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小饭店中,店长一边炒着饭菜一边匆匆忙忙的招呼顾客,小饭店里六张桌子全被占满了,生意算是红火。
“这里的蛋炒饭特别好吃,而且只要一美元。”北时凉一边吞咽着饭,一边对钟离说。
“你不尝尝看么?”北时凉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快点吃啦,当年我可是连饭都没得吃。”
“额,好吧。”钟离同样没有吃过蛋炒饭,虽然他离家了,但钟寒璃并没有冻结他的银行卡,那张黑卡现在还在他兜里。
但这里似乎并不能刷卡……
钟离拿起勺子看着面前的蛋炒饭,炒的焦黄香脆,弥漫着一股蛋香味,看起来还蛮有食欲的。
嗯,还挺不错。钟离不紧不慢的吃起来,相比北时凉的狼吞虎咽要斯文很多了。
“钟离,「三年毁灭战」初始的时候你在干嘛啊,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只有十岁吧。”北时凉问着。
众所周知这场战争是从萨兰多起始的,而钟离应该是萨兰多的原居民,钟离比北时凉大一岁,也是战争初期被波及,所以那个时候他应该只有十岁。
“我过的很好啊,时凉,你要知道,战争的起始地,也是损失最小的地方。”钟离放下勺子,喝了一口水,然后跷起腿来侧身看着北时凉,“那你呢?”
“你觉得我过的会怎么样?”北时凉更想将这个话题甩给钟离,钟离打趣道:“流离失所,四处颠簸,任由侵入者践踏自己的家园?”
“他们直接轰炸了我家,那是第二年,然后我就进入了,就像基督教说的,地狱。”北时凉用极精简的一句话回答,他看了钟离一会儿,然后又说道:“我在那两年用脚从北冥区走到萨兰多,我途径了三十二个避难所,亲眼见证了八十六次屠杀,我只吃过四次饱饭。”北时凉有些激动起来,“我不懂为何要战争,我只知道他们在屠杀,他们毁灭了一个又一个家庭,炮弹曾经就在我面前爆炸……”
北时凉眼神逐渐黯淡下来,他攥着一缕发丝缓缓的说:“我没剪头发,它们是战争最好的证明,我恨所谓的政府。”
战争毁灭了北时凉所拥有的一切,却就是没带走他,这也许是一种幸运,又或者是不幸。
“那个,对不起。”钟离连忙道歉安慰,“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北时凉却轻轻一笑,“没事,我现在很好,我过的很开心,也不用像那些打工,为生活努力奋斗的人一样累,萨兰多政府每月都会寄给我三千美元,足够我用了。”
“咳……咳……”北时凉一边说着脸色逐渐苍白,眼神逐渐暗了下去,软软的倒在了桌子上。
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惊到了附近的客人,他们连连投来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怎么了?”赛博特店长连忙用围裙擦着手跑了过来,“这不是小时凉么?他怎么了?”店长手忙脚乱解开围站在一边看着钟离把北时凉横抱起来,那手臂凸显的肌肉线条令他有些害怕,要知道,这如果是他店里饭菜的问题,那他可就要关门大吉了,而且会遭到整条街的诟病。
事情要是闹大了,他可是要蹲监狱的啊。
“大家别担心,不是饭菜的问题。”钟离喊道:“是我朋友自己身体不好,而且今天忘了喝药——店长,你能帮我打一辆车么?去最近的医院,快点!”
对于钟离的表态赛博特已经很安心了,连忙打了个电话叫车过来,还不忘对钟离说:“你是小时凉的好朋友吗?一定要照顾好他,这,这……”
“店长你放心吧。”钟离甩下一句话便上车,出租车开到最快速度疾驰而去。
“司机师傅,还能再快点么?”钟离一边横抱着北时凉一边急的满头大汗问道。
“这又不是高速公路,违规了怎么办,你出发票给我报销啊?”女司机的声音很熟悉,钟离在后座上伸过头去看,却被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小白姐也不认识了,真是小时候白给你糖吃了。”司机一头灰白色长发落下,调侃了一句便猛地踩下油门,出租车速度瞬间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
“里这里最近的应该是第六环路中心医院,照这个速度应该还要十分钟,你对他说说遗言吧。”白幕硬是把出租车开出来保时捷的感觉,还打开窗户吹风。
“啊?遗言?”钟离被惊吓的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抱紧了怀中的人,“不是,不应该这样啊。”
“开玩笑的啦,慌什么呢你,上次你姐被KL的人捉去了也没见你冒滴汗,怎么?”白幕依旧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那能一样啊?老姐她被绑进那个低级团伙的老巢里然后给他一窝端了,我担心个鬼啊。”钟离松了口气回答。
“怕什么啊,只是昏迷而已,送到医院不就好了。”白幕无所谓的摆手道。
出租车无视着红绿灯高速行驶在公路上,又是违规超车又是打擦边路走,后面已经有两辆警车追了上来。
但在白幕的手中黄色出租车似乎变成了改装赛车,公路就是赛道,车辆和行人这些阻碍都不是问题,她总能擦着边的冲过去,短短几分钟便冲到了第六环路中心医院。
后面的两辆警车紧随其后,一到医院就围住了出租车,另外两辆警车也从另一边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