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经营茶楼真的就是开个门泡点茶这么简单吗?我们走马场的茶楼可和别地的不一样,我们卖的不茶,是艺术,是走马故事。你要不懂走马故事,就别想把茶楼经营好。这走马故事你懂吗?"魏老太太坐直了,看着叶紫函。
叶紫函失望地摇了摇头,这要是只是卖点东西收收钱,算算账,她在她爹那里也学过,应该还能行,可说起走马故事,她倒是真不懂。
“所以……是没法子了……看来只有把这店转给那赵二爷,或许还能维持着我们娘仨儿的生活。”魏老太太叹口气。
没料想叶紫函却突然说道:"娘,我不会,但我可以去学!"
魏老太太吓了一跳,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她这个儿媳妇:"嘿嘿,你去学?有人愿意教你吗?"
叶紫函苦笑了一下,说:"娘,古有花木兰,假扮男儿身代父从军。我就效仿她去拜师学一下走马故事,怎么就不成?"
魏老太太不允:"那讲走马故事的可都是男子,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丢了规矩……"
叶紫函抬高了声音:“娘,现在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
"不行!坚决不行。你一定要断了这个念想!"魏老太太高声说,过会儿就变成了喃喃自语,"花木兰女扮男装,那是戏文。戏文咋能当得了真!戏文当不得真啊……"
"娘,您就让孩儿去吧!我答应过一山会守他一辈子的,也答应过一山会好好照顾你和春花,我不想一山辛苦创下来的基业就这样拱手让给他人……”叶紫函忽然泪流满面。
"孩子,娘也不怕你怪我,我对你实说吧,就算是把这店给转出去,也不能让你去学走马故事!我得要对得起魏家祖宗,对得起你爹!"魏老太太闭上眼睛复又躺下,两行泪水潸潸而下。
春花可不这么看,她站在门口听到了叶紫函和魏老太太的对话,立即走了进来,说道:"她为啥不能去学?要是她真能学会,茶楼就能继续开了,我们也就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魏老太太坚决地摇了摇头:“春花,你还小,你不懂,她现在不是叶家的小姐了,是你嫂子,这嫁了人的妇人,哪还能去和一群男人成天混在一起,让人知道了,你哥的脸往哪儿搁……"
叶紫函总算是明白了魏老太太为什么不让自己假扮男装去学走马故事了,原来是怕自己守不住妇道,坏了名节。于是大声道:“娘,我叶紫函在这里向您保证,我会守着一山一辈子,绝不做对不起一山的丁点儿事情。”
魏老太太听完再不吭声。
等魏一山的丧事一办完,叶紫函便召集了魏家班的那些个弟子们,告诉他们魏家茶楼还是要继续经营,但近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让他们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魏家茶楼再开业的时候会通知他们的。
安排好了这些事,叶紫函又来到魏老太太屋里,将手中的一个包裹放到魏老太太面前:“娘,这是我嫁过来时,爹为我准备的嫁妆,您不让我回娘家拿钱,我便将这些嫁妆拿去典当了,先维持着我们的生活。茶楼那边的租金,我去给孙伯伯说,让他缓些日子,这孙家和我们叶家生意上一直也往来,应该会给这个人情。”
魏老太太含泪点着头,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对叶紫函太过苛责,不能将一山的死怪到叶紫函头上,这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啊。
第二天,叶紫函便拿着那包嫁妆出了门,但刚到镇场口,转到东边小巷,便一下被一个麻袋套住了头,腰间被一个尖尖的东西顶住,然后一个低沉的男音在她耳边上说道:“别叫,叫的话就杀了你!”
叶紫函便没有敢出声,被那人拉进一个房间里。刚套上麻袋的时候她还比较紧张,现在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因为头被麻袋罩着所以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却可以听得很清楚。
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从脚步声的情况她判断大约两个人。
"就是个丫头吗?"一个混浊的男音说道。
“嗯,应该没错。”又一个男音,比先前那个听起来声音细一些尖一些。
“没弄伤她吧。给钱的可交待了,只绑了她就成,千万别伤着,否则就不给付银子。”混浊男音又说道。
“没,一点没下重手。就在脑袋上罩了个麻袋。不信你瞧瞧。”那细尖声音说完便伸手一扯,将罩在叶紫函头上的麻袋给扯了出来。
叶紫函一睁眼便看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一边用手打着旁边的一个矮小男人一边骂道:“你傻啊!傻呀……谁叫你取开的……她这不见着我们了吗?”
叶紫函心里不觉一阵好笑,刚开始他们绑自己时,还以为是劫财的,但绑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们搜自己身上的东西,那包嫁妆也还在。刚才听这两人的对话,像是有人让他们绑了自己,而且还特意叮嘱不许伤着自己,那么这两人到底绑自己想干什么呢?既不为劫财,难道是为了劫色?
想到这里,叶紫函心里不觉一慌,对着还在闹的两个绑匪道:"大兄弟,你们为啥绑我呀?"
"想绑就绑,没有为啥。"
"你们是不是想要钱啊,我这里有些首饰可以拿去换些银子,要不我给你们,你们把我放了?"
“不要。就算你给了我们,也不放你。”胖子绑匪道。
“你们做这行不就是为了钱吗,为啥不要呢?”见他们连银子都不要,叶紫函心里有些慌了。
"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没有为啥。"
叶紫函叫他们弄糊涂了:"没有为啥,那为啥要绑我呢?"
"要绑你的不是我们,我们哪知道为啥!所以你就别再多问了,问了我们也不知道。对了,你饿了没,要吃点什么东西不?"那矮个子绑匪问道。
啊!叶紫函以前常听说那些山贼都是穷凶极恶的,没想到竟然还会问自己要不要吃东西,这是什么绑匪?一直没在心里想明白原因!因为害怕绑匪会在东西里面下药,让自己神智不清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所以叶紫函没有吃绑匪买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