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慕童坐在那里沉思。
事情有点超出控制了,原以为不过举手之劳。
却不料竟牵扯到了一等宗门。
不过他倒不惧。
“可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卢俊杰一开始见慕童沉默,心已经凉了一半。以为对方打退堂鼓了。
如今听见慕童的发问,精神一震,急忙回答,道:“我打听清楚了。那女人乃是圣武国一等宗门天剑宗宗主之女,简映雪、”
“天剑宗?”
慕童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对劲。
天剑宗,一等宗门,门主简直在乃是天阶巅峰的存在,据说已经开始冲击圣阶了,就等着一突破圣阶就退位让贤了。而天剑宗明面上有天阶长老五位,圣阶太上长老一名。可以说,自己都顶一个墨海王国的势力了。
这样的势力要消灭一个飞鸿卢家和一个客栈老板娘还需要玩这么多阴谋诡计?
不对劲。
相当不对劲。
除非……
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慕童眼神一亮。
“我有眉目了。这样,你回去之后,劝说你家长老按兵不动。静待三日。三日后就有结论。若是三日后我没解决掉你卢家的问题,你们卢家再参和进来也不迟。”
“这……慕少爷可否告知解决之法?”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确定。我先去见过一个人后再做定论。但我心中已有七分把握。等我见过那人之后,若没猜错,比有十分把握替你们解决困境。你们不过是当局者迷,弄错了方法。你先回去,静待佳音。三日后,【揽回顾】若解散,你就散布你卢家投靠我的消息,必定能保你卢家安全。”
“慕少爷是说……”
“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这就去见见这位深藏不露的老板娘。你回家等消息吧。”
浑浑噩噩的卢俊杰被慕童推出门外,就再也不管他了。
关上门,刚回身的他就看见墨青已经出现在房里。
“办完事了?”
“早完事了。不过看见你俩说事,我没进来。”
“嗯,那你早点休息,我去见见这家老板娘。”
“少爷,一等宗门的浑水,为了一个卢家,值得吗?”
“若是为了一个卢家和一等宗门对上,不值。但只是举手之劳的话,又不会对上一等宗门,值。”
“行行行,你既然这么说,我再辛苦点,出去盯紧店里那几个雇佣。这几人有古怪。”
“呵呵,不过是些眼线罢了。人家老板娘都不介意,你何必在意。”
慕童离开了客房,在几个若有若无的视线下,朝后院那栋明显是老板娘香闺的阁楼走去。
“咚咚咚!”
慕童很自然的翘起了院门。随后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
“何人?”
“在下前来叨扰,还请水老板不要介意。在下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与老板娘甚为投缘,想要和老板娘秉烛夜谈,谈一谈这情字一字。不知道可否?”
听着慕童这有些轻佻的话语,若是在往日,水若云早就动怒了。
但不知道为何,或是赌气也好,或是为今日对方的言辞打动自己也罢,她鬼使神差的下楼打开了院门,将慕童迎了进去。
进入阁楼,水若云没有将她往楼上引,而是点亮了楼下客厅的灯盏,请慕童坐下。
给慕童倒了杯茶,她这才落座。神色玩味的问道:“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奴家的传闻吗?孤男寡女的,居然还敢夜敲寡妇门,公子可是大胆得紧啊。”
慕童神色淡然,依旧是冷冰冰,不苟颜色的神态看着对方,直到水若云不自在的收起那副浪荡姿态为止。
“好吧,公子到底有何话说,非要深夜前来。”
慕童用手指点着桌面,一声声“哚,哚,哚”的声音,一声声的敲在水若云的心里。
“水老板,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卢俊豪为你而死,卢家为你而败落,如今更是陷入生死两难之局,你为何不放过他们?”
水若云闻言,没好气的笑出声来。
“我放过他们?我好端端的在飞鸿城开店,陪伴卢郎,与他们何干,他们败坏我名声,处处于我作对,还不让我拜祭卢郎,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慕童看着对方这不似作伪的神情,看来对方不是有意让卢家陷入这两难之境的。难道是无意为之。
“你留在飞鸿不是为了报复卢家?”
“卢家生死,于我何干?”
“你可知卢俊杰为你的安危,行那霸王之事,得罪了不少人?”
“他自己本就恨我,所以才找我麻烦,得罪人有什么奇怪。”
“若他根本不想刁难你,而是为了保护你呢?”
“不可能!”
水若云接受不了卢俊杰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找自己麻烦的说法。
慕童也不想解释,这个女人貌似有点天真啊。
“水老板,你留在飞鸿于事无补。逝者已矣,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
“卢郎为我而死,我愿为他孤独终老。”
“但你这样会害了卢家。这不是卢俊豪想看到的。”
“反而,你离开,寻找自己的幸福,才是他所期望的。爱一个人,不是想着占有对方,反而是希望对方幸福。如果给不了对方幸福,那就应该放手,这才是爱一个人应该做的。你的爱,对卢俊豪来说太沉重,沉重到让他丢了性命,难道你还想要卢家上下为你这份爱也牺牲?”
“我不是希望你活在仇恨里。但你应该知道,只要你或者你那个对头活着一日,她都不会让你好过,卢家不过只是开始。你这样逃避是不是办法。你觉得你如今能够平平淡淡是谁的功劳?那是卢俊杰的付出换来的。否则,我想换成你那个对头,如今你早就不得安生了,哪里还能在这悠闲的开客栈!”
慕童的一席话,终究还是击溃了自欺欺人的水若云。
她有点不知所措的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已经什么都不和她争了。我已经答应老死在飞鸿了,她还不肯放过我吗?”
“她连你爱的人都要毁去,宁愿毁去也不让你平淡的过活,你觉得她会那么容易让你这样平淡下去?她这是要折磨你,让你一生都活在悔恨里。你却还天真的以为按照对方的意思活下去就能让对方放过你?”
“我虽不是女人,但我知道,女人间的仇恨是没那么容易化解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解铃还须系铃人。水老板,你才是关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