管她使什么法子,却是打听不到一丁点儿的消息。连自己额头上的伤也都是草草包裹着。
她原想着去寻了小圆帮忙,却不曾想小圆却是对她一阵冷嘲热讽,她此时才明白,小圆根本就不是有心要与她交好,而是受了萧嫔的指令,专门来重华宫做细作的。想着自己将她当成了妹妹,平日
里更是多有照顾她,还将许多事情说与她听,彩夏只觉得一阵恍惚,险些要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