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柠左瞄瞄,右瞄瞄,抓住机会抢过一包蜜饯就往回奔。
这是酒钟的蜜饯店。
或者说,是商柠的“蜜饯备用仓库”。从小到大,她在酒钟这里顺走的蜜饯,数不胜数。
“臭柠子——你这小兔崽子——”酒钟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尔后就是一阵拎扫帚的声音,“你快给叔站住——”
商柠对着跌跌撞撞穿鞋的酒钟叔,做了一个大鬼脸。
“叔,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鬼见愁面前卖了我啊,我这人就是记仇!”
说罢,她拍拍屁、股,笑着往外头走去。
“这小兔崽子...”
酒钟气恼地看着商柠的背影。不过看到她还是这般生龙活虎的样子,他也总算是放心了。
———————————
石桥边。
林朗清坐在屋檐之上,脸上带着笑,但是眸子里面却都是漠然的。
他就好像是一只最清冷不过的白鹤,看着周遭一切。那份温和,被藏匿殆尽,一丝不剩。他在等,等刚才那个少女回来。
他知道她的身份。
康乐郡主南伽柠,一个藏匿于民间十几年的皇家贵女。当然,也是他将来要娶的人。他的眼里闪现几丝玩味来,想要获取十几岁少女的真心,并不难。
商柠从蜜饯店回来之后,寻了好久,才在石桥边看到了林朗清。
此时已近黄昏,天已见黑。
“探花郎,你倒是悠闲,”商柠看着他单薄的衣裳,又摇摇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风寒了还?我跟你说,要是被我老弟小旗头看到了,肯定数落你!”
林朗清打量着商柠,见她白嫩的脸上挂着汗滴,不禁有些怔愣:“跑过来的?”
商柠一脸笑,从背后掏出一包东西,塞到林朗清的手里。
“尝尝,风寒吃了就好。”她笑。从前老奇头就是这么告诉她的,每次她很生病,老奇头就带着她去酒钟蜜饯铺子偷蜜饯。
林朗清迟疑地看着手中的小包裹,拆开纸,发现里头放着满满的蜜饯,看上去甜丝丝的。
“这...”他语塞。
“别不信,这可是有魔力的,只要吃了就能精神百倍。”
商柠伸出白嫩的小爪子,抓起几个蜜饯扔进自己的嘴巴里。甜甜的滋味,瞬间充斥了她的口腔。当真是美味至极,她趴在小桥之上,看着不远处飘过来的兔子河灯。
“一个..两个...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她疑惑。
“大概是哪家孩子贪玩,拖着家里人放的吧。”
林朗清尝试着在自己的嘴里放了两颗蜜饯,站在桥上,看着水面上飘着的两盏河灯。
商柠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垂头丧气:“我小时候也是喜欢这些玩意儿的,可是老奇头说这些都是痴呆儿玩的,坚决不同意我玩。”
现在想想,这老爹就是心疼那几个铜板。
林朗清温润一笑:“那姑娘,现在可甘愿痴呆一次?”
啊?商柠怔愣。
须臾之后。两人趴在岸边,捧着手上的几盏河灯,专心致志地用火折子给他们点火。商柠看着手上的老虎河灯,心中一乐。
别人家孩子从小都喜欢猫儿兔子的,她就不一样,从小就喜欢大老虎。
吃个画糖,都要做老虎的!
“放吗?”
林朗清举着几个河灯,笑盈盈地看着商柠。
“放!”商柠眉开眼笑。今夜没有什么节,但是她高兴,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她欢喜苏衡,未来的哪一日都是节,哪一日都值得纪念。
——————————
另一边,马车上。
“放河灯?”声音冰凉。
“是。”
“和探花林朗清一起?”尾调上扬,听上去已经十分恼怒。
“是...”柯省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