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在一说完,便有人把东西给呈了上去,皇后细细的瞧了瞧,点了点头,侧过身去,见封睿正把玩着那蝴蝶,便微微笑着道:“皇上,这赵常在倒真是蕙质兰心,这些瞧着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倒真真是出人意料。皇上,不若就将那德昌夜光杯赏给赵常在。”
皇后的这番话自然是揣摩到了圣意,封睿点了点头,就见宫女们已经将东西呈了上来。赵常在笑着接了赏赐,这才回了位置。
德昌的夜光杯历来就是数一数二的珍宝,刚刚这么多的妃嫔,就连这柔婕妤和薇贵妃都没有这么重的赏赐,可见皇上确实是满意赵常在的东西。柔婕妤倒是一脸平静的,而薇贵妃这会儿子明显已经有些醉了,倒也没有理会这事儿,故而这赵常在倒是顺顺利利的就得了赏赐。
芳嫔瞧着赵常在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脸上自然是不高兴。不过倒也不敢太过明显。到了宴尾,封睿并没有点名让谁侍寝,倒是让众人都有些失望。不过最为失望还是赵常在,今日她这般的出风头,怕是已经让芳嫔不满了,想来她回去,芳嫔指不定会怎么折磨她。
莺儿因为先前的那个计策倒是让赵常在把她提到了身边服侍,只是她刚刚一直在外头,并不知道里头的事情,不过她瞧着赵常在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心里泛起一阵紧张。
开弓没有回头箭,难不成她真的得一辈子都讨好芳嫔,伏低做小?赵常在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微微顿了顿脚步,扫了一眼莺儿道:“你过来。”
莺儿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赵常在微微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因为声音小,周遭也没什么人,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们。
莺儿听到赵常在的交代后,有些害怕,不过瞧着赵常在那冰冷的眼神,莺儿握紧了自己的手心。当初她伺候卫嫔,之后卫嫔死了,她就一直呆在萧寒斋里,后来吴更衣死了,吴嬷嬷又离开了,她可是使了诸多的银子才让管事嬷嬷把她从萧寒斋里调了出来,如今好不容易出来,她可再也不想去过那样的鬼日子了,故而,莺儿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小主放心,奴婢知道了。”
赵常在微微缓了脸色道:“如今你我是一根身上的蚂蚱,若是我不好了,你的日子也好不到那里去,想来你在萧寒斋里也有体会,但是今日只要你做成了这件事情,那我保证,以后你自然是会有好日子过的。”
莺儿点了点头,瞧瞧的退了出去。赵常在的眼里划过一抹流光,事在人为,她既然走出了这一步,那她就绝对不能回头。
芳嫔坐在轿撵上,脸上的神情带着些冷意。只是突然间,就见那轿撵猛的像外一歪,芳嫔没有任何征兆的就从那高高的轿撵上滚了下来。因为事发突然,芳嫔是实打实的摔在了地上,沁阳急急忙忙的夫妻芳嫔,却见芳嫔不仅磕破了额头,脸颊上更是扯出了一条好大的口子,鲜血直流。沁阳不由的有些害怕的张了张嘴道:“娘,娘娘,您的脸……”
芳嫔慌慌张张的一抹,只觉得脸上传来一丝刺痛,手上更是沾着热乎乎的东西,待瞧清楚了,芳嫔凄厉的叫了一声“啊——”。
皇后还没回到凤仪宫,就听见下头人说芳嫔在回宫的路上出事了,便急急忙忙的去了毓庆宫。
太医已经来了,可是却时站在外头不敢进去,皇后微微冷了眼道:“怎么回事儿?”
“回皇后娘娘,微臣来的时候,芳嫔娘娘说一定要照镜子,之后,芳嫔娘娘就成了这样,不让任何人进去了。”
皇后冷冷的瞧了一眼这屋子里的宫女太监道:“去把芳嫔绑住,让太医上药。”
芳嫔就算是再大的劲也拗不过这么多的人,等太医把芳嫔脸上的头发扶上去,只见芳嫔的左脸颊上划出了一条极深的口子,可以看到里头血红的肉,因为是石头刮的,里头还有一些沙子,反倒是芳嫔额头上的口子不深。
太医进去没多久,封睿便来了,皇后倒是有些诧异。自己没有让人通知皇上,芳嫔出了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通知皇上的。不过不管是谁通知的,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故而,见封睿进来,皇后微微福了福身道:“皇上。”
封睿摆了摆手,坐在了椅子上道:“芳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皇后摇了摇头道:“臣妾也不知晓,臣妾正准备回凤仪宫,就见宫女说芳嫔出事儿了,臣妾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瞧着自己主子受苦的样子,沁阳从内室里出来,哭着跪了下来道:“求皇上,皇后娘娘替我家小主做主。”
封睿看了这宫女一眼,并没有说话,而皇后也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瞧了这宫女一眼道:“芳嫔是怎么受的伤?”
沁阳抹了抹眼泪道:“今日小主回宫,在甬道的时候,抬轿撵的太监正好滑了一跤,娘娘便从轿撵上摔了下来,那甬道平日里都有人打扫,连颗石子都没有,怎么会就这么滑了一跤,娘娘的脸也是被石头给刮的。”
皇后微微给碧蓝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查看一下甬道。
不多时,碧蓝就回来了,低声回禀道:“皇后娘娘,那地方干净得很,并没有这宫女所说的东西。”
沁阳一听,忙摇头道:“不可能的,皇后娘娘,小主的身上还沾了不少的砂砾石子的,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皇后见一个宫女既然敢当着皇上反驳自己的话,不由的冷了脸色,皇后到底是一宫之主,素来处事公断,封睿瞧着芳嫔的宫女这般的没有规矩,也觉得心中不喜,站起身道:“皇后,这事儿就交由你全权处理。”
“臣妾遵旨。”
沁阳瞧着皇上就这么走了,只能求皇后道:“皇后娘娘,奴婢说的是实话,奴婢不敢撒谎,真是是有人要害我家小主。”
皇后冷冷的瞥了一眼这宫女道:“本宫念你护住心切,这次并不罚你,不过既然你家主子受伤了,那这段时间便好好的养伤。”说完,便扶着碧蓝的手出了毓庆宫。
见皇后和皇上如此的不上心,沁阳反手擦干了眼泪,走到那太医的跟前道:“太医,我家小主怎么样了?”
芳嫔伤的那么严重,脸上想要不留疤怕是难,不过这事儿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不过倒也还是皱着眉道:“你家小主额头上的伤倒是不打紧,不过脸上的伤口有些深,我已经清洗过,上过药了,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让芳嫔照镜子,饮食清淡些,待会儿会再送一张方子来,到时候就按那上面的吃。”
“那我家主子的脸是否会留疤?”
那太医见避不开这个问题,故而只能含含糊糊道:“若是能好好养着,时间久些,这疤还是能够消除的。”
沁阳怎么会不知道这太医的意思,正想要多说几句,就听得屋内响起了一阵碎瓷片的声音,那太医无奈的看了一眼屋内,拱了拱手便告辞了,沁阳微不可查微微叹了口气,只是脚步却没有挪动半分。
莺儿做完一切后,一脸紧张的回了毓庆宫,赵常在瞧着她那样子,不由的有些急切道:“可是成了?”
莺儿颤抖的点了点头道:“成了小主。”
听她这么一说,赵常在反倒是放下心来道:“如今害怕已经是无用了,咱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可知道?”
莺儿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她若是退一步,只怕赵常在就会第一个不放过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莺儿不过是想要跟着一个好一点的主子,向上爬,既然这样,道不如赌一把。瞧着赵常在已经镇定了下来,莺儿也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毓庆宫突然见就嘈杂了起来,赵常在派了一个宫女出去打听,倒是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消息——芳嫔从轿撵上摔了下拉,脸上豁出了一条大口子,怕是要毁容了。
赵常在瞧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莺儿,倒是有些意外,她原意是让这芳嫔摔一跤,将皇上唤来毓庆宫,谁知道竟然让芳嫔给毁了容,也怪芳嫔她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倒了霉,倒真真是件好事儿。不过戏已经开始,很快就到她上场了。
舞小仪因为膝盖的原因,不能出席重阳宴,故而早早的便睡下了,这会儿子整个毓庆宫这么吵闹,舞小仪自然也就被吵醒了,沙哑着声音问道:“恒儿,外头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这么吵闹?”
恒儿披了一件外衣,举着烛台进来,将屋子里的灯光点亮后,便道:“奴婢这就去问问。”
恒儿瞧着这毓庆宫的奴才们个个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由的心生疑虑,随意拉了一个人道:“我是舞小仪的宫女,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这么吵闹?”
那宫女不耐的皱了皱眉头道:“芳嫔娘娘出事儿了,你别拉着我,我有事儿要做呢!”
恒儿一听倒是怪了,不过手里却拽的更加的紧了:“芳嫔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那宫女见恒儿一直拉着自己不放,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声音有些不快道:“芳嫔娘娘从轿撵上摔了下来。”说完,便猛的一扯,把自己的衣服从恒儿的手里扯了出来。
瞧着那宫女急切慌张的样子不似作假,恒儿又留心的瞧了瞧,依稀还能听见主殿那边出来的叫喊声,看来,真的是芳嫔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