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朝阳愣了一下,问道:“你当真?”
“嗯。”
她从身后接过珠子,谭湮便开口道:“把它擦一下就能亮,最多只能用两次,也只能亮一会,所以你要找就快点找。”
见她知晓用法,高鹿马便挤在她旁边抱怨着:“所以说吧,他那珠子要丢了好几次才看见周围的地界。”
“一个珠子最多两次,你丢一次就不要了,就没见过你怎么傻的。”接而他又讽道:“我要是丢一次早就看见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高鹿马揶揄道:“你别胡说!”
谭湮吼道:“那你别浪费啊!”
岁朝阳看着争执不休的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如若不是手脚绑着,估计他俩应该会真刀实枪的干起来。珠子擦了遍衣服后隐隐约约散着光,岁朝阳喊了声序听雨的名字,四下无人回应。
这边的序听雨听见了声,借着些许微弱的光,他朝那边大喊:“是朝阳吗?”
蓦然,那光就熄了。岁朝阳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老大是吗?那你现在可无碍?”
“嗯,”他回道:“我也是刚醒。”适才接着微弱的光便远远的看见了其他门生被吊的七零八落,他这也是算好的了。只是和岁朝阳隔得有点远。
这边的高鹿马终于罢休了,对谭湮道:“那你为何会到这来?”
“你以为我想来?”谭湮撇嘴道:“是大师姐硬要把我塞这来的,她说她会把邪物斩尽杀绝的机会让给我。”
“那她为何待你这般好?”岁朝阳插嘴道。
“谁知道呢,”他道:“准不齐收了我家多少好处!”
岁朝阳倒是心生佩服:“那你家的钱还真的挺让她心动的。”
序听雨绕是听见了些许声响,远远的对岁朝阳喊道:“朝阳,你们先静下声来,可有听到周围有动静?”
岁朝阳道:“是梵鸣凤和陆北砍藤条的声音,适才听见他们谈话了。”
刚刚高鹿马几个在语毕后才听出梵鸣凤的声音,于是谭湮便对着密密麻麻的藤墙大喊:“大师姐!我们都在里面呢!”那边迟迟没有回应,高鹿马又替他喊了一遍,依旧如此。
他道:“你该不会听错了吧?”
“没有吧?”高鹿马无辜道:“我平时的耳朵可好着呢!”
岁朝阳点头道:“这点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末了,外面传来陆北急促的声音:“我们被发现了!师姐和我会先引开它们。二师兄接到消息很快会赶来的,你们且先侯着!”
高鹿马一听就激灵起来,道:“那你们可要撑住啊!”
谭湮不耐烦的晃着藤条回踢他:“你给老子安静点!”
高鹿马怒道:“你又干嘛?”
“你不烦吗?没看见人家打架吗?瞎鼓什么劲!”谭湮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岁朝阳突然察觉序听雨那边有动静,朝那边大喊道:“老大!你那边怎么了?”话音未落,藤墙上條地划过一道金光,不一会便坍塌了。
只见高鹿马激动道:“游兄!你来救我们了!”
岁朝阳随着他的目光往游执那边望去,果然见着了手执“疾恨”的序听雨。
游执抛剑在空中挥了几圈后,被黑藤缠住的弟子登时刷刷落了下来。
谭湮心中并无风波,旁边的高鹿马倒是一脸稀奇:“游兄!序兄!你们竟有佩剑伴身?藏的可真深!”
岁朝阳扭了扭手腕,倜傥道:“叫你去看看也没叫你把佩剑给看出来啊。”
游执做势摆摆手,道:“我这只是机缘巧合,那个时候我……”
“且停,”序听雨温言提醒道:“那个,二师兄他们那已经打起来了,眼下先去支援才是要事。”
“嗯。”游执应着也就提剑往他们的方向赶去了。
高鹿马道:“那我和谭湮留下来唤醒其他弟子。”
“凭什么?”谭湮不平道:“要去你去便是!”
“哎呦!你该不会还想粘着你那大师姐吧?”
“你说什么?!”
“不是吗?”
“我反正是走不动了!”
“那跟我留下委屈你了!”
话没说几句他们便又掐了起来,任序听雨怎么劝都劝不住。
岁朝阳无奈道,“那我留下,没意见吧?”
他们稍愣了会,高鹿马随即理了理衣摆,“嗯,那我也勉为其难的留下吧。”
谭湮却道:“不行!你俩保不齐会找师姐告我状,我要留下来。”
高鹿马争道:“你若留下,那我就和他们走!”
他接着道,“那我也要走!”
岁朝阳叹了一口气:“你俩真幼稚。”
随即她便话不多说地把高鹿马推给谭湮:“那就你们留下。”
转身便拉着序听雨去找游执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高鹿马和谭湮对视一眼后互相嫌弃的往回走。
姬无友正应付着怪鸟却突遇黑藤袭击,一道金光闪过这才叫黑藤收住了,他疑惑道:“是你?”
金光闪过的剑上倒映着游执的脸,他道:“那个梵鸣凤不跟你一道?”
“嗯,”他道:“我们去的是不同的方向。”
这么说着游执早已行云流水的解决了不少黑藤,佩剑形如有灵性般默契配合着。
姬无友疑道:“此剑何名?”
说着又有黑藤袭来,他斩完明笑道:“‘除祸’,除邪避祸。”
姬无友微微颔首,“是个好名字。”
“等等,”游执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不会把我的佩剑上报吧?”
“那可未必。”
“那还好……”
“事后可就说不准了。”
“……你说话还真客气。”
梵鸣凤他们处理好邪物便往姬无友这边赶路上却碰见了岁朝阳他们。她疑道:“你们怎么在这?”
“这事稍后再说,你们可有见到一个黑影跑过去了?”岁朝阳道,“方才看到那些黑藤和怪鸟一齐往他这边奔来,我当时就觉着不简单,如今又叫他发现了。”
陆北疑道:“可有看清他往何处跑的?”
“不知,”序听雨道,“他的速度异常快,难免会跟丢。”
梵鸣凤轻“嗯”一声,道:“这事得同掌门一齐通禀。”
高鹿马带着弟子们赶来时,姬无友他们便把余孽都斩尽了,谭湮道:“大师姐他们呢?”
“在这!”岁朝阳远远的朝他们打了声招呼。身后的梵鸣凤一把将她推在一边,闷道:“别挡路。”
随后又对众弟子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还是先行下山吧。”随后又退到姬无友的旁边低声道:“此行绝对不简单,回到门内我再跟你细谈。”姬无友作势微微颔首,随即便带着弟子们纷纷下山。
游执在这时突然凑在他旁边低声问道:“你当真不会说出去?”
他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既是言尽既出,定当只字不提。”
“那就好。”游执笑着拍着他的肩道。
姬无友客气道:“你把手给我放开就行。”
走在后头的岁朝阳惑道:“他何时与姬无友关系这么好了?”
序听雨笑道:“或许就是今天吧。”
梵鸣凤稍一撇便撇见了谭湮,她缓缓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故作理解之态,道:“我懂的,你不必在意,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若你想,我大可随时派你去……”
谭湮:“……”
高鹿马识趣的替他答道:“不,他不想。”
弟子们回到门中后适才相互纷纷寒暄,姬无友道:“大家赶路也辛苦了,待会就一齐去各自的浴堂好好整顿一番。”末了他才与梵鸣凤去议室里长谈此行之事。
须臾,
高鹿马亲眼见证了岁朝阳面无表情的端着木盆踏进女浴的过程,他揉了揉眼睛,急切地朝她道:“朝阳兄,你走错了!男浴在我这边!”
序听雨轻咳一声,不失礼貌的笑道:“小朝阳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啊。”
“啊?什……什么?”高鹿马登时不知所措:“这个,我……我,真的假的?”
游执尴尬的解释道:“那个,我以为你知道的,所以就没怎么多解释……”
岁朝阳一脸狐疑的端着木盆走过来,对高鹿马道:“你叫我过来作甚?”
“我……”他紧张到手都不知往哪放,结巴道:“我,我就随便叫叫……,那,那我去那洗漱的东西了。”道完他便脚底像抹油似的溜走了。
他是真的不知所措,想来这些天一直把她当兄弟,突然换了身份还真适应不了。
岁朝阳看着高鹿马也是一脸的疑惑:“本来想让他帮我把明火珠还给谭湮的。”
游执笑道:“那我替你还吧。”
“哦,那谢了。”岁朝阳很自然的放在他手上,心里却想着游执和姬无友的谈话,他们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次日,
序听雨打开门便看见了宿夜不归的游执,被足足吓了一跳,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旁边的岁朝阳见怪不怪道:“你昨天去浴堂这么久,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她说着说着便瞧见了他身上的女装和凌乱的头发,诧异道:“你……”
“哎呀!来不及解释了!”游执一脸急促道:“他们从晚上追我追到早上还不罢休!你们快让我进去躲躲先!”
“啊?”还不及她反应过来他便一溜烟的钻了进去。
身后赶过来的几个弟子一眼就瞧见了他们,询问道:“你们可有看到一名妙龄女子跑了过去?”
岁朝阳和序听雨对视一眼后仍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很直接的指了指后山回答:“往那头去了。”
“多谢告知!”随即他们便又匆匆的赶了过去。
序听雨道:“他们没有带剑。”
岁朝阳道:“应该不是想杀人灭口。”
序听雨疑道:“看他们穷追不舍的,该不是游执偷了人家的东西吧?”
“我看八成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