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帆独自一人浪迹江湖,一开始有些钱财倒也逍遥自在,每每遇见风水宝地都要与当地人讲解炫耀一番,也没人信他,这种口说无凭,要劳民伤财,大兴土木,过得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得到验证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听从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
易帆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沉浸其中,可是等到身上钱财所剩无几,要为一日三餐着虑的时候,才想起要谋生存,但是以他那相风水的本事,不能立竿见影,出道日短无甚名气,有钱人家瞧不起,无钱人家请不起,日子日渐寒酸,经常食不果腹,衣食堪忧。
终于为生活所迫,干起了其师傅的老本行与人看相,久而久之变得和他师傅一般无二,练就一张嘴皮子,和一张厚脸皮,但内心始终有一团堪舆之火不曾熄灭。
一日易帆来到一处风水宝地,见到此地竟然建有一座别院,心中好奇暗想:“谁人有此远见在此无人之地建起别院,其主人定懂堪舆之术,正所谓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求,既然有缘让我来到此处,不去结交一番,岂不是憾事。”
易帆走近一看,见其大门之上有一副对联,上联是:自然山水好风水;下联是:天地乾坤良云天;横批:风生水起,易帆呢喃念了数遍心中大喜,情不自禁便大声赞了出来道:“好一副风生水起,此地藏风聚气,山环水抱,这座别院坐北朝南,居于山腰,后有玄武山靠,左右各有护卫山,青龙山与白虎山,前有朱雀池……”
正当他夸夸其谈,赞不绝口之时,其身后有一道士正满眼欣赏地望着他,足足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等他说完才唱诺一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日有幸得高贤莅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何如进屋饮茶一叙。”
二人都是风水之术的痴迷者,一见如故,大恨相见时晚,那道士原名益玄,人称救贫先生,师承白鹤仙人,修炼的乃是九天玄女经,是时已然修成元婴。易帆在别院中住了一年,得知道士乃是修真练道之人心向往之,再者自己的堪舆之术实在是需要时间方能验证,是以更加渴望能修炼长生不死的法门,于是便想拜救贫先生为师。救贫先生原本对他青睐有加,相处日久更觉岁月虽然悠久,知己却是难寻,如他也能修道,日后时常见面畅谈堪舆术岂不妙哉,当下便教他修炼九天玄女经,就此成为了易帆的良师益友。
易帆得此机缘跻身修仙行列,九天玄女经和风水之术并驾齐驱,其修为进度自然缓慢,好在救贫先生授予了他一本寻龙诀,依照此寻龙诀易帆找到不少天材地宝,在各种珍贵药物的帮助下,易帆也是修炼了九百多年才刚刚凝结元婴,这还是闭关苦修功法两三百年,不分心涉猎各种秘术神通的情况下。
元婴凝结成功易帆便恢复本性,到处游山玩水,研究他那堪舆之术,及至有一次来到崖州地界见到那五指山和九个天池,见其大有玄机,便留下参详,时日一久便定居于此。易帆发现此地是一座巨型阵法,内中门道深不可测,其风水每时每刻变换,不由得对其着迷。
易帆讲到连山归藏阵的风水时又是滔滔不绝,凡杰不懂风水,不耐道:“我们时间不多,直接切入正题,赤髯是如何作恶的?”
易帆一震,似乎直接切入正题不太符合他这风水大师的作风,不过倒也不提那风水之术,接着前面说道:“我定居在距离一个大天池不远处的村落中,以教书育人为乐,教出了很多风水先生,村民都很敬重我,我也很喜欢他们。”
凡杰听他话头不对,讲到现在东拉西扯仍然没有说到重点不由得心下无奈,暗道江湖术士,忽悠之术天下第一,口中却接他话头替他说道:“然后有一天九个天池喷发气柱,你见到了赤髯。”
易帆奇道:“上仙是如何知道?我在村里住了将近百年,终于明白这阵法的用处,其阵体刚好隔绝崖州的地下河与地上河相通之处使得每年水季地下河水不能上涨到地上河,免却了洪涝之灾。而其阵势则是将地底火气缓缓引导而出,为何如此说呢?因为我见各个天池水色不同,水色为红褐色是因为其中有某种气与水作用而成,水色为湛蓝色乃是……”
凡杰此时有杀他的冲动,明明自己引他话头到赤髯仙尊之上,他竟然又能扯开话题,没办法,实力不允许,也只有耐着性子听他啰哩啰嗦了。不过凡亦杰这边却好像出了问题,原本按照猜想此时应该已经能够出去了,可是现在却一直在大阵边缘徘徊,按照赤髯仙尊的猜测应该是到达该爻位的时间不对,是以想原路返回是不行的。凡亦杰猜想可能就是与前面那句天地山泽水火风雷有关。
连山归藏阵的边缘处一爻位当中一青年,一婴儿正相对而坐,默然无言,各自思索。凡亦杰脑海之中,一片黑茫茫的虚无空间里,两个一模一样的青年身上泛着白光,正并排盘膝而坐,左边一个双眼紧闭安详入定,右边一个双眉紧蹙,瞪眼望着前方,而其前方正有一淡淡的灰色人影正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地说个不停,似乎是有几百年的话语要在这一刻倾泻出来。
终于易帆讲到了凡杰想要听的正题了,只听他道:“我参详出此阵的运转规律后便有意测试一下,于是便于地底阵口布下一共振阵法,这样一来便可加速内中火气的宣泄,其九个天池中九色气柱冲天而起,散于罡风之中,多么壮观啊!正当我在一个大天池岸边上欣赏自己的杰作时,忽然一道红光迅疾无比地扎入另一个大天池之中,我瞬间明白如此异相其他修道之人必定以为是异宝出世引起的。当下不假思索地紧跟而去,想要将他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