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皓没有勇气看她,垂首道:“她说是。”
“她给你兜里装了什么?”陈梦遥又问。
“说是她的新住址。”安子皓老实道。
陈梦遥抓住他的手臂道:“这是一个老问题,也不是新情况,等忙过了今天,我们再一起想解决的办法,好不好?”
安子皓听她如此说,抬头感激地看着她,说道:“谢谢你,梦遥。”
陈梦遥道:“那么多风风雨雨,我们都一起挺过来了,相信,这件事也一定能妥善解决。”
安子皓坚定道:“嗯。”
于是,两人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孙、冯二人都上了石岩的车,冯晓英还特意将副驾驶座让给了孙雪薇。
石岩有点不满地对孙雪薇道:“你的话可真多!”
孙雪薇马上道:“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边,梦遥将新楼给建成了;那边,金琴将儿子给送来了,他安子皓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石岩听了,迅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只觉得无话可说。
冯晓英道:“要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只怕安子皓现在,已是一个头两个大。”
“哼!自己做得好事,这叫报应!”孙雪薇仍气呼呼道。
石岩终于忍不住道:“哎!生活是不是亏待过你,所以你现在对社会极度不满,总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孙雪薇马上反驳道:“你才被生活亏待了呢!”
“哦,好吧,”石岩无奈道,“你是生活的俘虏。”
孙雪薇一时没弄明白,忙问:“什么俘虏?谁是俘虏?”
石岩笑道:“优待俘虏嘛!”
冯晓英听了,“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孙雪薇也笑嗔道:“你才是生活的俘虏呢!”
“对呀!我就是生活的俘虏,所以,生活特别优待我!”石岩得意道。
“啊呸!”孙雪薇不屑地啐了一口。
冯晓英故作惊讶道:“你们现在已经熟悉到这个程度了吗?居然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
孙雪薇娇嗔道:“谁跟他打情骂俏!”
石岩只温和笑着,不说话。
很快就到了餐厅门前,石岩停好车,几个人下来,一起走了进去。
安子皓与陈梦遥来到餐厅时,神态已恢复如常,与大家一起吃完午饭,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众人方散了。
刘淑娴一直担心着陈梦遥,故拖延到最后,将她拉到僻静处,问道:“金琴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你和子皓准备怎么办?你可一定要冷静,不要着了她的道。”
陈梦遥笑着安慰她道:“放心吧,妈,我和子皓走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没那么容易被拆开。”
刘淑娴听了略感宽慰,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但也别让委屈了自己。”
陈梦遥笑道:“我知道。”
刘淑娴又叮嘱了她几句,方随陈正义一起上车离开。
晚上安子皓和陈梦遥回到家里,两人吃过晚饭后在沙发上坐下,陈梦遥问:“孩子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安子皓低首沉默半天,方抬起头来,诚恳道:“梦遥,我真的很矛盾,我是不可能和金琴怎么样的,可孩子很无辜,他摊上我这么个父亲,长大后一定会很恨我。”
陈梦遥听了,同情地握住了他的手。
安子皓又道:“我只能尽量多给他一点钱,让他生活得好点;可这样,我又觉得对你不公平。”
陈梦遥柔声道:“是对我不公平,可错已经铸成,我们就要面对并去解决,并且将对其他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安子皓感激地看着她,笑了笑道:“嗯,那我明天去跟石岩商量一下,这种涉及到法律的问题,我还是要听一下他的建议。”
“嗯。”陈梦遥微笑着点点头,又问,“你不想去看看那个孩子吗?”
安子皓低下头道:“不去了,我跟他,注定有缘无分。”
陈梦遥遂不再说什么。
且说金琴,约摸安子皓该出来了,便说服母亲,将老家的布艺窗帘店租出去,来滨州市,在离皓梦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里,也租了一个上下两层的门脸房,同样卖窗帘布艺,一楼做生意,二楼供三代人饮食起居,这样一来,母女俩既有了收入来源,又不耽误带孩子。
金雅洁一直不太赞成金琴的主张,但又拗不过她,也只能帮着她。
且说冯晓英,见金琴在大楼落成典礼的档口,带着孩子来找安子皓,摆明了是来挑事儿,也着实为陈梦遥担心,却又不好打电话给她询问,可心里的疑问,又如按下葫芦浮起瓢,不肯消停,遂拨通孙雪薇的电话,跟她寒暄了几句,又道:“你说,安子皓会怎么处置金琴跟那个孩子?”
孙雪薇故意道:“这你得问他,问我我哪里知道!”
冯晓英笑着撒娇道:“哎呀!我就跟你随便聊聊嘛!”
孙雪薇感叹道:“我也猜不出故事的走向啊!按理说,安子皓是绝对不会放弃梦遥的,可孩子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何况里面还包含了亲情和责任,换成是我,也会很为难,不得不说,金琴还真是抓对了筹码。”
“可孩子梦遥也能生啊!”冯晓英道。
“话是没错,”孙雪薇笑道,“可那不得怀胎十月吗!”
冯晓英也感叹道:“以前我觉得梦遥嫁给安子皓,是嫁对了人,可我现在觉得,安子皓带给梦遥太多精神上的苦难,看看他们,我都不敢结婚了。”
孙雪薇听了,也感触颇多,但还是劝冯晓英道:“人跟人不一样,你该结婚还是得结,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呵呵……”冯晓英苦笑了几声。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挂断了电话。
回想着刚才与冯晓英的对话内容,孙雪薇忽然想给石岩打个电话,遂拨通他的电话,先寒暄了几句,然后说道:“现在,你可以光荣地卸任了。”
石岩一下子没听明白,问道:“卸什么任?”
孙雪薇笑道:“人家的老公回来了,你这个护花使者难道还不想卸任吗?”
石岩听了,便存心气她,笑着说道:“‘护花使者’,实在是过誉,梦遥如花似玉不假,但我却空负了‘使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