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澳洲南部,崖州五指山山腹之中尽是冰层,若有上帝视角便可见冰层之中有无数方形箱格正不停运转变换,其中有一个箱格之中有一青年身后跟着一个婴儿身材的人,正从一个箱格进入另一个箱格慢慢地在山腹中迂回往上行进,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到达一定高度后转而向下折转,又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在一个箱格中停了下来。
凡亦杰道:“前辈这里就是你们当初进来所在的爻位吗?此处怎么有一具骸骨,难道就是前辈口中所说的萧桐凤?”
赤髯仙尊咬牙切齿道:“没错,这就是我那逆徒萧桐凤。”
凡亦杰原本听赤髯仙尊讲述就觉得那萧桐凤身世可怜,一出生就父母双亡,从小跟着赤髯仙尊修炼没有自己的童年,活了上百年却没几天是自己想过的日子,与凡杰的一生极为相似。此时听赤髯仙尊的语气,显然对她恨之入骨,同病相怜,更加为萧桐凤的一生感到不值。
当下说道:“前辈,您与萧桐凤总算师徒一场,百年缘份,如今萧桐凤葬身山腹,尸骨已寒,逝者已逝,有何恩怨都应一笔勾销了。晚辈见她曝尸于此实在于心不忍,欲将她的尸骨带出去,找一处风水之地好生安葬,也算为前辈了却一桩因果,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赤髯仙尊闻言道:“嘿,你小子倒有一副好心肠,你爱多管闲事那也随你,只是动作快点,老夫被困在这鬼地方三百多年不见天日,对外面的世界可是期待得很,你不也是有急事吗?”
凡亦杰道:“晚辈不急于这一时,前辈稍待。”说完就褪下上半身羽衣用力撕下来,露出健硕的胸腹,蹲下身子准备去收拾地上的尸骨。
赤髯仙尊则双手环抱于胸前,眼中尽是戏谑,嘴角勾起露出微微笑意望着凡亦杰。
此时凡亦杰背对着他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自顾自地捡拾尸骨。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感觉不妥,具体是哪里不妥一时却说不上来,于是放慢手脚,一边捡拾一边思考,当捡到头骨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一般的尸骨男性的骨头较为粗重长大,女性的则细小轻巧,男性的眉骨突出额骨后倾,女性的眉骨则较为平坦,额骨则丰满光滑。这具尸骸的骨头都较为粗重长大,刚刚凡亦杰就是捡到了一根腿骨其关节突较大才觉得不妥,此时见到这尸骸的头骨上眉骨突出额骨向后倾斜,分明就是一具男性尸骨。
顿时疑窦丛生:“赤髯仙尊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说这是萧桐凤的尸骨呢?随便胡诌是哪一个像我一样的倒霉鬼误入阵中死在这里就行了。他大可不必讲述那么多关于他以及他和萧桐凤之间的事情,他讲了那么多,让我误以为这具尸骸便是萧桐凤的,其用心何在呢?不可能真那么简单只是向我坦诚他的过错证明他不是被人困在这的魔头,如果是那么简单那他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越解释越可疑像他这样活了那么久的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时之间想不通透便甩了甩头安慰自己道:“凡亦杰啊,凡亦杰,胡思乱想什么,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萧桐凤只是由于修道的缘故骨骼才异于常人。”
然则另一个想法却告诉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似赤髯仙尊这种活了上千年的必定深谋远虑,智计百出,他欺骗自己定然有所图谋,莫要一不小心着了道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
凡亦杰想着想着就想回头找赤髯仙尊对质:“明明就是一具男性尸骸为何要骗自己说是萧桐凤的。”随即转念又想:“此时就自己和他二人,他又是修真练道之人,自己无治他之法,若他真的图谋不轨,此时质问无异于打草惊蛇,致自己于险地,若他一口咬定这尸骸就是萧桐凤,无人公证,与他争辩也是徒然。算了,管他是不是萧桐凤的尸骸,我自己多留个心眼,走一步看一步吧。”想通了这节便加快速度去扫地上的灰泥。边扫边心中想道:“老兄,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既然老弟有缘到此,自当好好为你收尸,找一处风水宝地帮你风光大葬。”
这些灰泥想必是尸骸主人生前的衣物血肉所化,触手极是柔软。凡亦杰扫着扫着忽然摸到一小块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块木头做的配饰,扫除灰泥后见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细字“朝花拂曙乌—萧桐乌”凡亦杰看着这字样脑袋嗡嗡作响,这具尸骸的主人是萧桐乌而不是萧桐凤,萧桐乌不是从小就送人了吗?怎么会死在这里?那萧桐凤又在何处?回忆着赤髯仙尊所讲述的事情,真真假假,似有千头万绪奔腾穿梭。就在这时,木佩上一条灰色影子顺着凡亦杰手臂蛇蹿而上,电光火石间便即不见,接着凡亦杰全身一震,手中木佩化为粉末从指间流失。
身后的赤髯仙尊似乎察觉到了异样,问道:“你怎么了?”声音尖细。
凡亦杰失神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初,听得赤髯仙尊问话,回过头来见赤髯仙尊眼中红光流转心中一禀,勉强镇定心神,假装害怕惊慌道:“晚辈头一次帮人收尸,心中惊惧,忐忑不安,刚才抓起的灰泥从指尖自行滑落,将我吓了一大跳,让前辈见笑了。”
其实凡亦杰知道赤髯仙尊欺骗他后就一直绷紧了神经,那灰色影子着实是吓了他一大跳,再一听得赤髯仙尊尖细的声音和见到赤髯仙尊妖异的眼神心中确实惊惧,那害怕的神情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倒不用他假装了。他这一番话说得真真假假也是滴水不漏。
赤髯仙尊闻言道:“你这胆小如鼠的小子,竟然被一个死了一百多年的人给吓到了,亏得我还夸你有胆识,别再磨磨蹭蹭了,快点搞完早点出去。”也不知赤髯仙尊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凡亦杰打了个哈哈道:“前辈之前谬赞了,这就收拾完了。我们走吧。”说完将包着尸骨的羽衣绑起来背在背上。
此时凡亦杰的脑海中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