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小小的咳嗽几声,长叹了一口气,大伙自然安静了下来,紧张的等待着老头的话。
老头说道:“那一天我们的能量盒生产突然产生了一些波动,还反复了几次,我感觉有点不对。”
安凯说:“上个月的事了,我们都能看到,我记得你过来跟我们说暂停一下。”
老头说:“我当时是担心能量盒堆栈过热,因为总厂过来的能量反馈值有波动,所以叫你们停工一会。然后我去了工作台向他们问了一下情况,结果是给骂了回来,哈哈,说我这个不懂那个不懂的。”
安科说:“那几个鸟人才是个狗屁不懂,别看他们整天装腔作势的。”
老头说:“他们水平是差了点,可最后其实也参考了我的意见,甚至还给总厂反馈了,听说后来还得了点褒奖。”
安科说:“最恨这种人,他们后来可有给你一些奖励没有?你那般的德行估计早点把你埋起来的可能性更大。”
老头说:“生气又有个鬼用,咱们什么身份?你呀,安科,收一收你的臭脾气,我当年也就是这样闹出事来的。”
安凯说:“安科要不是在你下面了,早给收冶了,呵呵。后来这个事怎么了?”
老头说:“后来总厂来的一个人,好好表扬了一下工作台上面那几只鸟,然后单独找我说了一些事,神神秘秘的,我也料到七八分了,这样一来事情可真不简单。安科,这话说来你别又跳了,那家伙还真来先把我训了一顿,说是搞乱工作台工作秩序。”
安科的脸涨得通红,可老头有言在先,于是还是憋住了没发作。怪里怪气的说:“那然后呢?”
老头说:“这些东西见怪不怪了,那些人爱摆臭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白了他来找我是要问事情的,但他们可不会说‘请教’,他先训你一顿,然后你好好解释一下,于是他摆个架子又得到了答案。”
安科这一下可就憋不住了,大声吼道:“那你跟他们说个鸟啊,也太欺负人了,你装作没看到就是,啥都不说,看他怎么下台。”
安凯说:“所以我们干不了老头的活啊,换作我们...”
老头接着说:“安凯是最明白事的,你是能做我的事,只是你还没经历过某些事。这是很憋屈,但这是生存之法,你还能怎么样?难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尤其都是年轻人,谁又愿意过着奴隶般的生活?安凯摸了一下头,想说没说的,老头总是对着安凯说:“你是懂我的意思,其实大家都懂,历史上我们的族人都是奴隶,别说训你几句,随便抽你两鞭边也正常,甚至取你人头又怎么样了?”
安科说:“甚至说这些话都是禁忌,要掉脑袋的,可现在又何尝不是,我们依旧是贱民。”
安凯说:“贱民已经是很大进步了,呵呵,你问问我们的爷爷辈是怎么活过来的,他们永远是我们尊重的,不只是把我们爸妈生下来养大,而且还是...”
老头说:“这些的确是掉脑袋的话,放心,我这个房间已经做过些技术处理,安全的。那一场战争改变了许多,我们从奴隶升级为了贱民,血流成河无尽死伤之后。”
安凯把头仰起来,他的话一向很少,但此刻的愤慨谁都能感受到。
老头把话直接挑明了:“若是一切重来...”
房间里死寂一般,连空气都僵住了,老头换了一个口吻说:“若是我们是从前的人...”
安科冲口而出:“我也会这么做,像我们的前辈,有过一次的冲锋陷阵,哪怕只有一次,为了族人,生死又何妨。”
安科的豪迈感动房子里的所有人,这些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如果一切重来,如果回到从前,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可现在呢?他们已经不再是奴隶,他们已经得到了一些恩赐,哪怕只是贱民的待遇。
老头说:“我也很尊重我们的前辈,看看我们现在,都能领工资了,房子是小了点啊,我还能当个小领班,夫复何求啊。”
房子里已经变得很沉重,哪怕有安凯的豪迈之言,哪怕老头也说了一些灰溜溜的话,但是大家都懂得,他们都是同样的意思,然而大家也都明白,蝼蚁偷生也许是上天安排,也许是帝王的恩赐,但谁会去掀起从前的惺风血雨,而且都只是说说故事,眼下一片太平,再掂量掂量自己的力量,也就吐吐不快罢了。
老头看着大家话都快说不下去了,这些事儿说下去也没啥意义,他转了一个口风继续着先前的故事:“当时我跟总厂来的人解释,我从能量盒的堆栈上看到总厂过来的能量脉冲显状,看似能量的输出还算稳定,但是能量脉冲带来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情况。”
安凯说:“呵呵,你也在打马虎眼啊,也没全说,也没不说。”
老头说:“哈,那当然,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个啥货,话说回来,我只是一些感觉而已,你说把握性很大也说不上。”
老头继续说:“这人听了我的话瞪了我一下,看来来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喽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感觉他脾气又上来了,但这回真不敢骂人,哈哈,想起来也搞笑。”
安科说:“知道咱有料了吧?嘿,这家伙还敢乱骂人,你就啥都不说就是了,话又说回来,你真的是感觉到了些啥呢?赶快说来听听。”
老头说:“那个家伙憋了一会,然后跟我说:‘走吧,去总厂转转。‘此话一说,也印证了我心中的想法,晶元塔那有点问题,能量脉冲的显状是非常微弱的,但是它带出了心脏形状的脉动痕迹。”
安凯说:“他们自然知道情况是啥,但为什么要找你来问?”
老头说:“哈哈,安凯懂事啊,那正是关键的事了。”
安科说:“嘿,那是我们老头本事,给他们露两手看看。”
看着安科兴奋的样子,安凯却阴下了脸,老头淡淡的笑道:“唉,猜对了又怎样?给奖励了又怎样?对我可不是件好事。”
安科收起了笑脸,突然也明白了一些什么,看着一副病殃殃模样的老头,不安的说道:“这,这算什么?”
老头说:“车前卒啊!”
安科急着说:“说个啥,几个意思啊?”
安凯说:“车前卒,得探雷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