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悬在吴一二面前,仿佛怒视着吴一二。
吴一二死盯着书本,总感觉这天地异象的动静太小了点,好害怕书是假的。
良久后,吴一二结巴道:“你……你……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书吼道:“你才是假的,你全家都是假的。”
吴一二诧异道:“刚刚湖底抖两下就是你觉醒时的天地异象?”
“异象你大爷,那是湖底的小水蛇见到爷爷后害怕在抖!”
吴一二还没见过妖,并没有在意这句话,颤声问道:“你……是真的?”
书在颤抖,似乎气得发抖,吼道:“爷爷当然是真的,爷爷从来不骗人,不像某个老王八,为了个小王八,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不做,偏偏玩阴谋,演得一手好戏!”
吴一二完全没多想老王八指谁,他一把扯过书,就准备翻书修行。
书本怒吼一声,挣脱吴一二,又给了吴一二两巴掌,才骂道:“小王八,你要做甚?小心爷爷抽死你!”
吴一二焦急道:“书爷爷,我要修炼,我要报仇!求求你。”
书喃喃自语:“老王八演得那么好?小王八一看就好骗,如今这副满脑子报仇的德行倒也说得过去,可岸上那位……居然也被骗了!人生在世,果然得靠演技?”
岸上,妇人正在布置一道道阵法,为吴一二的成长努力着,丝毫不知书灵与吴一二的聊天,她强大的神识早被书灵左右,感知到的是吴一二在认真修炼的画面。
潭下,吴一二泪水决堤,可惜在水中,看不出来,他央求道:“求求你。”
书还在感叹老王八的演技,躲开了吴一二抓来的手,喃喃道:“以后我也得多演演,要不是配合老王八演了这么多年,指不定二十年前我刚苏醒时就已经被哪个混蛋抢走毁掉。不行,为了修成大妖,我必须会演戏。”
吴一二抓了几次没找到书,越发焦急,不断央求着。
“别嚎了!烦不烦?我既然已经现身,当然会教你!不然谁保护……咳咳,不然谁帮你报仇?”
吴一二闻言欣喜若狂。
“记住,爷爷不是本书,也不是所谓书灵,是某个超级老王八残留下来的一道神念,但爷爷有自己的意识,爷爷不想用他的名讳,以后你就叫我二道!”
吴一二想到序言,在结合书灵自己起的名字,虽然觉得这书灵有些出乎意料,完全不具备亘古第一功法的书灵该有的气质,而且看上去很不靠谱的样子,但他已然肯定了秘籍是真的,因为书会动会讲话本来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想来也只有超级不凡的书才能具备这种能力,他急忙演出一副尊敬的样子,亲切道:“还请二道爷爷教我修炼!”
“叫师父!但你记住,你不是一道那个超级老王八的徒弟,你是我二道的徒弟。”
吴一二行拜师礼:“师父!”
“乖徒弟!”
“师父,你……您什么时候教弟子修炼?”
“为师会将功法刻入你的神魂,由你自己修炼,此法为师自己都无法练,无从指导!”
闻言,吴一二有些害怕自己练不会,紧紧握住拳头,暗暗决定死也要练会。
“刻写功法太过耗神,结束后为师会沉睡一段日子,这段日子里,你若是神魂俱灭,为师也就死了!所以,为师沉睡期间会化成你的衣服,在你的神魂受到致命打击之际,能有一次保护你的机会,但一旦你用了这次机会,为师将会沉睡更久,亦或永远沉睡,所以你万事小心。”
吴一二心中终于开始认可这个说话不着调的师父,发自肺腑说道:“多谢师父。”
“师长如父,你既是我弟子,我自然不能亏待你。况且,这也算是保护我自己,我因你而苏醒,你生我生,你死我必死。”
吴一二重重点头。
“你将要修的是一道的道,但拜入的是我二道的门,他的功法确实好,咱们不练白不练,但我的道法,你也要好好学,日后倘若你能修道大成,去到域外见到一道后,须用我的道跟他较量较量。”
“你须先练《五行天》,以自身五行衍化出自己的天地宇宙,再兼修我的功法,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吴一二认真点头。
“话不多说,你已荒废了二十多年,我这就将功法烙刻入你神魂,从此,你需要没日没夜加紧练习。”
片刻后,书不见了,吴一二身上多了一套古风青衣长衫,脑海里多出了两套功法,一套是《五行天》,一套叫《练天诀》。
吴一二读起了《五行天》。
没有人可以指导他,欲练,必先明确功法重点。
五行相生相克,可生天地万物,可克天地万物。《五行天》以五行之力为修炼之源,可于体内衍生出另一个宇宙天地,天地自行运转五行,生生不息,衍化的天地越大,力量就越大。
吴一二读完后被深深震撼了,按照功法所载,凡人眼见的宇宙,只是大能以五行衍生的宇宙,这宇宙外,还有诸多自然形成的宇宙,那才是真正的宇宙。
而人类所知的宇宙,正是一道衍化的宇宙!
人类眼中无边的宇宙,在真正的宇宙中非常渺小,地球更渺小,可单单发生在地球上的自然现象产生的力量,就已经惊天动地,而《五行天》修至大成,可引用所衍化宇宙中的任何力量!
吴一二无法想象引用宇宙星辰之力的战斗方式是怎样的画面,威力又是何等的惊人,但肯定比胡忘川的崩山碎石要厉害。
之前看胡忘川崩碎山河,吴一二用毁天灭地来形容,如今却已只够用崩山碎石来描述。
《五行天》第一层,觉醒五行,运转五行。
通过对《五行天》的反复研读,吴一二已经知道薄霜是什么,是五行之一的水之力本愿。
也明白了为何水之力觉醒了,因为他是五行圆满的天生仙体,幼时的坠江车祸刺激下,觉醒了水之力。
仔细感受下,吴一二还感受到了身上另外一股一股力量。
那是一股与水之力抗衡的力量。
两股力量互相抗衡着,同时又互相依赖着,在抗衡中消耗,同时又在依赖重增加,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吴一二欣喜异常,他已然知晓,是火之力!
自己竟然已觉醒了两行!吴一二欣喜异常。
岸上,妇人已经布置好阵法,她望着潭底的吴一二,喃喃道:“天赋异禀。”
她又望向天空,喃喃道:“吴乾坤,二十四年前你耗费修为掩盖《五行天》异象,为的就是今天吧?我成全你。但这孩子成长的方向,你已经无法控制!”
“来日,你父子决战之日,便是你含恨身亡之日。也是你妻子肝肠寸断之日。”
“我要你夫妻最终死在自己爱子手上!”
天地间起风了。
妇人消失不见。
潭底,吴一二盘坐在哪里,闭眼入定,宝相庄严。
湖底那双巨眼又睁开了一下,只是一下。
而岸上,方圆几千里,无数的野兽聚集着,往吴一二身处的深潭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