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棉刚在爆料就听吴非提起她老板和大老板,还正在心虚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就见樊诺伸手过来拿她电话,还朝她挤眉弄眼地说道“来,我看看,谁啊,怎么打个电话就魂不守舍了?”还装模做样地看了看手机“哦,怪不得。”秦棉可不理会她的取笑,对着她也丝毫没有害羞,只愁眉苦脸地说道“我现在也就在你面前自在点了,在家打个电话就跟做贼似的,你不帮我想想办法,还笑!”樊诺得知她还没告诉家里,直骂她是个怂包。她也不想啊,可一想到后面可能会有的连锁反应,就是没有勇气开口。樊诺骂过瘾了,还是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先单独跟她妈说,她妈再去开导开导她爸,秦棉听后觉得甚好,有她妈压着,料想她爸也不能翻出天去。
解决了心头一大事,秦棉感觉自己原地满血复活,又拉着樊诺兴致勃勃地动了起来,两人一直逛到下午五点过。虽然一路上手上的小吃基本没停,但中午就没正经吃东西,终于感觉到饿了,秦棉让樊诺请吃火锅给自己接风洗尘,樊诺大手一挥允了。没一会儿她男朋友就开着辆面包车过来接她们了,她男朋友秦棉认识,叫黄浩,和他们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不过是服装设计系的,比她们还高一届,两人在樊诺大三的时候谈的恋爱,至今也有好几年了。一看见他,秦棉就叫了声“姐夫好”,他也没反驳,只憨憨地笑,倒是肩上被樊诺拍了一巴掌“乱喊什么”。
驱车到了樊诺他们自己开的火锅店,店名叫“微辣”,说起这火锅店也是因缘际会下开的。当初樊诺毕业后一年内换了三四份工作都觉得不合适,就想自己创业,当时黄浩因为比她们早毕业一年已经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两年了,不过做的是广告设计而非服装,也觉得老是根据甲方意见改来改去最后把自己的创意弄得面目全非没什么发展前景,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开火锅店后经过半年的考察和学习,就把地址定在了现在这个地方。因为两人没什么存款,前期启动资金还是靠着向双方家里各借了一点和大学生创业免息银行贷款才凑齐的。秦棉还记得当初刚开始的时候,两人什么都得自己来,樊诺负责研究炒底料,黄浩就搞店面装修和满市场联系原材料,那段时间,樊诺满身都是油烟味儿,还有因为整天拿锅铲手都会经常发抖,秦棉看着很是心疼,更多的却是羡慕,羡慕他们因为有目标而能拼命向前冲,这可能也是促使她毅然离开去北京的动力之一。
不过现在好了,秦棉坐在角落一张小桌旁,看着坐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空位的大厅,很为好友高兴。经过两年的努力,一切终于开始步入了正轨,招到了合适的师傅也有了相对固定的客源。听樊诺说去年下半年开始,刨除成本终于开始盈利了,他俩计划在今年底银行贷款开始计息前将钱都还上,说不定还能把向樊诺父母借的也还上一些。樊诺他们店里主打九宫格老火锅,当然为适应重庆的旅游业发展进度,也会提供鸳鸯锅,主要面向这两年涌向这座网红城市的外地游客。因为店面位置临江,装修又很有特色,据说来这里的外地游客不少,这点秦棉从店里重庆话和普通话交杂的谈话声中也能听出来。
当然作为地道老重庆,他们肯定是不用特别照顾的,本来秦棉还想来个变态辣,但樊诺嫌弃地看了她两眼后直接要了招牌辣。味道比她记忆中还要好,怪不得樊诺会有底气年底前将欠债还掉,秦棉一手拿纸巾擦鼻涕一手还忍不住在锅里捞毛肚儿,大冷的天,脱了外套还是吃得她满身大汗。因为吃得太过瘾,晚上跟吴非打电话的时候就忍不住跟他炫耀,重庆的火锅在美食界的地位可不是浪得虚名,还感慨自己可能太久没训练了,吃辣水平已经直线下滑,都遭嫌弃了,得趁着过年这个把月再练起来,怎么着也得在走前把变态辣给补上。
秦棉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没想到却导致了吴非来重庆的第一次人生滑铁卢。那是10月份国庆长假的时候,吴非终于如愿以偿跟着秦棉回了老家,除了拜见秦棉父母,亲友闺蜜肯定也是必不可少的。樊诺五一陪她准公婆到北京旅游的时候已经和吴非打过照面,因为是自由行,秦棉又靠不上,食宿行吴非都没少帮忙,不仅四天全程陪同,还因为秦棉有事单独开车带他们玩了两天。樊诺准公婆非常满意,本来吴非到重庆樊诺还计划好好招待一番,奈何秦棉要回去赶徐云晓的演出,他们留在重庆的时间被压缩成三天,好多亲戚都是打堆儿见的,秦棉只堪堪带着吴非去看了看自己小学和大学校园,中学都还没来得及去,所以最后只和樊诺约上了一顿饭。
当然还是在樊诺她家的“微辣”吃的火锅,她和她男友作陪,点锅底的时候,因为吃不准吴非吃辣的程度为保险起见秦棉准备要个鸳鸯锅。哪知樊诺不满地用筷子敲敲碗,挑衅地对吴非说“我们重庆人可没有吃鸳鸯的哈,重庆女婿也一样。”还指了指身后的墙,示意他看,只见那墙上赫然写着“微辣是我们最后的妥协”。黄浩让吴非不用理她,解释说店里的鸳鸯锅也很不错的,秦棉也知道樊诺在开玩笑,就不说话只笑嘻嘻地看着吴非。只见他微微皱眉看了看墙上的字,再略一扫视周边其他桌,脱口就是“变态辣”。一开口秦棉都吓了一跳,他怎么还知道这个,同时也怀疑他是否知道这辣的恐怖。樊诺顿时也来了兴致,说“哟,可以,没想到,还碰到个懂行的。”
结果证明,秦棉的怀疑显然是必要的,因为才开始吃了不到十分钟,平时根本不碰饮料的吴非就已经干掉了两瓶酸梅汤,频率快到黄浩举了好几次的啤酒杯愣是没找到机会碰,他过意不去还是准备换个鸳鸯的,吴非没让。秦棉也觉得换锅太浪费了,决定采用土办法,就这样,吴非面前慢慢摆上了三大碗开水和一小碗白米饭,依次排开,颇为壮观,尽管他没吃多少,走的时候那几个碗里都是油红一片。
饶是经过好几道过滤程序,当天晚上吴非还是不可避免地肠胃不适了。秦棉她妈知道原委后狠狠说了秦棉一通,第二天被逼着陪吴非喝了两餐的白粥,傍晚的飞机到机场的时候她妈对她都没好脸色。后来才知道吴非家里一点辣不吃,他也从没有特意去试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不能吃辣。看他虚弱的样子秦棉也很心疼,想着以后可不能再让他吃辣的了,没想到的是后来吴非竟然还慢慢地开始能吃点辣了,不过那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