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柠的脸上都是清浅的笑，在这瞬间倒是温柔得不像她。宁芙看着她，倒是看得呆愣。“泼皮郡主”这个名号她是听说的，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她会是这个模样。
难怪坊间传闻，佞臣大灰狼他尤其护着泼皮郡主，两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宁芙被商柠的笑感染，不自觉地也勾起唇角。
“我...已经不记得了。”她不好意思地勾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商柠。
唐国公一直教育她要行善，往日里看到乞丐泼皮什么的，她也会乐善好施。没想到，年少时候种下的善因，过了那么多年后，竟然结出了善果。
商柠拉着她的手，暖暖得让宁芙很是心安。商柠从一旁商贩那里买了两个糖人，将一个递到她的手上，笑吟吟道：“喏，你也尝尝吧。我老爹说了要是心里苦，就嘴里吃点甜的。”
宁芙点头，接过那糖人，只是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感觉在嘴里荡漾，一瞬间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从前，一直以为生活是一帆风顺的，祁一他会一辈子对我好。”
商柠咬了一口糖人，听着宁芙的哭腔，心里突然就泛起一个人的脸。苏衡，那个大灰狼。他纳妾进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是真的要有女人了吗？
宁芙抹着眼泪，一字一顿：“我只是后悔，当年没有把自己的心意全部说与他听，没有让他知道我的心里是真的有他。”
商柠一愣，呆呆地看着宁芙：“欢喜，究竟是什么呢？”
宁芙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哀嘁：“欢喜？大概是心里眼里都是他。只要想起他的名字，就有无数可以回忆的场景。那些年齐牵手，挂灯笼的场景，当真是像一场梦一样。”
商柠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也沉了下去。
宁芙反手，捏住商柠的手，认真道：“坊间都说你和苏御史很是相配，你可千万不要像我一样错过....”
啥？
她和他相配？哪种相配法，是那种狼狈为奸，一起搅毁京城的那种嘛，那说起来还真的是挺配的，一个负责搅弄风云，一个负责下场干架。
想着想着，商柠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宁芙愣愣地看着商柠，不知她为何发笑，便道：“若是郡主真的对苏御史有心思，一定要抓住机会。我们女子，本身就是命运艰难的。”
商柠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
宁芙这小姑娘实在是有趣得紧。
她们在日落只是别离，商柠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宁芙，若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以后你的安危我罩着。”
宁芙红了双眼，也红了脸颊。
为何这事件会有泼皮郡主这样好的人，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商柠一路向北，朝苏府而去。
她想要找到苏衡，想要问清楚他的想法。为何他要娶湄娅，不是说神医落花谷不娶亲吗？他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他，对自己的看法是什么。
苏衡他，到底欢不欢喜自己？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在扑腾扑腾猛烈跳着，心中眼里想的都是苏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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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柠一路狂奔，直到苏府附近的落成河边才停下脚步。
她没心没肺了十几年，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心里放上一个人。
“打——快打那个小偷——”
从她的背后传来一阵打骂声。这声音她熟的很，多年以来她都是听着这个声音长大的，于是她下意识就开始往前跑。跑着跑着，她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人，也太邋遢了点吧。头发已经脏得粘起来，满脸的泥，感觉可以搓出来种花啦...不过，他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黑亮。
里面好像有星辰点点。
“兄弟，”商柠瞄了一眼他手上的肉包子，“敢情是你偷东西吃啊，早说嘛...”
她停下脚步，却没想到那人一下子把肉包子塞到她的手里。发生了什么...商柠看着手上被咬了一口，冒着热腾腾香气的肉包。
夭寿了！
她刚想要甩掉那肉包子。
“原来，你也是同伙——又是你这个臭柠子——”包子铺徐大娘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商柠转头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