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大人……”
见到乐心公主没有大碍,众人用过桌上的美食之后,在侍从的带领下,自然是各去安置,只有一个人,一直念念不忘乐心公主刚刚服用过的那粒小小的药丸,誓要再找守备大人要个几粒来研究研究,当然,如果守备大人把配方直接给他,让他能够把这种药丸再配制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木公子?这么晚了,不早点休息?”守备大人似乎是知道有人会来寻他似的,一直坐在自己府中的凉亭内,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身边没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整个人似乎都带了一股谜样的气质。
“大人不早就猜到我会来找大人吗?这不是连酒杯都已经准备好了?”木枫仔细打量了一下凉亭的摆设,反而开口反问了一句,这里的陈设,很明显,这位守备大人是在等人,只不过,他不清楚是不是在等待着自己而已,也许是在等待别人,这倒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也许吧。”守备大人淡淡一笑,“不管是不是为木公子准备的,既然公子已经到了,不妨坐下喝两杯。”说着,一个手势,守备大人就要请木枫坐下来。
“恭敬不如从命。”木枫倒也不客气,必竟他真的有事要寻这位守备大人,不管他在等谁,既然自己已经坐在这里,那就估且认为这位守备大人在等自己吧。
“请……”守备大人看木枫的不拘小节,眼中带了几分满意,又亲手替他倒上了一杯美酒。
“多谢守备大人。”木枫还在想着,到底该如何开口将守备大人怀中的那种秘药给乞来,见到他竟然为自己亲自倒酒,自然是有上一分受宠若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算是对着乐心公主也不曾有过,倒是让木枫生了几分警惕。“在下刚刚已经用过晚膳,这酒……”
“无妨。”守备大人摇了摇头,并不介意木枫的拒绝,“我也只是闲暇之余,才坐在这里饮上一杯。”
“我深夜打扰大人,确有一事相求。”听闻守备大人之意,木枫知道自己打扰了人家难得的闲暇时光,再想想自己即将提出的请求,倒是让木枫的心中有上几分汗颜。
“你说的是绯香丸吧?”不等木枫提出自己的请求,守备大人已经说中他的心思,不给木枫任何开口的机会,“那种东西我身边也没有几粒,本就是留做保命之物,等公主殿下转回帝都之时,我定当全部奉上。”之所以没有明言会请乐心公主留在边疆城,是因为他很清楚,就算是是他开口也没用,不说乐心公主自己的意思,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会放心公主殿下留在边疆城待产。
“这……”听闻守备大人所言,身上也没有几粒,虽然在乐心公主回程之时,会全部奉上,但是让木枫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公主殿下的身体已经算是虚弱至极,只有屈屈几粒,恐怕不足以撑到乐心公主待产之时。“不知道守备大人是否知道如何调制这绯香丸,公主殿下身虚体弱,又身双胞,我担心……”
“……”听着木枫的话,守备大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木枫,半晌之后,才在木枫清澈的眼神下开口,“这绯香丸调制不易,能有保命的神效,自然是少不了各类奇珍异草做为配料……”
“有我金元皇室,漠北王室以及我木氏的藏药库在,我相信只要有配方,我定能制出这绯香丸来为公主殿下……”听着守备大人的口风,木枫算是听出了,这位守备大人手中就算是没有绯香丸的配方,也必定知道如何找到,是以,忙将自己的底牌翻出,有着皇室以及各大王室,再加上神医世家的藏药库做为后盾,这世上又有哪种珍奇的药丸,他们是配不出来的呢?
“也好,我回头寻一下这个绯香丸的配方,定当早日交到你的手上。”这句话,守备大人说的可谓是斩钉截铁,就为了乐心公主的安危,就算是让他赴汤蹈火他也是无所畏惧,更何况只是找一个保命之药的配方呢。
“那我就代公主殿下,多谢守备大人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木枫自然是欣喜万分,连连称谢。有了这绯香丸,等到公主殿下生产之际,他再请家中擅长妇产科的长辈前来助阵,到时候保公主殿下母子平安的把握,自然是又大了几分。
“大人,那探亲使团的许大人的夫人又来拜访了。这一次,许大人也来了。”
一大清早的,守备大人刚刚走到乐心公主的院中,还没有来得及多多寒喧几句,就听闻了侍从的禀告,说是那茵娘又来为自己的妹妹求情了,这一次,甚至连刚刚回到金元的许大人也请了过来。
“许夫人?可是茵娘?”风少轩听着守备府里侍从的话,眉毛一挑,向自己的结拜兄弟们问了一声。
“那位许夫人,闺名唤做茗茵,应该就是你所说的茵娘吧。反正她每次来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那个叫茗烟的贱人来求情的。”听着风少轩有如此一问,守备大人连眉头也没有抬一下,就将事情给交待了一个清楚,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必竟还是乐心公主亲挑的驸马,人前人后,总要多给几分面子,再说了,别以为他身在边疆,就不知道公主殿下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只要有心,什么都能够查出来,当然也就知道公主殿下是如何到得了风寨,又是如何嫁给这位风大当家的,当然,还有那个茗烟,又是因为何事,被公主殿下亲口赐罪,被送到这边疆来充当营妓的。
“唤他们进来吧。”乐心公主白了守备大人一眼,他倒是有心,连这新科状元夫人的闺名都查出来了。
“臣(臣妇)见过公主殿下。”
许东阳和茵娘一大早的来求见守备大人,自然是因为昨天晚上,茵娘对于自己的相公苦苦哀求,又把茗烟所受的苦楚加大了几分,才让许东阳又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不管怎么说,茗烟是自己的妻妹,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奸滑贪懒了些,但也好歹是一家人,终归是不能不管不顾任由她长期沦落为营妓。
“听说你们来找守备大人,不知道是所谓何事?”乐心公主只消一眼,自然对于他们的来意,早就心知肚明,但是总还是要他们亲口讲出来。必竟人家来求的可是那位守备大人,不是她这个凤凰公主。
“臣……”如果只是单独见见守备大人,许东阳或许还想凭着同朝为官,向这位守备大人讨上几分人情,可是现在大家都在场,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没有什么胆量当着乐心公主的面,同这位守备大人套交情,必竟茗烟可是公主殿下亲自下旨发配边疆充当营妓的,此时此刻此种情境,乐心公主又有此一问,真的是让许东阳有些左右为难。
“臣妇请公主殿下宽恕茗烟,她少不更事,不能再在军营里呆下去了,请公主殿下饶了茗烟吧。”说着,茵娘连连和乐心公主叩头,额头甚至都有了丝丝血迹。嘴里却还是不停的说着,“请公主殿下饶了茗烟吧。请公主殿下饶了茗烟吧。”
“许大人,你怎么说?”看着茵娘不停的磕头,乐心公主看了一眼风少轩,必竟这是从他风寨里出来的人,多多少少她还想替他留上几分面子,哪料风少轩看也不看许东阳夫妇一眼,只是淡笑的望着她,眼中的深夜告诉她,一切由她做主。他不能再为了那些不知好歹的人,难为自己的妻子。所以乐心公主才会对着许东阳有此一问。
许东阳夫妇自从见到乐心公主的时候,就跪倒在地上,一直没有起身,如今许东阳见乐公主问起了自己的意见,倒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果乐心公主没有在守备府也就算了,不管守备大人会不会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给自己一分薄面,还是两说,可是乐心公主在这里,就一切都不同了,必竟就茗烟这件事情上,公主殿下可一直都是苦主,能够留茗烟一条命,让她在军营活受罪,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了,如果再不知道好歹,向着公主殿下连连请求,恐怕会惹得天怒人怨了,“臣,无话可说”这句话,也许是此时此刻,他唯一能说的一句话吧。
“相公……”听着自己相公的话,茵娘有些惊呆了,停下不断叩头的动作,看向了自己的相公,额头上那鲜红的血迹,刺伤了许东阳的眼睛。
“臣,无话可说。”看着原本的大当家都不再理会自己,许东阳就知道,茗烟的事情已经到此结束,如果连大当家的都不肯再为她说一句话,无论他们夫妇如何请求公主殿下,茗烟的命运就早已经注定,更何况,前段时日他们的探亲队伍刚刚到达边疆城时,茗烟竟然还敢蒙骗守备大人,再次算计公主殿下,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这辈子都别想从军营之中带走茗烟了,这是一个事实,而最可笑的是,他竟然在见到大当家不再理会他们夫妇的时候,才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