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三人也是一脸懵,据他们调查,祝方和刘家一向交好,虽然没有到盟友关系的地步,但怎么也不至于会对刘家动手。
刘宛仁咬牙切齿,却想不通对方为何要如此。
“祝方,你这是在玩火!如今七星宗大势已成,过不了多久,便会君临整个大荒域。你以为你对我刘家出手的事,真的能躲过七星宗的追查?”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追查?小小的一个刘家,还能让七星宗如此上心?如果我是明面上动手,七星宗自然不会放过我。但只要没人知道……七星宗可不会为了你们刘家穷追到底。”
刘宛仁忽然明白过来,过去祝方屡屡向刘家示好,并非是为了通过刘家和七星宗搭上关系,只是为了寻找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除掉刘家,而又让自己没有嫌疑的机会。
如今,正是大好时机!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祝方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刘家。
像是看出了刘宛仁的疑惑,祝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前者:“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什么我要冒着被七星宗发现的风险对付你们。告诉你也无妨,让你做个明白鬼!”
说完这句话,祝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戾气,宛如一只受伤后即将雷霆反击的野兽。
“刘宛仁,你可记得三十八年前,枫叶城西南四百里外的祝家庄?”
“祝家庄?”刘宛仁想了想,却未在记忆中找到对应。
夜色下,祝方的拳头捏得死死的,秦远等人看得分明。
“你果然是不会记得。也是,被你们刘家灭门屠杀的,又岂是能够轻易数得尽?想我祝家庄从来没有与人结怨,只是族中婴儿啼哭惹你烦躁,就被你血洗!一千多条人命啊!要不是我与人不同,心脏长在左方,早就和族人一样,成为你手下亡魂了!”
撕拉!
祝方将武者服直接撕开,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疤。
以武王境界的实力,肉体上的伤疤是完全可以消除的,但祝方没有这么做,大概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祝家庄的血海深仇吧……
刘宛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祝家庄!没想到,当年竟然留了个活口。“
”到地下,给祝家庄的族人赎罪吧!“
一道宛如惊雷般炸响的罡气从祝方腿上迸发,随着高高跃起的祝方一起,踢向了被韩筝筝牵制住的刘宛仁。
命中胸口,祝方翻身落地,磅礴的罡气直接将他的靴子烧成了灰。
正面受了祝方的这一踢,刘宛仁胸口上出现了由罡气构成、人头大小的”雷“字。在痛苦的哀嚎中,他直挺挺地倒下,生机消失殆尽。
自知大事不妙的张寻还想逃,被韩筝筝反手一拍,整个陷进了地面。
猩红的血水渗了出来……
大仇得报的祝方竭力控制着自己,他很想大喊出来,宣泄这多年的怨气。但他不可以这么做,一旦被人听到他的嘶吼声出现在刘家,必然会引起七星宗的怀疑。
只是他自己的话,他不怕死,但他还有妻儿。
”谢谢。“祝方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才对秦远三人拱手道谢:”先前我让人盯着你们,想着刘家会对你们动手,然后我再出手杀了刘家的人,但没想到你们实力如此强,会先一步来找刘家寻仇。放心,我不会告诉七星宗你们的真实容貌和身份的。“
韩筝筝没有给祝方面子:”祝城主好算计,想那我们来当替罪羔羊,自己则逍遥自在。“
祝方自知理亏,也不作任何解释:”不错,我原本确实想着利用你们吸引七星宗的注意,洗脱我的嫌疑。如果三位觉得不爽,可以取在下性命。但是,还请放过我的家人,别让七星宗知道是我对刘家动的手。“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韩筝筝虽然心中还是不满,却也无法再去追究。
”韩筝筝啊韩筝筝,你变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对人仁慈……“韩筝筝心中暗暗道。
沉默已久的秦远却忽然爆发罡气,一剑斩出,剑气从祝方脸边擦过,没入他身后的墙体。
而祝方,始终没有躲避和抵挡的举动。
陆长羚不解地问:”秦远,你做什么?“
秦远对陆长羚笑了笑,没有直接跟她解释,转而对祝方道:”祝城主,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地嫌疑更小,而且,还能让你的家人安全得到更好的保证。“
韩筝筝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暗暗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什么办法?“祝方问。
住在刘家府邸隔壁的老王卷着被子瑟瑟发抖,从刚才起,刘家府邸中战斗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受惊过度的他连逃跑都忘记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了一刻钟的时间,他又听到了城主祝方气势十足的声音:“大胆贼子,竟敢在枫叶城杀人!纳命来!”
然后,又是激烈的罡气碰撞,把老王都震下了床……
“有城主出马,加上刘家家主,估计对方很快就要被杀了吧?就是可惜了,要是能除掉刘家这个毒瘤……”
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来,老王就听到了祝方的一声惨叫,然后是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枫叶城城主和刘家家主也不过如此!你们二人的性命,我就收割了!”
战斗后的沉寂没有持续多久,刘家便升起了熊熊大火……
等到第二天,枫叶城守卫军清理现场,发现了刘家中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其中就包括了腰上挂着城主令的“祝方”。
所有人都以为祝方和刘宛仁联手之下,还是被凶徒击杀,包括祝方的妻儿。
让人唏嘘的是,祝方手下的得力干将们直接将祝方遗留的财产瓜分,甚至把祝方的妻儿裹挟着连夜跑了。
然而,这看似树倒猢狲散的讽刺剧情,实际上……
距离枫叶城数十里外,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祝方,终于等到了妻儿和手下。
夫妻相拥,妻子泣不成声。
“我还以为你真的……”
祝方擦干了妻子的泪痕,轻吻她额头,道:“这只是我和秦远一起演的戏。以后,我们可能在没有在枫叶城时的锦衣玉食了。”
“只要你好好的,就算食不果腹,我也不会有半点怨言。”妻子紧紧抱着祝方,问:“我们之后去哪?”
祝方笑着看向了南方:”漠洲,真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