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穹大厦顶层办公室中,紫檀木茶几上煮着热茶,白色真皮沙发上坐着外黑里红色长发的女孩,头发被她抓的有点凌乱,女孩戴着蓝牙耳机玩手机,一会儿趴在沙发上一会儿坐起来靠着,最后放下手机抓起自己的脚闻了闻,好像没有臭味……
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画中是扭曲的钟表,有的挂在树枝上有的像披萨饼一样铺在桌面,这是幅画名为「永恒的记忆」。达利的作品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北时凉不知道,这幅画其实是原著。
画的对面正是钟寒璃,钟寒璃坐在电脑前刚刚和莱鲁通讯过,而且在处理与萨兰多政府交涉的文件和档案,TGL大举渗透北冥区,萨兰多政府不可能不管,严重的话就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和平关系,一旦TGL在LK开战就意味着萨兰多跟北冥区两个都市国不会再保持和平协议。
但是合约签订就是为了被撕裂的,就像规矩立了就是为了被打破的一样,至少钟寒璃是这么想的。
“又输了……”北时凉叠着腿坐在沙发上放下手机使劲抓了抓头发,耸拉着撇了一眼手机,手机里面的界面正是旧世界很老的游戏,《拳皇》。
屏幕上挂着失败两个字,第三局北时凉手中操控的草稚京再次被这个ID「lin」的玩家打败,这个时候lin的特瑞还在耍酷摆胜利动作。
这个被TGL信息部改过的《拳皇》可以全网在线联机对局,还可以搜索ID互加好友,钟寒璃让北时凉从特工交流网上下载安装这款改制游戏,然后让她加ID为lin的玩家跟她对局。
三局三胜制度,北时凉除了第一局打过lin后,就被各种暴虐,对方甚至站着不动被北时凉打到留下血皮再开始反击,不知火舞一个花蝶扇砸她的霸王丸脸上然后在怒气全满的情况下一套飞鼠之舞,白鹭之舞,凤凰之舞,水鸟之舞把北时凉的霸王丸打在空中不带掉下来的,最后超必杀忍蜂解决战斗。
北时凉愣了三秒,她第一次在玩游戏这方面被这样按在地上摩擦,简直能用残暴来形容了。她差点气的扔手机。
“怎么样,打不过吧?”钟寒璃噗嗤一笑,然后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北时凉身边坐在沙发上,轻轻敲了敲北时凉的脑袋,“正好帮你戒戒网瘾。”
“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北时凉嘟囔着说我好歹也研究过类似于拳皇的格斗游戏,电脑上那版本也没这么奇怪啊,为什么这个版本还能在手机上玩,如果是用资源转移或者是使用云端的话以TGL的信息部那些程序员应该很容易。
“你很想见的一个人。”钟寒璃买了个关子,然后递给北时凉一张护照,还有一趟明天六点半前往莫西尔的航班的机票,“明天你去莫西尔分部执行实习特工任务,会有分部的人接机,做好准备。”
“又去执行任务啊?”北时凉盯着自己的手看,“我连特工学院的见习特工都打不过,执行任务只能去当花瓶吧?”
“那不是普通的学员,琼斯·西泽尔是罕见的染色体组异常,简单的来说,就是天生大力,和你的染色体组大同小异,过目不忘,而且表显阴性。”钟寒璃说。
“那我其实是打得过的,只不过遇上了个特殊情况……”北时凉抬头问。
“差不多咯,就像你打游戏一级出新手村,恰巧遇见的第一个怪是随机刷新的小怪首领,出门就被打回家。”钟寒璃翻了翻白眼说。
北时凉又抓了抓头发,“真倒霉啊……”
“好了,说正事。”钟寒璃拿起茶壶沏了两杯茶,“龙井。”然后她递给北时凉一杯自己喝一杯,开始进入正题。
没办法,钟家是华裔家族,喝茶对于钟寒璃来说当然比酒好,况且跟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谈话当然不能用酒,果汁什么的她这里也不存在有。
其实主要是茶有清热解毒加美颜润肤效果……
“你应该知道了,钟小依其实并不只是我们的妹妹,还是你姐姐,血缘上的亲姐姐,和那些初代棱异不一样。”钟寒璃一边抿着茶一边说,“她和你是双生子,但是她出生就被送到TGL,当时还是佣兵团的TGL来进行暗物质实验,最终成为空间王之棱异——影子。”
“那为什么我和他们不同呢?”北时凉抿了一口茶被烫的直吐舌头,“啊啊好烫好烫!”
“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你们和初代人造棱异以及普通人造棱异的区别就在于,你们并不是人造棱异,而是从父母生下来就带有暗物质的基因所转变成的。”钟寒璃说,“就像克隆羊和原生羊。”
“可……这种东西还能出生就有?不都是感染之后异变才有的吗?”北时凉看过迈源斯军队在埃奎斯防线那里关于暗物质感染者和棱异的资料,棱异确实都是被感染后才可能诞生的。
“不,人造棱异的方式非常残暴,甚至血腥,一千个实验体中未必能有一个成功完成实验,而且完成实验后还要能够承受住暗物质的觉醒,如若不然就会精神肉体双层崩坏,就像修仙小说里面的,爆体而亡。”
“就因为这个所以大部分人造棱异都是双生子?”北时凉皱眉问。
“确实,这是北向阳教授研究出来唯一一种可行而且相对安全的做法。”钟寒璃说,“就像我和钟离,我们也是棱异,不过比那些人造棱异要强,甚至不弱于另外三个初代人造棱异,或者说我们也是初代棱异,堪比你的初代棱异。”
“哇哇哇,寒璃姐姐原来你这么厉害的啊!”北时凉惊呼,不过看起来更像是在演戏,而且演的有点假,她觉得钟寒璃应该没这么厉害,不然也不至于在北冥区被LK的随性成员逼成那样。
“别瞎拍马屁!我们今天不是讨论我和钟离的。”钟寒璃给了北时凉一个爆栗,把她打的直捂脑袋。
“你们的出生,不仅血腥,甚至丧失人伦,违背人性……”钟寒璃突然低沉地说着,“你的记忆中,是不是母亲梦悻然和父亲北向阳教授从来没有和你在一起过,就像演了一整部戏的两个配角,却从来都没有同过框。”
北时凉突然定住了,她仔细回想着自己为数不多记得也不清晰的记忆,那些碎片零零散散,拼在一起时总是令她痛苦不堪。
她从暗黑色的实验室中缓缓睁眼,看见下体满是鲜血的梦悻然,再到被妈妈教着认字数数;在生态区里骑着言悦一路奔跑,林沐映跟在后面说不要跑这么快好危险的,锻恒谦就在前面的溪边靠着柳树轻笑。
爸爸背着自己在街上到处玩,带她吃寿司还有棒棒糖和糖葫芦,他的背影高大健壮安全感十足,似乎前面是千军万马他也会带着女儿杀出去。
妈妈抱着自己走出夕阳下的实验大楼,带着她买香草冰淇淋草莓冰淇淋,还挑了个蓝色的蝴蝶首饰挂在北时凉的发间。
好像我从来都是女孩,好像我从来没有和爸爸妈妈真正在一起真正团聚过,好像记忆就是梦境,自己从来没有真实的记下过;为什么自己把钟离带回家脱衣服洗澡时钟离会捂着眼睛别过头去,为什么整个街上的邻居们都喜欢她,海伦奶奶也说她像她女儿,为什么六环路中学的住宿证上是女生宿舍,虽然她不去住……
“好像,好像真的没有……”
北时凉颤抖着,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