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脱下军帽在手中端着站得笔直像面对高级长官一样恭敬,回雁楼二楼靠栏杆一圈椅子中间隔着小茶几,中间位置除了一个平台没有任何摆设,不知道坐那里
薄厚向旁边椅子抬抬手:“马副官请”
“与长官平起平坐!这样不好吧”
马彪微微弓身,态度虽然不卑不亢但是语气非常恭敬太做作了,薄厚坐下:“你随意”
马彪想了一下,在薄厚旁边椅子坐下半边屁股,军帽放在后面茶几上,双手按膝盖笔直上半身微微向薄厚倾斜
薄厚感觉不耐也有点看不起马彪:“马副官找我什么事?”快点说快点滚
顾团长表面说倾家荡产送儿子留学然后回国报效,暗地里屯黄金换外币给自己准备后路,面前这个英语非常好的年轻人顾团长一定笼络提携,不介意薄厚话语硬,恭恭敬敬:“明天薄长官主持最热闹的通山桥,下官前来聆听长官教诲”
一切如常就打发了,转念:“老百姓生活困苦,我意!那些穷点的少收,太穷的直截免收”
马彪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咱国家要啥没啥就是穷人多,有能力帮一帮,落个心安理得”
薄厚满意点点头
“不过”马彪停顿一下等薄长官专注听:“明天薄长官看得见老百姓非常守规矩也很古板,一些商人会在路边劝山民别进镇子,他们备了日常生活用品交换山货,互利互惠的事情,很多山民还是会进镇子卖货买货,一个市场一种规则形成以后,想要打破呵呵呵、”
薄厚若有所思:“你的意思!不要钱反而会吓着他们”
马彪点头赞同:“影响范围大,最重要影响交通,可能造成拥堵影响流通不说,很多人回不家!”
“哦,不要钱反而会造成拥堵,影响他们回家的时间!”
马彪差点翻白眼:“差不多嗯就是这个意思”
薄厚深思
马彪等了一会儿:“薄长官,这么晚过来打拢您,还有一件事,不说的话,怕以后长官说马彪嗯呵呵”
薄厚认真听下文!等了一会儿:“说啊”
“嗯嗯好好”放低声音:“卑职在黄浦的一个同学叫”
“黄浦!你是”下意识看马彪领章,细细一条黑线上面一颗小白星星少尉军衔:“怎么会?”
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达到了,尴尬难堪:“团座”左右看看更加小声:“顾团长不喜欢黄浦系”
不喜欢但是又要用!少尉军衔却是保安团副官!“哦”恍然大悟,最高军事学院出来的人值得尊重:“马副官有什么事?”
马彪:“黄浦同学叫沈如,据我所知沈如与南雁已经定亲,南雁可是咱江边县的名人,当年因为山民在县城被打了,李莹雁答应山民报仇,单枪匹马连踩县城俩个有名的恶霸,一喏千金豪气冲天,沈如很满意这个媳妇,前阵在汉口一起喝酒,听意思过完年就要来通山商议结婚事宜”
“沈如?”
马彪凑近点:“沈如厉害不厉害咱先不说,但是他二哥是调查处的恶人,传说在东北一个人杀进日本人的军营,全须全尾回来了!”
“杀进军营?!”
马彪笑笑:“呵呵,传说嘛一般都比较夸张,但他二哥确实有点本事”
二哥厉害不等于沈如厉害,抽时间去一趟回龙洞说不定不用等到过年就走了:“马副官为什么说这些”晚宴上谁说过什么话马彪一清二楚
“长官,沈如虽是同学但”
“等等”薄厚打断马彪的话:“我只是九通公司雇员,不是什么长官”
马彪微笑:“薄长官,三营虽然一个人没有但是组建起来很快”抬起手向街上指了指:“山里的娃几岁就满山乱跑,以通山镇山民为基础组建一支山地作战部队,薄长官,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正是我辈报国建功之时!”激动地站起来挥手,心潮澎湃
李羽龙一本正经视弟弟与年轻人为后辈不好沟通,叫李羽豹带头找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惜要出国了:“从小读书学习与军事没有半点交集,再说还有重要的事做”
马彪淡定早知道你,意不在此:“军队其实非常简单崇拜实力,薄长官枪法如神令人信服,可以说您的威已经立起来了,无人敢轻视,练兵与日常管理之事,薄长官尽可交给我”
薄厚皱眉沉吟,马彪不想干副官想要实权
“薄长官,实话对您说吧!当初国防部往各县市保安团派出军校生,不仅仅是为了加强地方部队,国家建设这支战略力量因为与日本迟早开战,江边县保安团名册上四百九十二人,实际上只有一百人左右一个连都不到”
薄厚震惊!不觉站起来:“敢贪这么多钱!”
“上面没有什么拨款,但是县上收缴的各种钱,要找各种名目花成负数,赤字才能要钱呀!我知道薄长官想出国留学然后回国以文报国,但是薄长官在出国前,能不能帮忙建起一支部队,就算是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纪灵佩服马彪会做思想工作
马彪继续:“地方上掣肘太多,小弟奋力拼搏两年一事无成,唉惭愧,惭愧呀”
薄厚迟疑片刻,小弟都出来了!马彪比自己大好几岁,但是为国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帽子太重不敢轻易拒绝:“一支部队!时间上”
“关键在于钱,什么时候缺兵源!”
薄厚重新坐下:“怎么弄钱?”
“先同意顾长官的招揽当上营长再说!虽然他想三营从头到尾只有您一个人,但是咱们想办法呀,路到桥头自然直嘛!我给您当连长”
“这个这个”从来没有想过当兵,身上三万六千根汗毛,一根都没有想过,事情太大了!酒宴上经历的事情薄厚没有多想,觉得离自己非常遥远,盗贼的事情萦绕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突然又遇上这么大的事情!脑子有点儿混乱
马彪当薄厚同意了,戴上军帽:“沈如那里因为是同学,表面上咱们可能要那啥,嗯”你懂的眼神:“他那里有什么事我会通知薄长官”
沈如!名字就是个女人名字,本来就没有想过怕这件事,现在埋下桩子!还是对手吗?送马彪下楼
楼梯口马彪像是突然才想起一件事情,靠近薄厚耳边轻声:“顾团长叫人送信,托调查处的朋友调查你,这人明天早上才去县城,如果薄长官有什么需要?刚好送信人是我朋友”
“没有需要,调查就调查吧!难道你还能叫他不送信!”
马彪轻松向楼下走:“没事就好,小弟另外有办法”
马彪俯耳低声说话还是被纪灵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薄厚这朵奇葩最不怕的事情就是调查政审!学校差不多四年竟然有同学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同学!说薄厚的样子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干净如白纸一样在这个千年不遇的混乱年代只能定性为奇葩!学校一切非常好调查,埋头苦读和翻译英文材料,回家定亲然后逃婚,重庆呆了几天怕被逃婚人追来又到汉口,买船票准备去上海闯世界却在江边县碰上秦大可管家,双方瞌睡碰上枕头一拍即合,如果江边县秦管家是薄厚人生的转折那么顾团长就是助薄厚抄了近道,眼瞅着就要一脚踩进江边县政坛!
送走马彪,薄厚回到二楼关闭电灯,独自坐在漆黑之中发了一会儿呆,李六一般十二点左右来回雁楼然后一起巡夜,今晚李六在应该出现的时间内没有来,可能张瘸子的事情对他造成了困扰,收拾心情下楼准备去巡夜
楼梯上看见纪灵鞭子缠在腰间站在黑暗角落注视自己,手放在门栓上纪灵还是没有反应:“侠女要不要一起?”
“光线与角度正常人不可能看得见我,怎么练出来的夜视能力”纪灵缓缓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
薄厚放开门栓:“天生如此”
“天生?”谁信:“陪你一起走走,我知道一条路可以到张瘸子家后面,这几天那里很热闹”
薄厚轻轻开门:“大晚上为什么热闹?”
纪灵先出门走前面带路:“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小路小巷忽上忽下崎岖坎坷比重庆的巷子还要难走,穿过的门框虽然没有可以关闭的木门板但是确实是一道房屋大门呀!竟然是路是街道,人家户的楼道里堆满杂物竟然也是路!薄厚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夜已深,云层虽然不是太厚但是没有缝隙,只有淡淡的月亮光,微光环境纪灵熟门熟路走得不慢,俩人来到一处凹造型的巷子前,薄厚看得清楚对面的台阶与这边差不多一样多,下去几十步台阶然后走几步又上几十步台阶就穿过了凹陷下去巷子
这段巷道太黑了,纪灵扶着石壁脚尖试探着一步一步向下走,另外一面是房屋的屋顶不小心摔下去可就闯进别人家中床上了!
“我走前面,你用手搭在我的肩上,这样快一点”
“好”纪灵答应一声侧身站好等薄厚走前面,薄厚从面前经过时:“呀”一声惊叫,脚下不稳踩在台阶的边棱位置倒了下去!这要是一路滚到巷子底不死也残了!
薄厚一手搂住纪灵小蛮腰一手抓住肩膀站稳脚跟:“怎么了?”
纪灵复杂眼神:“你的眼睛!”薄厚眼睛淡淡七色光流转在黑夜里太吓人了
“眼睛怎么了”薄厚装不懂!身体有什么问题都是那株植物的祸
“很嗯很奇怪”男性的鼻息太粗,太重,冲击力太强,纪灵脸像熟透的红苹果尽量伸长脖子别开脸
纪灵红脸薄厚意识到问题连忙放开手:“对,嗯”这好像不是对不起没关系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说了
纪灵羞红着脸自己站稳脚跟,刚才是依靠薄厚站着:“哎呀”一声痛叫又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