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会后院陪着二姐和两小嬉戏了小半日,墨青也匆匆赶了回来。
“见过二小姐,小少爷,小小姐。”
慕馨看着风尘仆仆的墨青,直接招手将他拉到身前,掏出丝巾给他擦汗。一边擦着一边埋怨身边的慕童。
“小弟也真是的。小青子还是个孩子,别老是把什么事都交给他做。我们慕家没人了吗?非要压榨他一个孩子。”
数落完了慕童,慕馨又用手指点点墨青的脑袋。
“你也是,别喊小姐也就算了,你也跟着喊。难道二姐就当不得你一声姐姐,还是你忘了当年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你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慕家什么时候当你是下人了,你倒是和姐姐生分起来了。恕儿和淑儿是你晚辈,叫什么小少爷和小小姐,这不是乱长幼尊卑嘛!”
墨青被说得一脸通红,只能求助的看向慕童。
却不料慕童当没看见,反而在一旁嘀咕:“切,明明照顾小青子的是大姐,你和三姐分明是当人家是玩具。天天给人家换裙子还好意思说。真以为我年纪小记不住啊。”
“嗯?”
显然,慕馨是听到了点什么,满是警告的看着慕童,慕童急忙摆手表示没事,然后逃遁到两个小的身边避祸去了。
“好了,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晚点进宫参加上元宴,莫要丢了颜面。你应该猜到点什么了,今晚就让那个人看看,看看我家小青子如何一表人才。”
墨青没说话,心情复杂的点点头,转身离开去梳洗了。
看见墨青离开,慕童抱着两个小家伙走过来。说:“姐,你没必要试探他的。他不是猜不到自己的身世,只是不确定是谁而已。他若要走,半年前就顺势离开了,没必要遮遮掩掩。他要离开,只需一声,我慕童便替他扫平障碍,让他堂堂正正的回去,这又有何难。墨文轩这老家伙虽然无情,但不糊涂,看得清行事,否则我慕家也不会能在黑龙城安逸那么多年。”
“姐姐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别怪姐姐多心,实在是人心难测啊。姐姐最近的经历让姐姐疑神疑鬼了。”
慕馨也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自己的弟弟是什么人?
她做姐姐的最清楚,比大姐三妹更清楚。
她自小就观察这个小弟,知道小弟的不凡。加上当年小弟出生的异象她隐约间还记得少许。
本来这几年小弟的沉寂让她以为小弟成了书呆子,但如今一看,谁敢小觑小弟,那才是真的书呆子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姐姐带恕儿他们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我要看看今晚这上元宴上,有多少人想要咬我慕家一口,我这两天的饵都放出去了,不钓上两条大鱼可就可惜了。”
……
商会驻地们口,一架精致的马车缓缓离开,朝皇宫而去。
王申目送这马车的远去,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诸位手下。
“诸公,王某不才,被少爷点为这分会会长,内心惶恐。自知才识浅薄不敢怠慢,然如今大敌当前,少爷又布下了天大的局,我等身为棋子,不能出丝毫差错,望诸公于王某齐心协力,助少爷成事。王某在此拜谢了。”
王申一番肺腑,众人虽然心中不一定认同,但面上却不会显露出来。纷纷应声答应。
然后在王申的命令下散去。
“哼!千万不要阳奉阴违,否者坏了少爷的大事,别怪我老王没事先说明。”
王申看着这群管事元老,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不服的,他不知道,但一定是有。所以他才借少爷之名敲打他们,到时候还坏事,就别怪他王申心狠手辣了。
他王申看得出来,少爷在下一盘棋,一盘搅动王都风云的大棋。
皇宫前,一辆辆马车停放在宫门前,数不清的官员和家眷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在皇城守卫的检查下进了宫。至于随行的礼物,自然由下人跟宫里的内侍登记,然后由内侍送进宫去。
慕童和慕馨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身后跟着墨青,径直朝宫门而去。
“站出,例行检查。”
一个三十岁上下,统领打扮的人站了出来,拦住了挂着进宫令牌的慕童。
“滚开!”
慕童看都不看就知道这个是李家的手笔,否则皇宫里的侍卫经历过昨天的事,绝对没人敢招惹自己,何况墨文轩早就打过招呼了。也只有临时被安插进来对付自己的李家派系的人才会如此。
怪不得他在驻地等了一下午都没看见李家的人上门找茬,原来等在这里。
“放肆!宫门前你想硬闯不成!来人啊,将他们给我拿下!”
这统领喊得大声,然而宫门的侍卫都认过了慕童的画像,根本不搭理这个临时的头。毛病,这位是陛下点名放行的人,我们还往前凑,找死啊!
慕馨将怀中的李淑递给慕童,直接站到那个统领面前,一把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啪!”
“大胆汪璋,你是瞎了眼了不认识本夫人还是不认识陛下的通行令牌?居然胆敢阻拦我们进宫,还想私自抓拿本夫人。
我弟弟昨天才在遇刺,你如今在此刁难我等,是不是也是刺客的同伙,说!说指使你的!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夫人现在就敲登闻鼓告御状!”
慕馨的举动顿时引起了周围官员和家眷的围观。
堂堂镇国候夫人,当然不会没有人不认识。
虽然奇怪她为什么没穿朝服,毕竟诰命夫人是有朝服的。但是镇国候夫人本尊不是假的,这守门的居然敢刁难她,看来真如她说的,这里面有猫腻。
特别是一些军中将领,认出这汪璋本就是李家派系的将领,更是在一旁嘀咕不已。
“夫人,老将军有命,李府已由二夫人周氏代表李家参宴了,请夫人回去吧。”
“砰!”
汪璋的话一落,直接被慕童一脚踹倒在地,这一幕的冲击比刚才汪璋的话引起的冲击更大。本来周围看戏的人听到李府大媳妇居然被挡驾,还被李老将军剥夺了参加宴会的权利,这分明是被打压轻贱了啊。
谁想到八卦之心还没起,已经被慕童殴打朝廷命官的瓜给吸引住了。
“大胆奴才,先是刁难我姐弟二人,如今又该假传将军府令。我姐姐乃是李府嫡系长媳,我怀中乃是李府嫡系长孙长孙女,我们都不知道李老将军有这样的指令,你一个奴才倒反而知道了。你到底受何人指使,可是那周氏收买于你,让你故意阻拦家姐,好让家姐在陛下面前失约,丢我慕家颜面?值守将士何在!速将此僚拿下,交予秦大统领审问,就说我怀疑此贼包藏祸心,或许不止是勾结周氏,还勾结了昨日的刺客,否则刚才他不会想要将我姐弟拿下,一计不成才施二计,变成阻拦我姐弟入宫。必定是想趁我二人回转之际,半路伏杀我们!”
慕童这罪名一出,别说看戏的,那汪璋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慕童,心想:你是傻子吗?这种罪名都说得出口,谁信啊?
然而,孤陋寡闻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些皇城侍卫的心思,早就成惊弓之鸟的他们草木皆兵。一听到和刺客有关直接就将汪璋拿下,五花大绑起来,这一幕看得在场的众人错愕不已。
“哼,宵小鼠辈,也妄想谋害我慕家姐弟。也不打听打听,我二姐今天本就是代表我慕家参加上元宴的,所以就算李旷将军不参加上元宴,派遣的是周氏,那也是因为我二姐这个长媳不在,这才轮到她这个替代品出场。还想刁难我二姐,王都谁不知道,李家从穷得揭不开锅到如今丰衣足食,都是我二姐一手一脚赚回来的。她周氏除了会每个月向我二姐伸手要钱之外还能做什么。除非李旷老头瞎了眼,不然才不会让周氏顶替家姐管理李家内务。”
慕童直接站在宫门前,明讥暗讽的点出了李旷的昏庸决定。
周围的人都是谁?都是在朝廷官场大染缸里混的人物,哪里听不出慕童话里话外的意思。
顿时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看来李家打压长媳的事是真的,只不过人家娘家出来撑腰了。
而且李家做得不厚道,人家长媳为你李家含辛茹苦,你们李家却这样对待人家,有点薄凉了。
于是,知道李旷出身的人不由得暗想,果然是泥腿子,成不了大事,这样蝇营狗苟。你自己都是大将军镇国公了,还需要巴结一个礼部尚书?
慕家虽是商贾,但王都那个官员敢说欺他一头。相当于财政大臣的户部尚书都不敢说自己经手的钱有人家慕家多。富可敌国可不是形容词。
人家慕家真的富可敌国!
真把人家逼急了,整垮你李家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带兵打仗的人墨海真不缺,本来就不是什么军事强国。能如此安定不是靠的你李旷这个镇国公,是靠南边墨海里那头行踪诡秘的黑龙兽!
只要不是发生大战,随便一个武将都能镇守边疆,何况比你李旷强的武将不是没有。
但慕家只有一个,人家若是被你逼急了转投他国,你李家就是满门抄斩都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