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有官员曾向曲靖远上书,希望给曲靖远办一场接风宴。他当时没有立刻回复,只是说要斟酌一下。
下朝后曲靖远就立刻召来了顾锦辞,两人在书房里商议了一番,顾锦辞给曲靖远分析了利弊,良久才决定举办这个接风宴。
曲靖远将此事交由顾锦辞负责,可独独叮嘱顾锦辞,不要让内侍去告诉张墨客。
夜晚一辆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去,各家的女眷都打扮得精致无比。而且适龄未定亲的少女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仿若花蝴蝶一般。
在府中的张墨客心情有些郁闷惆怅。整个京官中唯独只有自己并未受邀出席,这不仅仅是一次宴会,更关乎到皇上的恩宠问题。
今夜的皇宫注定灯火通明,一群命妇、小姐在顾锦辞早就安排好的宫婢带领下依次进入宫殿,她们没有丝毫慌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待众人皆落座后,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曲靖远携着顾锦辞来到了宴会之上。
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锦妃娘娘到。”
众人连忙起身朝着殿门处跪下行礼。曲靖远原就不是个多礼之人,只不过碍着礼数不得不行罢了。
“免礼。”不在如往常一般清冷,今日竟破天荒的温润如玉起来,一看就知遇上了什么好事。
众位官员起来,回到各自位置上入座。宴会上少不得要歌舞,众人边饮酒边看着舞姬曼妙的舞姿。
一舞过后,不知是谁提出让众位大臣的千金来为皇上献舞。能给皇上献舞,说不定就入了皇上的眼,至此平步青云,一想到如此,一众少女各个内心如小鹿乱撞般。
为了公平起见,有人送上了写有各家千金芳名的纸条,通过抓阄的方式来决定谁先来。她们看见了更是紧张,怕抽不到自己,又怕抽到了前一个与后一个表现得很好,显得自己平淡无奇。
众大臣倒是颇有心情欣赏她们献舞,而高位上的曲靖远却没有心思看,只顾着和一旁的顾锦辞聊着些事。
原本一切都无趣,突然一旁的一位官员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带着些目的性要提出某件事,“皇上恕臣不敬,微臣看来皇上已经不小,自当是该选些秀女充实后宫,也该立后了,这后宫也该是时候有个主事的人了。”
“哦?爱卿如此见解,皇后是要与朕携手一生之人,自是需要和睦相处,不知爱卿如何看待此事?”曲靖远眯了眯眼睛,透露出不善的感觉。
那位大臣并没有听出曲靖远话语中的深意,还饶有兴趣道:“和睦相处自当是心悦彼此。”
“就如爱卿所说般,朕目前还未曾遇到朕心中的贤德淑良并且心悦之人,故而并不着急立后,众位爱卿也不必着急朕的终身大事。”那位大臣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曲靖远给套了进去,曲靖远正好顺势回绝了立后这一提议。
然而却没有想到还是有人不死心,“皇上既然不立后,那应该择日举行选秀,充实后宫,毕竟后宫中目前只有两位娘娘,皇上膝下也无子嗣,应当为了子嗣而考虑。”
“此事不必在提,众位爱卿也应知晓朕的性子。”曲靖远暗暗有些怒火。
那我大臣仍旧是不死心,拉了拉旁边的人,准备让他跟皇上提议,可是没想到那人不为所动。自家还有几位适龄的女儿,如若皇上迟迟不选秀那自己女儿只得早日另行婚配。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曲靖远与顾锦辞本就坐在高位上,旁边还站着从宫外带回来的江婉儿。几人压低声音说话其他人是听不见的。江婉儿不知怎么,突然拉了拉曲靖远的衣袖,曲靖远回过头去,“怎么了?”
“真的只要贤德淑良就能做皇后吗?”江婉儿的声音如蚊子般小,重复了两三次,曲靖远才堪堪听清。
听着这个问题,曲靖远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好回答,贤德淑良这不过是敷衍他们罢了,真正的重点是在那心悦之人。
江婉儿明显没有提炼到话语中的重点,又按耐不住好奇心,“皇上心中的贤德淑良是什么啊?”
曲靖远看着他们饮酒聊天的大臣,并未搭理江婉儿。
江婉儿慢慢走到了顾锦辞的身旁,小声的嘀咕,“锦妃娘娘,皇上心中的贤德淑良是什么标准?”
殿内的乐声以及聊天的声音直接将江婉儿的声音压下。顾锦辞也没有发现悄悄走过来的江婉儿。
江婉儿被晾在了那里,不得不拽了一下顾锦辞,感受到了衣袖的震动,顾锦辞侧过头看着江婉儿。
“锦妃娘娘,什么是皇上心中的贤德淑良?”江婉儿一副好奇的样子。
顾锦辞愣了一下,“本宫怎么会知道呢?毕竟是皇上心中的,而不是世人心中同意的定义,每个人心中的定义都不一样,所以本宫也不能回答你。”
江婉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一旁的翎贵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鼻子泛酸。她站了起来,走到殿中,朝着曲靖远跪了下去,“嫔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望皇上恕罪。”
“下去吧。”曲靖远也是看出来她的小心思,并不为难她。
今晚因为宫中的宴会,外面显得比往常安静,许多宫婢都到了殿内外服侍,走了一会竟没有看见宫女了。
翎贵人本就是个醋坛子,她本来就因为是个庶女而自卑,今天看着江婉儿的样子,就更有些有些捏酸吃醋。她也不顾什么形象,只拉着簌和坐在御花园的亭子中,“你看看那个江婉儿,就是个狐媚子,那样勾引皇上。”
“娘娘别生气,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簌和在一旁劝着。
翎贵人回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你瞅她那个样子,皇上待她如何,待我如何?”
“娘娘你也不看看,这江婉儿如今虽然跟着皇上身边,可是一没有位分,而没有封号,怎么可能越得过娘娘去?那么多日了,都没有下圣旨册封,一看就不重要。”翎贵人点了点头,这几时事太多,她竟都没有想透这一层。
听着簌和的话,又略微思索片刻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嗯,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