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围观群众太热情,把何武他们逼回了车里。
不过节目组并没有放弃拍摄计划。
他们先开车离开了幸福里小区,等到天快黑了的时候才又重新回来。
这次虽然还是有人围观。
但正是饭点,人群比之前少了不少,在工作人员的维持下,可以进行正常的拍摄了。
节目开始。
马冬同何武先按照节目脚本上写的内容,介绍了一下幸福里小区的位置和由来。
然后请出两位嘉宾,进行了一段简单的访谈。之后他们就言归正传,开始准备摁门铃了。
“时间截至到七点半,如果没有找到款待你们的家庭,你们就只能用这十元钱解决今晚的晚餐了。”
小猫作为出镜导演,宣布节目规则。
除了给他们每组十元钱外,还另外赠送每人一双筷子,一把勺子。
按照规则。
当开门的家庭愿意款待他们时,主持人和嘉宾要把筷子、勺子递出去,当作他们自带的餐具。
“咱们先一块摁门铃试试,一楼两户嘛,一队摁一家,看谁运气好怎么样?”
马冬提议两队先别分开,一起行动。
“那没问题,我觉得我们肯定会比你们先吃到饭的,是不是,何武?”
“我也是这么觉得。”
“那咱们就别在这儿瞎白话了,先去摁两家试试呗。”
彭垒是行动派。
而且被人围观,也让他很不自在,便在一旁催何武他们赶紧行动。
四人出发。
进到一座单元楼。
“谁先试?”
马冬问何炯。
“马老师你是紧张还是健忘,不是说好了一块摁吗?来,小武,你代表咱们队。”
“那彭垒你来。”
马冬也让出位置。
何武同彭垒上前,同时摁动门铃。
嗯。
结果是这两家的门铃都没声儿,全坏了。
“哈哈,咱们还是敲门吧。”
四人相顾失笑,说话间,何武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谁呀?”
随着一声问讯,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是一个身上穿着围裙的中年妇人。
她显然是被门口的大阵仗给吓了一跳。先是一愣,然后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们干嘛?”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我是何炯。”何老师见状,赶忙上前,友好地伸出手去。
“啊?何,何老师!你好,你好。”
妇人一看对面站的是何炯,立刻激动得满脸通红。
她先是伸出手,然后又迅速地缩回,在围裙上了抹了抹手上的水渍,才又与何老师握在一起。
“您吃饭了吗?”
“没呢,正要做呢。”
“那我们来得还挺巧,是这样的……”
何老师细致地把他们节目的规则说了一遍,然后笑问中年妇人,“情况就是这样,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您一家共进晚餐?”
“这个……”
中年妇人脸上现出犹豫之色,显得很是挣扎。
“不好意思,家里地方小,而且也没准备什么菜,我觉得不太方便。”
“妈!”
旁边一个穿校服的初中女生应该是她的女儿,见状,不由恳求地拉起妇人的手。
看得出。
女孩挺想让何武到家里吃饭的。
“不行。家里太乱了。”
中年妇人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何老师抱歉地笑了笑。
“对不起,真的不太方便。”
“没关系,没关系,那您先忙吧,打扰了。”
马冬他们比何武还惨,直接就没人应门。
四人不死心,继续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敲门,结果很多人家都像那位中年妇人一样,开始看到明星挺开心,但一听要进家里一起吃饭,就显得顾虑重重。
也是。
毕竟牵扯到家庭隐私,有顾虑也正常。
“我,我得歇会儿,你们不累,你们先去敲门吧。”
从六楼下来,自称微胖的马冬已经是气喘吁吁。他弯下腰,一边扶着膝盖,一边对何老师道。
“那成,咱们就分头行动吧。走,何武,敲门去。”
何老师一看就是经常运动,脸不红气不喘,精神奕奕。
而且。
他们运气特别好。
到了另一个栋楼以后,只敲了一家,就成功了。
“不就是吃顿饭吗?进来,进来。你们不用再楼上楼下跑了,就到我们家,让我家老头子给你们做。”
“谢谢奶奶,不知您怎么称呼?”
“我姓张,这是我家老头子,也姓张。你们快请进,渴不渴?厨房里有晾好的绿豆汤,加了冰糖的。你们坐,我去给你们盛去。”
张奶奶风风火火地去厨房给何武他们盛绿豆汤去了。而张爷爷则很是温和地笑着,让何武他们随便坐。
“家里地方小,你们就挤一挤吧。”
说着。
他拉过几张板凳,往摄影大哥和负责打灯、照明的工作人员身前递去。
“张爷爷,您不用管他们。他们得工作,不能坐的。”何老师被老人的好客逗笑了,赶忙解释。
“不能坐,但总能喝口水吧。”
说话间。
张奶奶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了。
热情难却。
大伙喝着张奶奶给的绿豆汤,连心里都感觉甜丝丝的。
而趁何武他们喝绿豆汤的工夫,张奶奶竟又回卧室换了一身崭新的丝绒旗袍,脸上还化了妆,抹了口红。
“哇,奶奶,您也未免打扮得太美了吧,这是为了上电视,专门换的吗?”
“是啊。对了,我问你们一件事,你们拍完这期节目,能不能给我们拷一份,我想留下来做个纪念。”
“这没问题,肯定可以的。”
对张奶奶的要求,何老师笑眯眯地答应了。
“那真是太好了!老头子,听见没,我让开门没错吧,等将来我走了。你想我的时候,就可以看看今天咱们的录像了。”
张奶奶虽然是笑眯眯地说这话的。但在场诸人闻言,全都脸色剧变。
什么叫我走了。
这话从老人口里说出可是很不吉利的。
见他们面露异色。
还没等何武询问。
张奶奶就急切地开口解释道:“你们不要这个脸色嘛。我是得了不好的病,不过不是传染病,我肯定是不会故意害你们这些娃子的。”
“您是……”
听她这么一说,何武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要人命的病,除了癌症,还有啥子嘞,而且是晚期,只有半年的活头喽。”
张奶奶话虽说得平静,甚至还带了丝调侃的语气。但整个房间的气氛,却为之一暗,变得沉闷压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