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虽然是大多数人的休息日,但园子的休息日在周一,周末正是忙的时候,演出场次也比平时安排得密一些,这也是工作性质决定的,他们作为服务行业,观众大都是空闲的时间来得多。虽然随着徐云晓的爆红,大量粉丝的涌入使得小园子这边工作日也几乎是场场爆满,甚至经常一票难求,但他们还是在休息节假日才会增加场次,一是要尊重传统,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相声界什么时候都还得讲究这个;二是也要给演员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打磨作品,不管是捧也好踩也罢,作品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好的作品相声只会是短暂虚假的繁荣。
虽然说没有工作安排,秦棉还是九点多就到了,帮着整理整理后台、订订盒饭、打打杂什么的还是可以的。相声一般都是从下午到晚上,上午不会安排场次,所以演员们都还没有来,只有剧场早班的两三名工作人员在整理道具,园子的工作人员都是实行早晚两班,早班人较少从八点到下午三点,主要负责前一天的收尾工作和当天的准备,遇到周末评书馆有上午场的时候也得到楼上去,晚班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因为相声、评剧、京剧场演出多所以工作人员也较多。干这一样的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大都习惯了晚睡晚起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模式。特别是演员们,创作激情在晚上明显充沛,像是徐云晓就是典型的早起困难症患者,下午一两点才起都是正常的,早个半小时一小时的简直像要了亲命似的。秦棉一贯坚持着自己的作息规律,尽量早睡早起,实在没条件定点睡的时候也要早起,实在困中午就多补回来一会儿,这样反而更能保持清醒。
上午十点有评书场,眼看着下面是真没什么事,秦棉又准备溜上去听书去,上回听了一小场,正讲到《西游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也不知能不能续上。上楼一看,吓了一跳,清一色的都是些女观众,因还未开场,下面找座的、磕瓜子聊天的、摆弄相机的,唧唧喳喳一片热闹,待演员上台镇场后才安静下来。作为徐云晓的助理这边的人当然都是认识她的,挂上工作人员牌装模作样地在后面走上两趟,看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才悄悄搬张凳子坐下了。说评书和相声一样,故事没什么稀奇的,吸引观众全靠个人魅力,你想啊,现在又不比古代,娱乐项目五花八门,就想听故事随便在个APP上一搜都能让你挑花眼的,演员单凭一人一桌一嘴外加一条醒目一说就两个小时,得让观众大周末的愿意花钱来坐着听,这都是能耐。
秦棉听书也不是单听,她偶尔会拿出手机来记,记什么呢,就是一些突如其来爆发效果的点特别是跟其他师兄弟相关联的,比如谁谁干了件什么蠢事或者被叫了个新外号啊,因为相声、评书表演的内容就包括砸挂,就是调侃的意思,除了现场和观众的互动,其他一般都是砸挂在自己人身上的,师傅徒弟、师兄弟及其家人之间说来说去的最常见。这一是增加观众熟悉度有提携之意;二是自己人尺度好掌握,不容易生事端,所谓“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也是这个意思。这砸挂也有讲究,你一砸挂过来我接住,找适当的时候再砸挂回去,这连锁的笑果一般都很好,你来我往的多了,观众记忆度高,可衍生的枝节多,能设计的包袱自然也多了,最好的能到演员稍微一提,底下观众就能连贯想起系列事件,这包袱不用翻就响了,好多时候还能重复使用,使用效果很好。秦棉记着这些就是要整理给徐云晓他们看的,想当初这也是他们的显著特点之一,用粉丝的话概括就是“你们的相声都能当连续剧来听的”,这其中因为当场情况临时形成的就是现挂,但多数都还是需要精心设计的,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整场结束的时候十二点半都过了,超出安排时间半小时,就这样观众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秦棉头天晚上思绪太乱没怎么睡好,下楼去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午饭也没吃,就坐地铁回去了。公司宿舍是专门给演员提供的,秦棉是在外面租的房子,之前是在公司附近找的,所以离园子稍微有点远,但房子各方面秦棉都挺满意的,已经住了快一年了,暂时也没打算搬,加上两边都离地铁站不远,还算方便。换乘了一趟,走出地铁站的时候都已经快两点了,简单在外面吃了份盖浇饭回去就睡,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得不怎么踏实直到被一阵手机铃声彻底吵醒,已经四点半了,是徐云晓打电话来让她把之前的几个剧本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