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也没用。”
她的头顶上传来苏衡那富有磁性的好听声音。
但是现下的商柠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苏衡的嗓音,她只想和苏衡干一架,让他那绝美的面容挂上色彩。
上了那奢华夸张大马车之后,商柠的身上被捆上了重重的绳索。苏衡坐在马车的一侧,闭着眼睛,似乎完全不想和商柠多说一句。
不管商柠怎么大吵大闹,嘶吼加乱喊,这人就是能够做到眼不见心不烦。
商柠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绑架她的人是他,捆她的人也是他,最后不想搭理她的人竟然还是他。
做人可以过分,但是不可以变态。
在马车驶了一段时间之后,泼皮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怒怼道:“我说大佞臣啊,你现在不只做先帝的狼崽子,还做威远侯府的狗崽子了?”
苏衡闻言,嘴角一抽。
作为一个在朝中严尊处优已久的佞臣首脑,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这样的挑衅。
他睁开眼,瞥了一眼一旁作妖的泼皮,笑道:“臣不过是遵守陛下的旨意,陪同郡主前去查案罢了。”
“他让你这样陪了?”商柠在绳索里面使劲扭曲。
“嗯。”
嗯?
这个人竟然还“嗯”的出来?商柠简直怀疑自己做梦没有醒,作为一个纵横京城十几年的泼皮,在苏衡的厚脸皮面前,她自愧不如。
马车继续向前,商柠已经停止挣扎。为了保命,她认真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啊?你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我拉到刑场,砍头吧。”
现在是八月,可不是秋后。
苏衡嗅闻着一旁的熏香,对着商柠莫名一笑:“不急,先发挥下郡主的本领。”
商柠狐疑看他:“我的本领是算卦。我现在就算一卦....这凶手....算不出。反正,不是我。”
苏衡无言。
他宛如看傻子一般看着商柠,笑道:“与算卦所差不远。”
这眼神,这语气。一听,就不怀好意,商柠欲哭无泪。
马车在拐了几个弯之后,进入一片寂静之中。商柠有理由怀疑,这大灰狼可能是要把她卖了,卖去边疆当苦役。
“不要一脸要把你卖了的样子,你这身材长相,怕是卖不到好价钱。”
商柠的脑子里闪现一个巨大的问号。
车停下之后,苏衡完全不管她的死活,先行下去。商柠只能自己扭曲扭曲,从车里蹦哒下去。
一旁的侍卫抬起商柠,往他们眼前阴森森的屋子里走去。
商柠最后的一瞥,瞥到屋子牌匾上的两字:义庄。
真的是,要命了。
八月,当一切燥热进入极点。风似乎都堕懒,在此地停滞、盘旋,最后沉眠于此。
风沉眠的后果就是,这地方的腐臭味简直是要造反。商柠才刚刚踏入屋子,人就差点熏晕过去。她看着屋子里面站着的好像没事人一样的苏衡,简直怀疑人生。
她步履蹒跚地走进去,气愤道:“我的本领,要在这地方发挥啊?”
“算卦和验尸,所差无几。”
呸。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地方不是有仵作吗?”商柠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苏衡的面前有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前几天,因为欠钱被人砍死了。”
商柠:“...”
苏衡抬起头,鹰隼一样的眸子盯着商柠:“郡主,最好是尽力些,否则臣只能联名上书,告你一个谋害命官之子的罪过了。”
商柠想要抽出自己一百八的大砍刀,但是却施展不开。这人的身手比她好,这人的口才比她精彩。
她走上前,做足心理准备之后,撩开那白布,顿时觉得五脏六腑,排山倒海。这刘斐身上,已经生了不少的蛆。也不知道苏衡是怎么做到让刘氏夫妇同意把儿子不下葬,反而送来义庄的。
商柠忍着将吐未吐的恶心劲,带着手套用树枝去检查刘斐身上的伤痕。
这人,还真是惨。
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严重的都已经流脓了。
久入鲍肆,而不闻其臭。臭味闻多了,商柠的鼻子很是可悲地适应了这致命的味道。她翻动着刘斐的头发,突然看到一块红肿的皮肤。
她奇怪道:“大灰..呸,苏衡,你快看看。这块皮肤,像不像被人扎过针。”
苏衡侧首一看,果然见那红肿皮肤上头有一小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