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遥听后,望着远处,不再说话。
王英杰问道:“你在想什么?”
陈梦遥道:“没想什么。”
王英杰以为她在为自己之前交过女朋友不开心,遂小心翼翼道:“我正值盛年,离婚后再交女朋友,也正常吧?不过,没几个月就分手了,觉得不合适,就不耽误人家小姑娘。”
“那你和她分手多久了?”陈梦遥问道。
王英杰道:“快一年了吧。”
陈梦遥暗忖,照他说的,私生活还算检点。
王英杰见她今日情绪不高,话也特别少,以为是因金琴想到了往事,所以有些伤感,便陪她默默坐着,过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对了,这几天,我们在商谈开发奇缘山的事。”
陈梦遥惊讶道:“你真的要开发那座山?”
王英杰笑道:“莫非,你认为我是在说假话?”
陈梦遥笑着叹道:“有钱真是任性。”
王英杰笑道:“这还算不上任性,既是为了梦想,也是为了赚钱。”
“对了,你以前的女朋友,来过你这里吗?”陈梦遥突然问道。
“没有。”王英杰不假思索道。
“为什么呢?”陈梦遥问。
王英杰道:“也没到谈婚论嫁份上,干吗要带她来?!”
陈梦遥回头看着他,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与她交往的动机不纯?”
王英杰定定看了她半天,方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处在危险的边缘?”
陈梦遥愕然道:“没有啊!我怎么了?”
王英杰笑道:“你对男人,充满了怀疑和敌意。”
陈梦遥听了释然笑道:“危言耸听!”
王英杰笑道:“我说的是真的,自我认识你以来,就觉得你对女人充满了深深的同情,金琴都那样对你,你还是以德报怨;可一提到男人,你总是怀着恶意去揣测。”
陈梦遥惊讶道:“我有吗?”
王英杰笑道:“有!而且很明显,是不是因为受到安子皓伤害的缘故?”
陈梦遥道:“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现象,那绝不仅仅是因为安子皓,还有我接收到的大量信息。”
王英杰道:“男女除了生理上有差别,其他都一样,所谓的不同,都是社会传统赋予的。”
陈梦遥饶有兴趣看着他道:“愿闻其详。”
王英杰笑道:“由于女人身体娇弱,又担负着生儿育女的重任,所以,除去母系社会,男人一直都是这个社会的主导,因此,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一个帝王梦——拥有自己的后宫佳丽三千!”
听到这里,陈梦遥“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王英杰笑着说道:“因为那是权力、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在这种关系下,女人一直都在隐忍,而男人,则愈加有恃无恐。”
说完,他回过头来看着陈梦遥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陈梦遥点头道:“嗯,有道理!”
王英杰笑道:“这些,都是社会心理,既非男人的错,也非女人的错;近些年女人觉醒,想在两性关系中争取与男人同等的权利,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下子扭转。”
说完,王英杰笑眯眯看着陈梦遥道:“你就是那个率先觉醒的女性,却又把社会心理,归咎于男人本身,对他们深恶痛绝。”
陈梦遥暗叹他看穿了自己,因而笑着说道:“你这个研究生没白读。”
王英杰笑道:“怎么理解?”
陈梦遥笑道:“把这个问题研究得很透彻。”
王英杰听了,仰头“哈哈”笑了几声,随后又道:“从理论上讲,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多个男宠,但却会被社会不容;不过,我可以给你交个底。”
陈梦遥不解问道:“什么?”
王英杰道:“男人将喜欢和爱分得很清,他可以喜欢多个女人,与她们在一起畅享鱼水之欢,可是,他只能爱一个人,为她痴狂、为她心碎。”
陈梦遥道:“这是一个悖论,男人如果不能为自己爱的女人洁身自好,那他又有什么资格谈爱?”
王英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没错!你说得对!”旋即笑道,“所以,男人一边放纵着自己,一边又为自己叫屈。”
“去死吧他!”陈梦遥笑着愤然道。
“看看,我没说错吧?”王英杰笑道,“对男人深恶痛绝!我愿意收了你,替男人们除了这个祸害。”
陈梦遥笑道:“那我要考察一下你的资格——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英杰笑道:“我嘛……不贪恋身体多余的欢愉,更注重精神的享受。”
陈梦遥听了,边思索边默念着他的话,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虽然有条件眠花宿柳,但是,会排除干扰,只专注地爱一个人?”
王英杰点头笑道:“正解。”
陈梦遥笑道:“别忘了,想和做,是有距离的哦!”
王英杰看着她笑道:“你可以试试。”
陈梦遥不忍直接拒绝他,遂道:“不打算再等等有缘人了?”
王英杰笑道:“有缘人就在眼前。”
陈梦遥听了,笑而不语。
又坐了一会儿,王英杰道:“起风了,我们要不要回去?”
陈梦遥道:“好。”
王英杰遂扶陈梦遥进了屋,上楼后,二人互道晚安,分头去休息。
如是在别墅养了一段时间,陈梦遥的脚伤渐渐好转,安子皓再打电话来,她便说近日可能就会回来。
是日下午,王英杰打电话给陈梦遥,说自己晚上约了几个生意上的伙伴谈事,不能回去吃饭了。
陈梦遥说“好的”,旋即又问:“你给杨嫂打电话了吗?”
王英杰道:“给你打完我就给杨嫂打。”
“嗯。”陈梦遥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每每与王英杰相处得像对情侣,她总会莫名想起安子皓,并有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王英杰晚上回来,上楼后首先进了陈梦遥的屋,问道:“干什么呢?”
陈梦遥笑道:“刚刚结束码字。”
王英杰在她身边坐下,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垂首道:“我以为,我这么晚没回来,你会担心,给我打个电话……”
陈梦遥听了,忙道:“哎呀!我一写起小说来,就什么都忘了,你若现在还不回来,我定会给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