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在屋中呆呆的做了半晌,神色间有些颓废,看诊匆匆穿上衣服的小妾,看看自己被划的一道线,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冰凉,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起来写了一封回信,信中言明派人去接亲人,而且放弃频阳,去长安投奔胡珍等人,心中实在是吓怕了,甚至对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再放心。
当刘岩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却是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王方这是玩什么,莫非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只是吩咐人将洛寒招呼来,这才询问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洛寒便得意的将昨夜之事说给刘岩听,一时间让众人无不哈哈大笑,典韦更是指着洛寒笑道:“你小子可真是够坏的,这小头比大头给让人害怕。”
笑了一阵,刘岩没有多想,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昨夜不会来就告诉我呢,早知道还不如让你直接割了王方的人头来呢。”
哪知道洛寒被刘岩问起,却是一阵尴尬,脸上的冷峻也就保持不住,只是讪讪的苦笑道:“将军,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就没敢打扰您,那个——”
看着洛寒脸上的古怪,刘岩一呆,豁然想起昨夜自己干什么了,一时间那里好意思问什么,只是咳嗽了一声:“随时注意王方的动静,一旦他真的撤出频阳,就立刻进城,若是不战而拿下频阳,洛寒当记首功。”
果然,王方匆匆派人来将自己的家人接了回去,随后便领军出城放弃了频阳,直奔长安而去,刘岩倒是没有为难他,随后,新军进城,就此驻扎下来,又有仅为那去漆恒传令,兵发频阳,漆恒只留守一千军。
至此左冯翎半个落在刘岩手中,连通了并州要地,左冯翎也只剩下李蒙驻扎的重泉莲勺二县,但是对于李蒙,刘岩一时间还不敢随意征伐,毕竟李蒙东联段煨,一旦征战,如果一时间拿不下来,时间久了必然会引起西凉军诸将的敌意,到时候反而不美。
再说李傕等人猛攻长安,随后又有徐荣到了,得了天子的命令于周勃汇合,屯兵在城南却没有动静,而随后赶到的樊稠却是加入了战团,此时攻击八万西凉军攻城,长安城杀声震天,已经练连攻了两日,并州军已经死伤惨重,长安危急。
到了此时,王允杨彪一众人才开始担忧,眼看着西凉军几次攻上城头,并州军已经疲惫的不能再战,陷落显然只是迟早的事情,众人围拢在司徒府上,却是已经一个个忧心仲仲的,一旦城破众人也将死无葬身之地,只是期盼着王允能够拿个主意,只是却没有人知道王允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再说西凉军攻城,刘协颇为兴奋,只是加强皇宫的守备,观察机会,到了此时,吕布等人哪还有太多的精力关注皇宫,若不是皇宫牵扯了五千兵力,也不会如此吃紧,生怕刘协此时会趁乱动手。
这一日,王允打发儿子送出一封信,便情人去将杨彪窦武等人请来,这种危机之下,众人还以为王允会有什么妙计,自然都围拢而来,只有吕布需要守城不曾赶到,却没有人知道王允却已经备下有毒的茶水,今日便是行毒计之时。
那一日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在刘协接到王允的信之后,却是不由得一振疑惑,王允心中除了表忠心之外,就是说了两件事,其一,王允为刘协除去了朝廷上的妄臣,至此天子可以执掌朝政,其二,提醒刘协小心,李傕郭汜等人皆不是良臣,王允本待全部处死,为天子清除所有的威胁,这恶人只让王允做了,只是没有想到却最终坏在刘协手中,请刘协在长安城破之日,一定要占据东门,万不得已之下,便可以从东门出城,然后奔雒阳而去,重新建都,以谋后事。
刘协叹了口气,将王允的信交给了李儒:“李大人,你看看这封信如何?”
李儒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心中却是叹了口气,半晌,才摇了摇头:“陛下,陈不知王大人真心如何,但是有一点王大人说得对,必须要留一条后路,西凉军破城之时,咱们当应拿下东城门,另外要防备李傕郭汜等人。”
就在刘协和李儒还在沉吟的时候,却忽然又宫人进来回报:“陛下,宫门外有王司徒的家人送来一堆人头,太尉杨大人,窦将军都在其中,还有王大人的人头——”
刘协一呆,于李儒对望一眼,脸上却是一副迷惑,只是挥了挥手:“走,快出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出了宫门,就只见到王允的儿子王博佳跪在宫门外,只是号啕痛哭,望见刘协到来,只是悲声道:“陛下,臣父自知有罪,今日毒杀这些对陛下大不敬的人,清除了朝廷中这些不稳定多个因素,今日特来给陛下请罪来了。”
王博佳手中端着的赫然是王允的人头,其余的王家人手中各自端着一个木盘,上面也都是当朝诸公的项上人头,看得刘协都是心惊胆战,到了此时,刘协真是分不清忠奸,自己很过董卓,但是董卓成了忠臣,自己很过王允,王允也成了忠臣,都有各自的手段,让人叹息不已,这变化的他也太快了吧。
变化是真的很快,这边王允以死谢罪,那边已经有消息送到了吕布那里,当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时吕布就是一下子懵了,身子不由得一软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是再也拿不住手中的绢书,幸亏自己没有听从王允的招呼,不然这就要与王允一起被端上去了,可是王允他们肯一死,自己孤掌难鸣,下一步却要该怎么走呢?
“王司马,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只能在此等死不成。”吕布物无力的望向王锴,只希望王锴能够给他一些指点。
只是骤逢其变,王锴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如今是内忧外患,神仙怕是也没有办法呀,呆呆的半晌,看着吕布已经失去了精气神,王锴猛地一咬牙:“主公,如今长安不足持,已经不可能坚守多久了,以我之见,咱们趁着眼下还有余力,不如突围出去,奔东边而去,去投靠袁绍——”
“这如何使得,我与袁绍多有争斗,袁绍不来杀我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么会接纳我?”吕布一呆,他和关东诸侯的关系可是惨淡的很,去投靠袁绍这可能吗?
王锴却不这么想,只是摇了摇头道:“主公,你是想多了,你于袁绍不过因为董卓交恶,如今你是刺杀董卓的英雄,有事呗西凉军逼迫的,袁绍又怎么会不接纳咱们,只是怕不会真心接纳而已,只是主公却如何能久居人下,在袁绍那里也不过是暂时栖身而已。”
吕布到底心动了,身为统军大将最清楚如今长安的情况,外有李傕郭汜樊稠吴陆军马八万人连日进攻,城中的并州军已经要坚持不住了,毕竟敌人人多还可以休息一下,但是并州军却不行,如果单是这样吕布倒也布局,但是长安新占,百姓并不愿意理睬他们,除了强行征调,却没有人愿意为了守城而出力,再加上天子的四千人马如鲠在喉,碎石都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们一击,这种情况下,要想守住长安城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坚守两日,兵卒们的士气却是越来越低落,这样下去,就只剩下败亡一途,如果想要走下去,就只有保存实力一途,那么往东走几乎成了必然之势。
沉吟了良久,吕布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看来咱们也只有东走一途了,这样吧,等敌人攻累了休息的那一会,抓紧集合部众,连夜出城。”
随即,吕布便差人传讯给高顺成廉诸将吩咐下去,这些人自然知道此时的情形,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便各自去做准备,随时都准备离开,长安已经不是久留之地,只是往东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到了半夜,李傕各军攻城疲惫,眼见一时间也攻不下来,便将大军撤了下来,于是并州各部便开始悄悄地集合,生怕被发现,随后于东城门处集结,如今却只剩下不足一万人,加上两千禁卫军,合计一万一千人,趁着夜色打开了东门,人人不做声,直接杀了出去,等胡珍发现的时候,虽然尽出人马拦截,但是却不能拦住吕布,只被并州军杀出了重围,一路向东而去,等李傕诸部得知了消息,却是已经追之不及,再说还有谁有心思追击吕布,只是抢先进城好去向天子表功。
就此这轰动一时长安之乱,却是如此的一个结果就结束了,吕布东奔而去,狼狈异常,李傕诸部却是占据了长安,只是却在吕布弃城的时候,天子刘协却是指使手下两千军占据了北门,并调集周勃的大军,合着徐荣赶到的大军一起打开北门,从北门进了城,此时也拥军三万,占据了半个长安城,于李傕诸部对持。
而进了城的李傕郭汜诸部却是一时间也傻了眼,和原来的打算颇不一样,如今的天子已经控制了半个长安,而且拥兵三万,李傕等人根本就没有时间能够掌握朝政,甚至连话语权都没有,最可怕的是,此时接到了天子派人传来的旨意,让众人进宫面圣。