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仓瑟瑟发抖,但肯定不是吓的。
就在它怒极分心之际,几只碎刃突入,瞬间令它鲜血淋漓。
不过至此,第一波破空箭带来的利刃狂潮也算过去了。
白仓没理会满地疮痍的兽尸,眼见第二波箭雨升空,它拉着青鸾返身便走。
“孟北河,这只是开始!有朝一日,我白仓终将踏平墨城!”
白仓和青鸾一走,原本就已经死伤惨重的兽兵瞬间崩溃,开始朝着来处溃逃而去。
而城头上,司徒秋也渐渐回神。
他没试图挣扎,而是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狼嚎。
声音传出,原本舍生忘死扑击城墙的狼群蓦然一静,随后便转头奔逃。
谁也没想到,仅是一波破空箭雨,竟然就将来袭的百万兽兵击退。
不得不说,破空箭的威慑实在是深入兽心,令盖族望而生畏。
望着远处狼奔豕突的兽潮和烟尘弥漫血流成河的战场,孟北河微微一叹,抬手挥散了一众还未崩溃的石灵,在沙土战神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他的脸上满是庆幸之色:“终于守住了!”
这时,唐飞等人从城头跃下,急急赶来。
厉战天眼看孟北河一身染血,神色黯淡,心中不由一惊:“大人!您……”
宋天川急道:“老孟,你没事吧!”
孟北河摆摆手,望向唐飞,脸上露出笑意:“不错,没给你爷爷丢脸。”
唐飞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没说什么,心里却松了口气。
他并非不通人情世故,虽知孟北河对自己虽有好感,但也仅仅是好感罢了,他毕竟是一城之主,很多事都不能凭心情怎么置。
自家人知自家事,唐飞心知,虽然自己在平定兽乱中出了力,有些许微功,但事后论起,是赏是罚还不好说。
说到底,唐家在此次兽乱中扮演的角色实在不怎么光彩。
将功补过,就是唐飞最大的期待了!
……
墨城地处边陲,民风彪悍,大多设施和建筑都透着一种古朴大气的风貌。
可偏偏有两处与众不同,不但精致美观,处处透着匠心诚意,而且这两处都不是一般人能看到和接触到的。
其中一处是红莲学院,据说其内风景秀丽,美如仙境,令人一眼难忘。
只可惜红莲虽美,却罕有人能活着进去,活着走出。
另一处则出人意料——兽牢!
兽牢,顾名思义,乃为兽族囚犯而设。
一般来讲,牢狱这种地方给人的感觉都是阴冷黑暗,血腥残忍,总之是令人闻之便不寒而栗。
可墨城的兽牢却偏偏不同。
干净,整洁,明亮,结实……
其内罕有杂物,没有异味,更没有任何蛇虫鼠蚁存在。
所以,当身配枷锁镣铐,铁具遮面,一身修为被封印的司徒秋被两名狱卒推搡着带进兽牢后,感觉着身边整洁的环境,他一时竟也有些愣神。
可随后他便想明白了,心中莫名冷笑。
之所以如此布置,无非是担心兽族操控虫豸等物做乱罢了。
“哐啷!”
两名狱卒打开一间铭文密布的空旷牢房,粗鲁的将司徒秋推了进去,随后转身便走。
兽族手段多如繁星,虽然修为被封印,甚至嘴巴眼睛都被特制的铁具遮住,但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它手段?
“此人乃是兽族重犯,定要严加看管!”
“是!”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
尽管看不见,但司徒秋第一时间便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铁具下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黑暗中,一个窈窕身姿盈盈走来,正是之前曾协助白仓攻破太白镇的那位女杀手。
身后几名黑衣蒙面人不用她吩咐,便拿着从狱卒身上搜到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女杀手姿态妖娆,声音魅惑,轻笑道:“我的司徒公子,没想到竟是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呢……”
说着,她微一示意,两名蒙面人上前,利落的打开了司徒秋身上的镣铐枷锁,封面铁具,顺手还将他身上的封印解开。
直到这时,司徒秋才从容的起身,伸手拍了拍身上有些狼狈的衣衫,尽显洒脱之态。
他抬头打量一眼,正迎上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司徒秋脸上露出微笑,自信且从容。
“这次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唐飞竟然能在一日之间修复所有破天箭……”
女杀手抿嘴轻笑:“嘻嘻,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司徒公子,这一次墨城计划失败,可是会给皇子殿下造成很大的困扰呢!”
司徒秋摇摇头,迈步朝牢外走去,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寅时一刻。”
女杀手挑了挑眉,侧身让开半步,任由司徒秋当先走出牢房,只在身后款款而行,俨然一副伺候丫鬟的作派。
司徒秋脚步沉着且安稳,虽然深处兽牢,却信步闲庭,脸上露出万事在胸的自信。
“算算时间,他们也快要到了吧……”
“嗯!”女杀手无声一笑,轻嗯的声音荡人心弦。
忽然,几人耳中传来丝丝的轻响声。
司徒秋鼻尖一嗅,一股硫磺味冲入鼻腔。
他脸色立变:“糟了,是陷阱!”
身形一动,司徒秋立即冲向不远处一个竖着铁栅栏的窗口,试图纵身遁逃。
女杀手同样一惊,不过她的反应与司徒秋不同,或者说,相比起司徒秋,她更了解这种埋伏陷阱,因此没有尝试逃离,而是立即施展出玄气罩,同时呼唤手下退回牢房,各自在角落里蜷缩起身形。
如此,她还有些不放心,又从袖中摸出一块洁白玉配,紧紧攥在手中。
“肯定是孟北河!这老东西好毒的手段!”女杀手咬牙切齿,眼中露出忿恨之色。
轰隆隆!
天摇地动,剧烈的爆炸瞬间将整个兽牢吞没。
烟雾升腾间,几乎道狼狈的身影仓惶遁出,随后便冲入夜色,消失不见。
很快,孟北河唐飞等人出现在兽牢前。
望着尘土飞扬的兽牢,孟北河脸色凝重:“城内竟真有人接应……”
这时,一名守卫悄悄的凑到厉战天身边,耳语几句又悄然退走。
厉战天转向孟北河,低声道:“大人,假扮狱卒的死囚家属我们会好生安置。可惜那些人手段诡异,没有将他们留下。”
唐飞在旁默默听完一切,心中不由暗恨。
若由着他的意思,肯定是立即对司徒秋逼供,无论从他嘴里撬没撬出情报,即便一无所获,都要将其斩杀。
只可惜,孟北河非要玩什么引蛇出洞的把戏。
玩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